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二十八
書名: 群山之外作者名: 多瑙河畔本章字數: 6548字更新時間: 2020-03-25 22:38:01
“千栩琳,洛彌婭,你們總算回來了!”
當他們剛踏進寢室,扎庫雅激動的聲音就隔著墻壁傳來。天色早已暗淡,扎庫雅顯然已經上床準備睡覺了,當他披著袍子、衣衫不整地撲到千栩琳懷里緊緊擁抱他時,海倫都為扎庫雅的熱情感動了。
“千栩琳,你的朋友和你的關系看起來相當親密啊。”海倫笑道,“我還真沒見過一個平民可以對一個祭司有這么親密的舉動……”
誠然,扎庫雅過分的熱情讓千栩琳也有些不自在,但他倒覺得這無可厚非,更何況對扎庫雅而言,他根本沒意識到祭司的身份和地位——這雖然冒犯了千栩琳,但千栩琳倒也喜歡這種感覺。
擁抱完千栩琳,扎庫雅又擁抱了洛彌婭。洛彌婭毫無反抗地接受了扎庫雅的熱情,看得出來,洛彌婭再見到扎庫雅時她的內心也激動不已。
“我們分別了幾天啊?”當扎庫雅結束他熱情的見面禮后,他聲音激動地問道,“大概有……六天?還是七天?”
“我想應該有七天了。”千栩琳道,此時他的手被扎庫雅緊緊握著,身體被扎庫雅拽得來回搖晃,“自從我們到達北海共和國的那天,你就和我們分開了……話說織凌羽洛呢?”
“哼,別提了!”扎庫雅憤憤地說,“那家伙自從我們搬到這里的第一天就溜走了,把我一個人甩在這里,和其他幾名祭司一起……”
“那你和那些祭司聊的怎么樣啊?”
“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扎庫雅苦笑道,“而且他們在這里就呆了一天不到就離開了,這樣就只剩下我在這間空蕩蕩的房子里,而且他們還禁止我離開房子,我只能靠讀書和練習射箭打發時間。”
“真是委屈你了,”千栩琳笑了笑,“這幾天我也過的清閑,但我至少可以自由活動……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共和國祭司長海倫,她這可沒有虧待我們。”
扎庫雅的目光越過千栩琳肩頭落在海倫身上,隨后他認真地彎下腰,鞠了個躬。
“不必客氣,扎庫雅,”海倫的聲音溫柔禮貌,一邊也點頭回禮,“你是千栩琳的朋友,我會像尊重千栩琳一樣尊重你。如果你覺得生活環境還有什么值得改善的地方,給我說便是。”
“這里的生活環境很好,”扎庫雅道,“美中不足的就是我一個人在這里實在有點寂寞。”
“好說,我可以把我的助祭安排過來,”海倫笑道,“她叫法涅俄斯,我覺得她的性格和你應該挺搭配。”
“我想還是不必了,您的助祭應當屬于您。”
海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扎庫雅,你可知道助祭的職責是什么?”
扎庫雅把目光不自覺地投向千栩琳和洛彌婭。
“別想多了,助祭只不過是祭司身邊的侍從,在祭祀的時候是祭司的幫手——除此之外祭司和助祭沒有任何關系。”
“是這樣?我還以為……”
千栩琳用眼神暗示扎庫雅不要在海倫面前再提這個尷尬的話題。扎庫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對海倫微微一笑,把未說完的話題掩飾過去。
他們又簡單聊了幾句,就跟著扎庫雅進了屋。但海倫留在了門口,她正要推門離開,千栩琳見狀連忙問道:
“海倫,這么晚了,你不在這里過夜嗎?”
海倫搖了搖頭。“我得去找議會處理一下今天上午沒處理完的事務了。西沃德的話讓我有了一些靈感,我得去找議會商量一下……還有,我讓你們白跑了一趟,實在是我的失職。”
“別擔心嘛,海倫,”千栩琳道,“又不趕時間,再說這么晚了,那些議員們不休息嗎?”
“請不要擔心,這么多年了,我對那些家伙總結出一套很有效的行動經驗……”海倫說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有,我得謝謝你,千栩琳。”
千栩琳想起了中午發生的事。
“別在意那些,海倫,有些時候你需要釋放一下心中壓抑了很久的東西。”
海倫淡淡一笑,推門而出。她身穿白袍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千栩琳目送海倫離開,轉過身時剛好碰上洛彌婭的目光。而與此同時,扎庫雅已經返回房間為他們收拾床鋪去了,寢室客廳里頓時只剩下他們兩個孤零零的身影。
“千栩琳,”洛彌婭壓低聲音道,“祭司長她怎么了?為什么中午我看你們在……”
“她和你我一樣,很執著,很糾結,同時也很無助,”千栩琳答道,又忍不住聽了聽房間里的動靜,確認扎庫雅聽不見后才繼續開口:
“別擔心這件事了,好嗎?海倫只是需要一點幫助,而且她比較容易激動,而最關鍵的一點是:她似乎受過很良好的訓練。”
“訓練?什么訓練?”
“我不知道,但她的反應速度和警覺性都很高,她中午跟我無意中提到過她的家庭在戰爭中被摧毀了,但這也說不準……”
洛彌婭皺了皺眉頭。“真是奇怪……這樣一位祭司長,實屬不多見。”
“千栩琳,洛彌婭,別站在門口了,趕緊進來吧!”扎庫雅的聲音傳來,他正站在臥室門口笑著說。“你們要想聊天,可以等上床后嘛!”
“別亂說,扎庫雅!”洛彌婭嗔怪道,她的臉頰上泛起淡淡的微紅,“你也聽到了祭司長的話,助祭和祭司之間的關系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復雜。”
扎庫雅嘿嘿一笑。“我可沒想那么復雜,只怕是你想多了!”
千栩琳從身后推了洛彌婭一把,把還想辯解的她推的趔趄了兩步。千栩琳脫下金拖鞋,放下權杖,摟住洛彌婭的肩膀把她推進臥室。
“少說兩句嘛,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可是清楚的很喲。”千栩琳貼在洛彌婭耳邊悄聲道,這惹得洛彌婭耳根頓時紅了一片。她趁扎庫雅扭頭,沒輕沒重地一拳砸在千栩琳肩膀上,把他砸的笑著退了幾步。
臥室的空間非常大,裝飾風格與共和國的神殿不同,這里到處都是金碧輝煌的壁掛和栩栩如生的雕塑,幾根裝飾用的立柱貼墻而立,地毯中央則是一個巨大的北海共和國徽記——這倒與戰列艦的艙室有幾分類似。在房間中央是一張寬闊的雙人床,床上的被褥有些凌亂,顯然扎庫雅一直睡在這上面,但在他們到來后扎庫雅很自覺地移到了房間另一邊的一張小床上。
“扎庫雅,你確定要睡在那張小床上嗎?”洛彌婭道,“這張床挺大的,我們三個人也不是睡不下。”
“洛彌婭,別開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和你們睡在一起!”扎庫雅笑著說,“再說了,如果你們需要我換個房間睡也可以——如果你們介意的話。”
洛彌婭臉上寫滿了疑惑,但千栩琳知道扎庫雅在暗示什么。他咳嗽幾聲,趕緊把洛彌婭的注意力從眼前的事上移開。
“不早了,該休息了,”千栩琳道,“別忘了明天還要去參加議會。”
“但是我不記得回去的路呀!難道祭司長還會再趕來接我們一次嗎?”
“別想那么多了,你趕緊去洗漱,早點休息吧,我還等著明天你把我叫起來呢!”
洛彌婭這才戀戀不舍地站了起來,向房間另一邊的盥洗室走去。
“扎庫雅,以后不準再拿我和洛彌婭開玩笑!”當洛彌婭離開后,千栩琳對扎庫雅道。“我是祭司,而洛彌婭是我的助祭,我可不愿意讓你在洛彌婭心里留下一段不愉快的回憶。”
扎庫雅笑得合不攏嘴。他點了點頭,摔在枕頭上,背過身睡覺了。
在簡單的洗漱后,千栩琳和洛彌婭也鉆進了被窩。千栩琳穿著祭司服內衣,身上的佩飾也沒有解下,雖然這硌得他不太舒服,但他更享受洛彌婭幫他解下身上的佩飾的感覺。而當洛彌婭湊到他面前,垂下的頭發在千栩琳的臉上灑下一片清香時,千栩琳更是得寸進尺地抬頭輕咬了一下洛彌婭的耳朵。
洛彌婭驚訝地看著千栩琳,想說話時被千栩琳動作敏捷地捂住了嘴。
“扎庫雅已經睡了。”千栩琳用耳語的聲音道。“如果你想有什么出格的舉動,可得考慮一下扎庫雅的感受了,哈哈。”
“我能有什么出格的舉動,千栩琳?”洛彌婭的聲音壓得很低。
“怎么,你忘了前幾天,你在神殿里……”
“別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洛彌婭趕緊打住千栩琳的話。雖然他們已經熄滅了蠟燭,房間內一片漆黑,但千栩琳依然敢肯定洛彌婭的臉上的羞紅早已連成一片。
千栩琳想著,伸手摸了摸洛彌婭的臉頰。果然,洛彌婭的臉上燥熱滾燙,她的聲音也有些許顫抖:
“千栩琳,中午,祭司長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你還在想這個問題啊,我不是都說了別擔心她……”
“我不是擔心祭司長,我是擔心你!”洛彌婭的聲音不自覺地放大,千栩琳連忙噓了一聲示意她小聲一些,但沒想到洛彌婭直接用被子蓋住了自己和洛彌婭,把他們蒙在被窩里繼續說:
“千栩琳,以后這種事讓我來就行了,我有經驗,我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洛彌婭,我打賭你不是這么想的。”
洛彌婭沉默了幾秒,隨即千栩琳感到她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胸膛,解開了自己肩上的衣帶,把薄薄的祭司服內衣從他身上扯了下來。頓時,他的胸膛上灑下一片溫暖的氣息,洛彌婭的頭發也在他身上拂過,弄得千栩琳全身不自然地顫動了幾下。
“洛彌婭,你干什么!”
“怎么啦,祭司長不也脫了你的衣服?”
“這……這不一樣,洛彌婭!”千栩琳在黑暗中揪住被洛彌婭扯到一邊的袍子,“海倫那么做完全是情有可原,但是你不可以這樣……”
“祭司長可以,我就不可以?”洛彌婭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度,千栩琳連忙捂住她的嘴。
“好吧,老實說,你想干什么?”
“我想保護你,千栩琳!”洛彌婭道,“我看見你和祭司長那么近距離的接觸……我不知道祭司長的底細,不可以讓她那么靠近你!”
“洛彌婭,海倫和你我一樣,是一名祭司啊,她怎么會對我有非分之想?”
“別怪我不留情面,千栩琳,祭司長不算真正的祭司。”洛彌婭道,“她的靈魂沒有前往神明的殿堂,她只是持有和我們相同信仰的凡人,但她真的不能算是祭司。”
“天吶,洛彌婭,你怎么可以這么說!”千栩琳驚訝地合不攏嘴,“靈魂是否奉獻給神明確實是衡量祭司的標準,但是海倫的內心足夠虔誠,她的信仰足夠堅定——這比她是否把靈魂奉獻給神明更重要呀!”
洛彌婭沉默了半晌。
“好吧,可能是我錯怪祭司長了。”洛彌婭道,“但是,千栩琳,如果你真的發生了什么意外,我身為你的助祭卻沒有及時幫助你——這是我對神明和我的身份的褻瀆。”
千栩琳笑了。他猜的到,現在洛彌婭的臉上一定又焦急又委屈。不過,他可以向自己保證:洛彌婭的擔心完全是出于對他的安全考慮,而他也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辜負洛彌婭的擔憂。
“好啦,知道了,”千栩琳在洛彌婭熾熱的臉頰上劃動一下,掀開了捂在他們身上的被子。一股清涼頓時撲面而來,把捂在被子里的燥熱和混濁的空氣沖得一干二凈。“趕緊休息吧,明天早上可別忘了叫我起床。”
洛彌婭含糊地答應了一聲,躺回了枕頭上。她的胳膊自然地搭在千栩琳身上,千栩琳也習慣性地握著她的手,在短暫的困意襲來的瞬間就進入了寶貴而美妙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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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洛彌婭給千栩琳承諾的那樣,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直射入房間時,千栩琳就被洛彌婭的一陣推搡弄醒了。
“該起床了,千栩琳。”洛彌婭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把千栩琳從朦朧的睡意中喚醒了。
千栩琳揉著惺忪的睡眼,伸手到床頭拿起金飾戴在身上。隨后,一杯水遞到了千栩琳面前,千栩琳完全睜開眼后才發現洛彌婭正跪在床上,一只手端著遞給他的水杯,另一只手里拿著他的祭司服。
“你起得多早啊,”千栩琳向窗外瞅了一眼,一邊伸手擋住刺眼的光線。“如果在平常,現在應該是……剛剛日出?”
“對啊,難不成你忘了祭祀和晨禮了?”
千栩琳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的本職工作是祭祀。這幾天來由于看不見太陽而導致祭祀無法進行,他差點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后去了。
千栩琳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站起,但他卻踩到了一個堅硬、冰涼的東西:那是他的金拖鞋,洛彌婭已經幫他擺在了床邊,他的權杖也架在一邊的椅子上。
一想到自己的雙腳又要受折磨,千栩琳心里很是反感。他索性赤腳站在地上,來到盥洗室,把面盆里冰冷的清水撲在臉上,這讓他的頭腦總算從昏睡中醒過來了。
“早上好,千栩琳。”洛彌婭跟著他來到盥洗室,把祭司服披在他身上,“這句早安道得有點遲了,但至少沒忘。”
“早上好,洛彌婭。”千栩琳洗完臉,笑道,“一早上起來能看到你在我身邊,實在是一件令我快樂的事。”
“這有什么,我難道不是每天都在你身邊嗎?”
千栩琳微微一笑,從洛彌婭身邊走過,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
在房間的另一角,扎庫雅還在熟睡。被子從他身上滑落在地,全身上下只穿著裹裙的扎庫雅睡姿也相當不雅觀:扎庫雅仰面躺在床上,一條腿從床邊垂下,另一條腿蜷起立在床上。他雙手交叉墊在腦后,平靜而安詳地睡著,這讓千栩琳不忍心將他叫醒。但他估計了一下時間,再過半個小時左右他們就要去參加議會了,如果再一次和扎庫雅不辭而別未免也太不厚道了。想到這里,千栩琳推了推扎庫雅,一邊在心里醞釀著道別的話。
“早飯還沒吃呢,千栩琳,”洛彌婭道,“這間房子我不太熟悉,我不清楚這里是否允許我們做飯……如果可以的話我去切點面包。”
“吃早飯?來得及嗎?”千栩琳說著,習慣性看向窗外,才想起來太陽是不會移動的。“也許再過幾分鐘海倫就派人來接我們了。”
“又去參加議會?”洛彌婭露出不滿的表情,“聽著那些優柔寡斷的議員浪費時間?”
“可能確實如此,但這是必要的程序啊,別忘了我們來北海共和國是來干什么的——我們要搶在帝國之前找到祭壇!”
洛彌婭聳了聳光潔滑嫩的肩,很不情愿地撅起嘴道:
“千栩琳,我們現在已經完全陷入這個困境里了,而且我們現在受制于人,一言一行都要聽議會和祭司長的安排。”
“哈哈,你是不是自由慣了,突然不習慣被別人約束了?”
“怎么可能,我……我不是一直在聽你的安排嗎?”洛彌婭不甘地開口爭辯,但見千栩琳沒有再和她糾纏下,便轉身走出房門尋找早飯去了。
扎庫雅則明顯被他們的談話吵醒了,他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把頭埋進枕頭。
“扎庫雅,該起來了,我們馬上要走了!”
扎庫雅含糊地答應了一聲,從地上拽起被子蓋在身上,沒有起床。
“你們這么早就要走嗎?”扎庫雅嘟噥道,“你們昨天晚上到這里來,到現在為止連一天時間都沒呆到,怎么又要走?”
“你以為我們愿意啊!”千栩琳笑道,“還不是共和國議會行事效率低下,我們不得不在這里候命嘛——我一個祭司還從沒像現在這樣被關在房子里接受發落呢!”
“祭司長她不是已經去找議會了嗎?”
“這和我們參加議會有什么關系嘛,”千栩琳哭笑不得,“海倫說不定正等著我們呢,要不是我還想和你道個別,才不會叫你起床!”
扎庫雅這才唉聲嘆氣地坐起來,翻身下床時又絆了一跤,但總算迷迷糊糊地站起來了。他搖搖晃晃地走到盥洗室,卻只聽見水盆被打翻的聲音——扎庫雅弄翻了面盆,一盆水全部澆在他身上。
千栩琳無言地看著稍微清醒一些的扎庫雅擰干濕漉漉的裹裙上,被打濕的衣服貼在他身體上勾畫出一條曼妙的曲線。
“唉,真是不好意思,我一直以為這個面盆是固定在地上的……話說洛彌婭呢?”
“洛彌婭找早飯去了,難不成你還等著她把早飯給你送過來?”
扎庫雅這才面帶愧色地笑了笑,隨手拿起袍子裹在身上,推門出去了。
跟著扎庫雅來到客廳,千栩琳頓時只感到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從敞開的落地窗中透入的空氣還夾雜著海水的微咸,似乎這座城市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與外界實現氣體交換,而空氣中海洋的氣息則代表這股清新的空氣是經過海水過濾的,這讓這座人口上萬的城市可以時刻保證空氣的流通。
窗外城市寬闊的路面上還沒有人影。千栩琳推開大門,剛想跨出去時卻只感到邁出去的腿碰觸到了一個無形的屏障:在門口有什么東西在阻止他們外出。
扎庫雅在千栩琳身后嘿嘿一笑。
“怎么樣,我沒騙你吧?”扎庫雅道,“他們把我鎖在這座房子里,門口則被什么東西擋住了,這分明就是軟禁嘛。”
千栩琳也納悶,為什么要在門口設置這樣一個奇怪的東西阻止他們外出。
正想著,洛彌婭的腳步聲從房間內傳來。千栩琳扭頭看去,發現洛彌婭手里正抱著一塊面包,嘴里還大口咀嚼著什么清脆的東西。看到扎庫雅和千栩琳,洛彌婭露出友善的微笑,花了好大勁才咽下嘴里的東西,和扎庫雅道了早安。
“看來海倫是存心不想讓我們去參加議會了,”千栩琳道,“她把我們鎖在房子里,還沒有給我們安排早飯……不過這下我們有借口逃避議會了,對吧?”
洛彌婭痛快地點了點頭,把面包放在餐桌上,對他們說:
“這是一件好事,我本來就不想參加那個無聊的會議,我得在你們身邊站整整一上午還不能說話……想想都可怕。”
“那不更好嗎?留在這里陪我打發時間,也是不錯的選擇嘛!”扎庫雅笑著說,一邊撕下一塊面包扔給千栩琳。面包的口感很細膩但沒有多少甜味和麥香味,在嘴里咀嚼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唉,也許海倫也沒想到我們會被那道屏障擋住。如果一名祭司和助祭在議會上缺席,那些議員們會怎么想呢?”
“別擔心這些了,千栩琳,就當是海倫專門這么做的好了,也許她也不想讓我們去。”
千栩琳無奈地笑了笑,大口吃起面包。他默默祈禱著事實真的如洛彌婭所言:海倫故意把他們擋在門內,因為他也很不喜歡參加那個無聊的議會,看著艦隊司令和議會代表相互拆臺。
早飯進行得很順利。三人有說有笑地把面包分食完畢,扎庫雅還唱了一首歡快的民謠。當他們吃完早飯,洛彌婭開始收拾桌子時,伴隨著一陣涼風,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千栩琳向客廳望去,發現是海倫,她的臉上掛著一夜未眠的疲憊但掩飾不住她內心的喜悅與舒暢:
“早上好!我帶回來了議會的最新消息,你們不用去參加議會了……話說,還有面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