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瀲第二天在家里宅了一天，三餐都是自家老媽做的美味愛心餐，開開心心地畫了圖，開開心心地在網上沖著浪，小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晚上九點，聶是深準時給她彈來了視頻。
程瀲看了看墻上的鐘，心想這位爺他是看著表掐點的吧，真是分秒不差啊。
程瀲理了理頭發，接通了視頻通話。
“晚上好。”聶是深在室內，應該就是他昨天說的那個公寓。一個狹小擁擠的房間，還有點雜亂，有些不太像他的作風，可能是因為太忙了沒時間整理，他又是一個不喜歡別人動他東西的人，保潔阿姨在他這里體現不出太大作用。
聶是深大概是剛吹完頭發，耷拉下來，軟軟的，讓人很想好好蹂躪一把。
程瀲喝了一口剛泡好的牛奶:“晚上好，你的黑眼圈看起來有點重。”
聶是深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說:“啊？還好吧，我也沒有熬夜熬到很晚啊。”
程瀲又看著屏幕里他的臉確認了一遍，的確不是光線問題造成的錯覺:“一點也不好，你這些天都是幾點睡的？”
他心虛了，因為眼神飄忽不敢看手機:“呃……也就兩三點吧。”
“訓練強度已經這么大了，為什么不早點睡？”
聶是深的眼神繼續飄來飄去:“和隊友們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就多打了幾把游戲而已。”
果然是一群男孩子待在一起會干出來的事情啊。
程瀲雖然不混飯圈，但對聶是深的組合也略有了解。
他的這個組合雖說是一個整體，但其實大多時候都是個人活動。一群男孩子一起從練習生鍛煉過來，一起奮斗，一起經歷，哪怕是在紛繁復雜的娛樂圈，也是有一份真情在的吧。
她的語氣不自覺地軟了下來:“你這黑眼圈要是再重點，妝都遮不住了。”
“反正我短期內也不見人。”雖然聶是深是在房間里和程瀲通話，但應該是沒有關門，依稀可以聽見外面傳來的男孩子們打鬧的聲音。
干盯著屏幕實在是有些尷尬，程瀲拿過桌子上的筆開始在紙上勾勾畫畫:“我和你的隊友們不是人嗎，別以為年紀輕就可以糟蹋身體，以后有的你們受。”
她低著頭畫畫看不見聶是深的表情，但傳來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你在關心我嗎？”
程瀲下意識就想反駁，可這時候突然傳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當她反應過來想合上電腦的時候，程媽媽已經飛快地奔到了她身后，湊過來把屏幕上了人臉看地清清楚楚。
聶是深正襟危坐，毫不露怯地讓她盯著看。
時間大概靜止了十五秒，聶是深憨憨地抬起手揮了揮:“阿姨好。”
詭異的平靜被打破了。
程媽媽的嘴角咧到了太陽穴:“誒？誒，是深啊，你好你好。”
程瀲自暴自棄地放下筆，事已至此，她索性什么都不管了，拿過牛奶捧在手上，低著頭吹吹吹，熱氣被她吹得晃來晃去。
聶是深的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乖巧：“阿姨這么晚還不休息啊。”
程媽媽繼續樂呵呵:“我過來看看漣漣就去睡了。”
程瀲抬起頭對著她媽媽說:“我有什么好看的？”
程媽媽狠狠地在攝像頭看不到的地方掐了程瀲一把，用眼神告訴她：“我不來看看還不知道你在這偷偷摸摸搞事情。”
中年婦女的手勁未免也太大，明天還不知道會青紫成什么樣子。
剛惡狠狠掐完程瀲，她又笑瞇瞇地對著聶是深說:“是深啊，訓練很辛苦的吧。”
程瀲無語地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默默腹誹：
你看，她的臉像不像沿海地區夏季的天氣，說變就變。
聶是深害羞地抓抓后腦勺:“不辛苦，挺開心的。”
“不辛苦就好啊，你和瀲瀲先聊，阿姨就先去休息了。”程媽媽臨走之前還不甘示弱地瞪了程瀲一眼，才搖曳生姿依依不舍地走了。
程媽媽走了以后，又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聶是深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忐忑地說:“漣漣，沒事的吧？”
程瀲一口喝完杯子里的牛奶，跟著一起眨巴眨巴眼睛:“你表現得那么好，沒看出來她有多開心嗎。”
聶是深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緊張死我了。”
程瀲被他夸張的語氣逗笑了:“我也緊張。”
“你自己親媽，緊張什么。”
聶是深還不知道他昨天是程家會審的話題男主，程瀲也不打算告訴他，只說:“我替你緊張。”
他們又扯七扯八聊了些東西，程瀲吐槽了要求多還不幫別人考慮問題的變態甲方，聶是深說和他和隊友們待在一起很開心。
十點多的時候聶是深的隊友突然在外面鬧哄哄地喊他一起打游戲，他緊張兮兮地看了程瀲一眼，像一只受了驚的梅花鹿。
“你去吧，別玩到太晚，十二點前要睡。”
“好！那瀲瀲晚安。”
“晚安。”
屏幕黑了下來，聶是深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兒，突然有些雀躍起來，他能感覺到程瀲態度似乎有些破冰，雖然并不主動，但也不算抗拒。
外面的隊友還在催他趕緊出來打游戲，他拿著手機走出去，臉上的笑壓也壓不下去。
已經是初秋，不用開冷氣，窗戶打開吹著風就很涼快。這里和程瀲自己那套房子不一樣，一個在僻靜的城郊，一個在市中心最熱鬧繁華的地方。
這里的夜是很安靜的，適合想東西的那種夜晚。但這種夜也很可怕，一旦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很容易把自己繞進去。
譬如現在，程瀲就看到那張被她隨意拿來涂涂改改的草稿紙的角落上畫了一個呆呆的小人。
頭發軟軟地耷拉下來，有些無精打采的，是聶是深。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什么時候畫了一個聶是深。
第二天一大早，程媽媽就沖進房間鉆到程瀲的被窩里，把她搖搖晃晃地從睡夢中吵醒。
程瀲一睜開眼睛就是一張異常興奮的臉，掛著一抹姨母笑:“程瀲！老實交代！！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程瀲不耐煩地翻了個身，猛的被太陽刺了眼睛，只得又轉回來，啞著聲音說:“您能憋一晚上也不容易。”
一只咸豬手在她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交代清楚！別轉移話題！”
程瀲扭了扭，用被子蒙住臉，昨晚的輕微失眠讓她現在困得不行:“和好朋友視頻聊個天而已，他訓練壓力大，正需要我這個知心小姐姐的鼓勵。”
“我信你才有鬼，趕緊起床洗漱化個妝！”程媽媽干脆爬進程瀲的溫暖被窩，抖抖被子，空氣一下子鉆了進去，我被突如其來的涼氣冷了個哆嗦。
“啊！！！葛香凝！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程瀲徹底清醒：“周末起這么早干嘛，在家里和你們待在一起用得著我化什么妝。”
“等會兒你妍阿姨要來。”
妍阿姨來啊，等等！妍阿姨不就是聶是深他媽嗎？
程瀲猛的坐起來，難以置信地問:“你們消息傳播地這么快的嗎？她過來干什么？啊啊啊葛香凝你為什么要害我！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看到程瀲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程媽媽終于滿意了，慢悠悠地走到門口，關門之前氣定神閑地說:“只準你和好朋友視頻通話，不準我的好朋友過來串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