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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額上一吻 荒唐的夢

  • 公子是朵黑心蓮
  • 妖柒兒
  • 4180字
  • 2020-03-13 09:12:16

東隅小心地推開桑余的房門,然后又輕手輕腳地掩上,像是怕驚擾了房間中正沉睡的少女。他沒有一點聲響地走到桑余的床前,只見她閉著眼睛,秀眉緊蹙,睡得十分不安穩的模樣。

桑余的膚色本就白皙,病中的她更是白的驚人,看上去十分脆弱,仿佛輕輕一碰便會傷到她一般。

東隅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入手熱度驚人。他皺了皺眉,拿出一條手帕浸入一旁的涼水盆中,然后敷到她的額頭上。

額頭傳來冰涼的溫度,桑余似是舒服了很多,緊蹙的眉頭也舒展了一些。

東隅坐在她的床邊,借著窗外的月光,仔細地看著病中的少女。

這還是他第一次沒有隔著那一層血霧一般的紅綾看她,他在京城中什么美人沒有見過。桑余在他所見過的那些環肥燕瘦的美人中,并不算是多么驚艷,但是就是這個如同嫩葉一般青澀的少女,卻一點一點走入他的心中。

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描摹她的眉眼。

他不知道,若是桑余知道了他來到桑家的真實目的是什么,是否還會如以往那般與他親近。其實他本來想過要放過她,不將她拉下水,但是他太過自私,忍受不住心中愈發洶涌的情感,只得一點一點將她朝自己拉進。他能夠感覺到,桑余對他已然心動。

只是,若是他們之間沒有那些事情,該有多好。若是他不是慕家的嫡子,她身上也沒有流著桑家的血,那該有多好。

“我的卿卿啊......”東隅輕嘆一般地低喃。

就在這時,桑余像是聽到了他的召喚一般,羽睫微微顫抖,雙眸竟是緩緩睜開了一條縫。

東隅看到她迷蒙的雙眼半睜著,很明顯不甚清醒地模樣,微怔了下,復又溫柔地問道:“可有什么不適?”

桑余聽出了這熟悉的聲音,喃喃道:“東......東隅?”

她此刻還在高燒,腦子一片混沌,雙眼也因為閉的太久而看不太清楚。她只能夠看到面前有一個黑色的人影,那人的五官并看不清晰,只是他面上的那雙眼睛即使在黑夜中也閃閃發光,宛若黑夜中的星子,實在招眼。

桑余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她此刻腦子更是轉不過來彎了。這明明就是東隅的聲音,可是面前的人卻又不是眼盲之人,這是怎么回事。

還沒有等她想出個所以然,東隅溫柔地伸出手,蓋住她的雙眼。

“卿卿,你在做夢,接著睡吧。”他的聲音低沉而輕柔,仿佛是在哄小孩子睡覺一般。

原來是夢啊。

桑余的疑惑得到了解釋,此刻困意又隨著東隅那有魔力一般的聲音襲來,于是她又緩緩閉上了雙眼。

東隅感到掌心像是有羽毛劃過一般微微癢了一下,然后便沒有了動靜,就知道桑余又睡了去,這才又輕輕將手移開。

他又定定地盯著睡著了的少女看了良久,然后將她額頭上的濕帕子拿下來,又細心地將她額角被濡濕的碎發撥到一邊。

東隅向來冷靜自持,可是現下心中卻涌動出陌生的沖動來,他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落下克制的一吻。

“好好睡吧。”他輕聲哄道。

他不能在她房中停留的時間太久,以免被人發現。于是東隅最后為她掖了掖被角后,便有些不舍地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少女又掙扎著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只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黑色的背影,然后便又抵不過洶涌而來的睡意,失去了意識。

第二日,桑余的病大有好轉,就連府醫都嘖嘖稱奇,明明昨夜還在高燒的人,今日早晨燒竟然便退了許多,人也終于完全清醒了過來。崔氏看到昏睡了兩天的女兒終于好轉,也不顧自己的身體,堅持要守在桑余的身邊。

桑余清醒后,便只見雙眼紅腫的阿娘坐在自己床邊,并沒有其他的人。

只是她朦朧地記著自己似乎做了個荒唐的夢,在夢中,她見到了東隅,夢見他有一雙極好看的眼睛,看向她的時候眼神溫柔至極。而且最離譜的是,她似乎還夢見他......吻了自己的額頭。

想到這里,她便忍不住面頰微紅,暗罵自己真是不害臊,竟會夢見這些。

而且那夢給她的感覺極為真實,若不是夢中的內容都太過離譜,她還說不定會當真。東隅已然眼盲,盲眼渾濁,又怎么可能亮如星子呢。

“阿娘,昨夜有人來過我房中嗎?”桑余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正在床邊坐著的崔氏。

“昨夜?”崔氏回想了一下,“應是無人的。”

“噢。”桑余點了點頭,雖是在意料之中,但是她依舊忍不住有些悵然若失。

看來那的確是個夢無疑了,東隅是眼盲之人,又怎么會有如此明亮的眼睛,許是她好奇過他雙眼無恙的時候是個什么樣子,所以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卿卿,你可是又高熱了?為何臉如此紅?”崔氏看著女兒紅撲撲的小臉,擔憂地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桑余一怔,立馬便反應過來了是怎么回事,尷尬極了。

“咳,我沒事的阿娘,許是喝藥喝的了。”桑余干笑道。

“真的嗎?”崔氏半信半疑,“要不要再叫府醫過來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桑余連忙制止,扯開話題,“阿娘,你同我說說,我是怎么落水的吧?”

她在被人推下去的那一剎那便知道自己是被算計了,她在家宴中喝的果釀中應是摻了酒的,她自小沒有喝過酒,所以一時間也察覺不出,而那果釀中摻入的一點點酒都會讓她生出醉意。

她那時候一直暈暈乎乎的,多半就是因為醉酒的緣故。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如此輕易地被人騙去。若她是清醒的話,斷然不會被這種拙劣的騙術騙過,看來對她下手之人十分了解她。

桑余在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人選,只不過還要跟崔氏確認一下。

崔氏剛開始顧念她尚在病中,生怕刺激到她,支支吾吾不肯說出來。但是在桑余的再三逼問下,還是將當日發生的事情轉述給她。

在桑余聽到那個灰衣小廝已經被亂棍打死后,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

她沒想到這個小廝竟然被收買,看來她還是太單純,忘記了人們在利益面前,總是會不顧一切的,更別說她對于那小廝來說不過是一個尚且無法保證自身的無能主子罷了。

而且雖然崔氏沒有明說,但是她也已經從她的描述中確認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指使那小廝的人果然就是她的好姐姐——桑瑜。

她一向以為桑瑜不過是脾氣壞了些,但是沒有什么極壞的心思,可是這次事情發生了之后,她才發現自己錯了。

之前的桑瑜沒有對她做什么傷及她性命之事,并不是因為桑瑜還不夠壞,而是因為她還沒有真正觸怒桑瑜。而這一次,桑余一下便能想到,她這嫡姐突然對她下狠手,多半就是東隅的緣故。

在這件事之中,最讓她覺得心寒的還不是那推她下去的小廝,也不是幕后黑手桑瑜,而是她那毫不猶豫選擇包庇嫡女的父親。

或許在他心中,只有桑瑜才是他的女兒吧,而她不過只是一個多余的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甚至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桑瑜害她,他不罰;她受傷昏迷,他不管不問。

兩相對比,桑余一片心寒。

或許她本就不該對此抱有希望,她早該清楚的。

崔氏見自己的女兒心情低落,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輕輕拍著她表示安慰。

“卿卿,你父親應是有苦衷的,你別傷心了。”崔氏溫聲安慰道。

桑余看向自己的阿娘,本想說些什么,卻忍了下來。

她本想告訴阿娘不要再自欺欺人,可是她又知道父親在她阿娘心中有多么重要,于是只得又將話吞了回去,她怕會惹得阿娘傷心。

桑余只能慶幸自己當時落水的時候,東隅和書玉就在一邊,若不是東隅及時發現了她,那她現在或許已經在那冰冷的池水中溺亡了。

“對了,卿卿,東隅公子的斗篷還在我們這里,一直沒有派人拿回去。我已經將那斗篷洗干凈了,等你痊愈了,記得親自給東隅公子還回去,并且好好地謝謝人家,知道嗎?”崔氏說道。

“斗篷?什么斗篷?”桑余一頭霧水,那時她剛掉進荷花池中不就便失去了意識,自然不知道后來的事情。

“卿卿被人帶回來的時候身上就蓋著一件雪狐毛的斗篷,阿娘問了在場的丫鬟才知道這是東隅公子的物件。當時還好有這斗篷蓋在卿卿身上,要不然你濕了水再吹風受寒,恐怕病的還要再嚴重許多。而且你當時衣衫盡濕,若不是有這斗篷蔽體,就要被旁人看了身子去。”崔氏解釋道。

“這次真是多虧了東隅公子了,若不是他......“崔氏想起當時被人扛回來的奄奄一息的女兒,又忍不住有些傷感,“他真是一個大善人,卿卿,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你的救命恩人。”

桑余點了點頭。

“阿娘放心吧,我定會好好地感謝他的。”

這是桑余十幾年來過的最特殊的一個新年,她一直悶在房中臥床養病,珍饈美味一口都沒吃著,反而喝了許多苦澀的湯藥。桑府的人們都像忘記了府中還有她一樣,除了那個為她看病的府醫,其他人一次都沒有來過。

桑余躺在床上的時候偶爾能夠聽到外面的鞭炮聲和熱鬧的笑聲,可是她的院子中卻一派冷清,和外面那熱鬧的過年氣氛格格不入。

桑余身體底子并不太好,病情有些反復,一直到上元佳節的前一天,桑余才終于痊愈。

她痊愈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要將那斗篷還給東隅。

其實還斗篷不過只是一個借口,這么多天未見他,她......有些想念他了。

東隅一直未曾前來探病,但是她卻不怪他,因為她是明事理的人,知道這種時候東隅前來探病是不合適的。

但是她雖然沒有見到東隅,卻時常想到他,還時常想到那個荒唐的夢。

每每想起那個夢,她都忍不住面紅心跳。

她穿戴整齊,問崔氏將那斗篷要了過來,如同珍寶一般抱在懷中,朝著東隅的院子走去。

待她來到東隅的院門前時,她卻又突然有些羞澀。

不知為何,桑余自從知道了是東隅及時相救,她對東隅的情感似乎又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若是之前她還能自我欺騙,將他視為知己好友對待,現在的她卻已經騙不過自己的心。

她的確是動心了。

桑余抬起手,輕輕地叩門。

不一會兒,門后便傳來腳步聲,木門被打開,露出書玉溫和的笑臉。

“二小姐,您來了。”

桑余對書玉含笑頷首致意,“好久不見,我這次是來還你家公子的斗篷的。”

“外面冷,二小姐快里面請。”書玉為桑余引路。

“書玉,上次我落水之時還要多謝你相助。”桑余對著書玉道謝。

雖說是東隅發現了她的危情,但東隅眼盲無法直接相救,若不是書玉及時跳入水中,她恐怕也是難以生還。

書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二小姐言重了,書玉不過是奉公子之命行事,二小姐要謝,也應當謝公子才是。”

二人說話間,便到了房間門前。

書玉叩了叩門,“公子,二小姐求見。”

房內傳來熟悉的聲音,“請她進來吧。”

書玉體貼地將門為桑余打開,“二小姐請進。”

桑余又對著書玉感激地笑了笑,便抱著那斗篷走入房間中。

只見東隅依舊是一襲白衣,紅綾縛眼,血簪束發,只不過是隨意地坐在那里,便已自成一畫。

桑余忍不住放輕了呼吸,生怕驚擾了這幅畫面。

“卿卿,你怎么來了?可是已經大好了?”東隅關切地問道。

聽他喚自己的小字,桑余又有些羞意。

“拖公子的福,已然大好了,這次是專門前來還公子的斗篷。”她輕聲答道。

“卿卿,不過十余日未見,你怎地又與我生分了,我們可是約定過的,二人相處時不必如此客氣,你可還記得我的名字?”東隅似是有些不滿桑余對自己的稱呼。

桑余抿了抿唇,不知為何又想到了那個荒唐的夢,有些別扭地啟唇,“東......隅。”

東隅唇角微微上揚,像是很滿意地模樣,“這樣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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