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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打不過就叫人

“給他打電話吧!馬上就要開學了,再不告訴他就去上學了,一去又是半年!”

“我已經欠你很多了,不想連他也欠。”李一凡頓了頓,接著說道,“現在我和他只是朋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怎么只是朋友,你在乎他。”余雅楠反駁道,“我知道他也在乎你,我看得出來,?”

說完這久已知曉的兩人的感情,她心里忽然覺得空落落的。

“我后悔總比他后悔要好,他那個人什么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崩钜环驳哪樕细‖F一抹轉瞬即逝的笑意,“而且他要是后悔,會比我的后悔更長。”

“不打電話才會后悔,你會,他也是一樣。你就算是為他著想,也為自己著想!”

“為自己著想!”李一凡再度一笑,只是在她此刻淺淺的笑靨里竟不知裝下了多少苦澀,“你要是早這么說該多好!”

多好,她反反復復思索著,早這么說該多好,或者我現在能多一點勇氣!

“現在也還來得及,我這就給他打電話。”余雅楠抓起桌上的電話就欲打給牧羊。

“別打,我——不想見他?!崩钜环材樕饾u有一絲冷漠。

“你騙不了我,無論如何他也應該知道?!庇嘌砰獩]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想要和李一凡分擔,可是沒辦法,她能做的太有限,真正能分擔的人對一切都還毫不知情。

“你走!你要是打給他,你就出去,從今天起,我再也不見你?!崩钜环膊⒉宦曀涣撸炊芷届o,平靜得讓人對她的話生不出一絲懷疑。

“我,凡……”余雅楠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終于還是沒有撥出去。她緊緊地攥著手機,按下撥號鍵甚至不需要一秒鐘,這是多么一件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情,可此時的她卻無能為力,希望就在這種情況下破滅。

……

十五剛過,牧羊就已經打包行李,當飛機投入藍天的懷抱,便全然又已是一次分離。再次站在SJ市的土地上,周圍的環境變得新鮮,沒有盛放的櫻桃花,柳樹也沒來得及抽出新芽,四下里仍舊一派蕭瑟的景象。在這個遠離H城的北方之地,似乎一切都還在沉睡。

牧羊沒有買到最合適的機票,只好提前兩天,所以現在,寢室里只有他一個人。這也就是說,打掃衛生全是他的活,沒有人來幫他。牧羊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因果,上學期開學的時候他姍姍來遲,完全沒有參與打掃,現在這件事就落在了他頭上。

俗話說四肢不勤煩惱生,打掃完之后牧羊就開始為他接下來的兩天發愁,而他這一愁便是兩天。緊接著就是上課,牧羊總覺得大學的每個新學期的第一堂課開始得很突兀,好像一件本不該出現在那兒的東西,可是出現在那兒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

新學期照例是要舉行開學聚會的,當然牧羊是沒這個概念的,但是班級是一個集體,一個人——不居要職的人的想法對于集體是掀不起什么波瀾的。

聚會還是那些內容,酒足飯飽之后侃些不著邊際的事,接著要么唱歌跳舞要么打道回府。牧羊對于這些重復發生而又無關緊要的事實在沒有太大興趣,在馬博文提出去唱K之后他找了個理由拒絕了。

一個人踱步在人來人往的街上,自身的孤單與所處環境的熱鬧形成對比,然而回想起剛剛才與朋友分開,內心里卻并不會感到寂寞,于是諸多感悟趁此涌出來。不過牧羊還沒來得及深入思考,自己的肩膀已經被人拍了一下。

“沐溪月?”

“你怎么知道是我,你明明沒有回頭看?”沐溪月用了發現新大陸般的語氣說道。

“我……”牧羊倒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才好,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能知道似乎當時有什么力量在引導他一般,然而這不能作為理由。他所接受的教育是唯物的,莫名的力量實在是玄之又玄的東西,于是他只能說是猜的。

“哦~”沐溪月把尾音拖得很有深意,不過她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你怎么不去唱歌?”

“覺得沒什么意思,你怎么不去?”

“我是因為——”沐溪月欲言又止,“我不告訴你!”

“小孩子脾性,好吧,不說就……”

“我哪里小了?”沐溪月對牧羊那種你我之間隔了幾個世紀的態度很是不高興。

“呃,這個不好說?!蹦裂蛏舷麓蛄苛怂齼裳?。

沐溪月這才發現自己的話有歧義,紅著臉哼了一聲道:“身份證拿出來!”

“為什么?”

“問題那么多,拿出來,你敢嗎?”沐溪月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右手明明白白地伸在牧羊面前。

“你敢嗎?”牧羊把話順勢往下接,他知道祖國的證件照可是丑到驚世駭俗的。

“我——我有什么不敢的?!闭f著沐溪月就從包里翻出身份證,“喏,仔細看看,我都快十九了?!彼纳矸葑C上留下的是十六歲時那張清新可人的臉,當然如今這些特質仍然保留著,只不過回不去十六歲而已。

“哦!”牧羊頗為無奈,心說你要問年齡那就直接問好了,又不是在相親,莫非我還能虛報不成?

“喂,快點,你的身份證呢?”

“我沒有說要給你看身份證!”

“可是我的你已經看了,你想耍賴?”

“耍什么賴,你好好想想,我可是真的沒答應要給你看身份證的?!?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看?!闭f著沐溪月一把抓住牧羊的手,“你不給我看我就不松手?!?

“真的不松手?”牧羊哭笑不得,心道你《西游記》看多了吧,還學猴子撒起潑來了。

“打死你我也不松,就不松就不松?!?

“女人蠻不講理的時候果然是——蠻不講理。松手吧,我給你拿身份證?!蹦裂蚱鋵嵰婚_始打的就是逗她的心思,要說拿身份證,他沒什么壓力。

“早拿出來就好了嘛!還非得讓我——哎,你小時候挺帥?。 ?

“我——我現在也很帥!”

“切,還有人說自己帥的,臉皮真厚。”

“這……那不是重點好吧,你不是要看年齡嗎,盯著照片看個不停算怎么回事?”

“哦哦,我看看,天哪,20歲,比我還老?”沐溪月看著牧羊,滿臉盡是不可思議。

“什么叫比你還老?”

“你怎么會才念大一呢?”沐溪月壓根就不在年齡上與他糾纏,或者說他倆根本不在同一節奏,“照理說你應該大二,難道你留級了?”

“首先,身份證上的年齡不是我的真實年齡;其次,算你猜到幾分,不過我可不是留級,是休學?!?

“身份證還有假?”沐溪月突然來了興趣。

“這很簡單啊,”牧羊接過身份證,解釋道,“我出生的時候制度還不完善,可是偏偏又有適齡兒童入學限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為了讓我早些入學,我老爸就虛報了我的出生日期,不過就算這樣我也還是比你大?!?

“哦,”沐溪月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那你怎么休學呢?”

“這個嘛,還是不提的好?!?

他越這么說沐溪月的興趣就越濃,“說說也不要緊?!?

“多少年前的事,忘得差不多了。”

“切!不說那你干嘛要提起來?”沐溪月對他的態度很是不滿意,“平白勾起人的好奇心,又故作神秘不讓人得償所愿,你這種人最可惡。還有說話的時候別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不就比我大了那么一點點,至于給你嘚瑟成這樣嗎?”

“沒有說不說啊,只是先提醒你有些細節記不起來,可能會有虛構的成分。還有,老氣橫秋這個成語不是這時候用的吧!”

“你是在諷刺我不會用成語嗎?”

“我自己都做不到,哪還能諷刺別人?”

“好了好了,你不是要說嗎,快說吧!”

“差不多小學二年級時候……”剛開口,牧羊又覺得不對勁,心里想著應該有點修飾,于是頓了頓說道,“那是陽光明媚的一天,春風拂面而來,學校里的老槐樹掛滿了噴香的花,生活像一支曲子,緩慢而悠揚。就在那一天,我和班里的同學打了一架,然后……”

“被學校開除了吧?”沐溪月突然插話,“要是我是校長我也把你開除了,真是太磨嘰了?!?

“傾聽是一種美德。”牧羊搬出來這么一句話,接著往下說,“那天那小子和我鬧了點矛盾,被我一腳就踹趴在地上,捂著肚子哭個不住。我才不管他哭不哭,對他劈頭蓋臉一頓暴揍。不過那小子真慫,打不過就找人,和他哥放學后在校門口堵著我。鑒于我當時還是一個比較單純善良的孩子,”——沐溪月撇撇嘴明顯不相信——“完全沒有想到這小子來了這么一手,于是天真的我就落入了他們邪惡的魔掌?!?

“莫名有種小紅帽和大灰狼的感覺?!?

“你這個比喻用得還算不錯?!蹦裂驅︺逑仑Q起大拇指,接著說道,“H城一小是建在一座小山坡上,四周都是農田,就連出校門的大路都不例外。那天他哥過來一推,直接把我從田埂上推下去——田埂是什么你知道吧?”——得到沐溪月肯定的回答后他接著說——“本來田里應該是比較軟的,可是我運氣太背,那年學校正在建新教學樓,好死不死運輸的石頭掉了一塊在田里。這就悲劇了,掉下去直接把我左腿摔斷了。”

“?。 便逑虑椴蛔越辛艘宦?,“你沒事吧?”

“首先我要說謝謝,其次我真是替你的智商捉急,我要是有事還能站在這兒和你——聊天?!蹦裂虮緛硐胝f瞎扯來著,“再說腿斷了不是掉下來了,是骨頭斷了?!?

“也是哈,”沐溪月心虛地吐了吐舌頭,“那后來呢?”

“后來那倆小子畏罪潛逃了,我就比較慘了,你可以想象一個小孩摔斷腿會是什么反應。我是哭得死去活來,周圍一下子圍了不知多少人,估計他們當時都看耍猴似的盯著我,還好我已經疼得顧不上考慮別人的眼光了。所幸蒼天不負我,我們班主任周老師下班回家,終于被他發現我并撥開重重人海排除萬難而來。再然后就比較枯燥了,120接管了一切,醫生——據說是為了我好——讓我在醫院里待兩個月?!?

“真的待了兩個月?”沐溪月的語氣突然變得小心翼翼,這顯然是幸運的人對不幸者的遭遇發出的同情。

“當然沒有,不然不得悶死,只待了一個月?!?

“不對啊,你這故事不合格!”

“故事!你說這是一個故事?”牧羊聲音瞬間高八度,然后又泄氣的皮球似的說,“好吧,但是你說它不合格我可不答應?!?

“你的故事起因、結果都不明確,當然不合格。”沐溪月理所當然地說。

“結果不明確?我告訴你,這件事對我造成了三大影響。第一,我從此更加不喜歡醫院,在醫院里躺著感覺另一條腿都要躺斷了;第二,我知道打架也需要人脈;第三,我決定練跆拳道,以后遇見的人別說比我大兩三歲,就是比我大一百歲,敢惹我我也要把他揍趴下?!?

“誰活了一百多歲閑的沒事會去惹你一個小學生?”沐溪月對他相當無語,“打你的那個人呢?結果怎么樣?”

“這我就不太了解了,交涉是我老爸負責的,不過你也應該猜得到,無非就是處置戰犯以及要求割地賠款乃至趁機搶奪主權等一系列內容?!?

“還割地賠款,你才是戰敗國?!?

“幽默其實不是所有人都具備的品質。”牧羊搖搖頭,自言自語般說道,其間的諷刺意味卻不減分毫,“挨揍那小子給他老爸老媽領著來醫院看了我一次。他哥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后來聽說是轉學了?!?

“那起因呢?你們不會莫名其妙的就打架吧!”沐溪月追問。

“起因嘛,呵呵,記不太清了,好像是那小子惹我了吧!”牧羊多希望沐溪月不要問他原因,因為他不打算說。這是一個污點,那天他之所以動手打架,原因是那小子從他身后把他褲子扒了下來,然而此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分明撒謊?!便逑聦λ菜闶煜?,一見他張口打哈哈就知道他說的不是真話,“莫非是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唉,這種事考古學家來了都說不清楚。所謂歷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與其計較,不如多發揮想象。”

“切,裝什么深沉!”

……

穿了兩周的外套,春天的腳步也終于踏進了S大,這可比坐飛機過來的牧羊慢得多。也許是為了做一些彌補,SJ市頂空的太陽極力散發著光與熱。

作為一個南方人,牧羊認為北方沒有春天,或者說春天只是走過場一般,露個面就匆匆離開了??墒撬麖睦顤|陽那里得到的說法卻是南方的四季沒有明確的界限。安子祥也是類似的看法,不過他認為南北都不行,只有他位于祖國中部的家鄉才是最好。牧羊至此恍然大悟,這便是對故鄉的深情。

“大家先別走,大家先別走!”英語課后,馬博文沖上講臺說道,“夏季運動會快要開始了,希望大家踴躍參加,這個是有加分的……”不待馬博文把話說完,一眾女生便猶如打了雞血般的沖過去圍著他詢問比賽事宜。冬季運動會嘗到過一次甜頭夏季運動會再嘗一次也無妨。

牧羊沒有報名,當然夏季運動會也是有長跑的,只不過他不打算參加,他是早已有了去處的。

春天在北方較之于在南方有一幕特別的風景,凡之所及,遮天蔽日,風云變色,浩浩蕩蕩全不受約束。盛況如此,真真是怎一句“見鬼”了得。作為一個南方人,牧羊實在接受不了沙塵暴,尤其是做好了迎接新一天的準備穿著白襯衫走到半路的時候,遠遠地看見漫天風沙卷過來,感覺真的是不會再愛了。

沙塵遠去,霧霾仍存,正是在這樣的天空下,諸多學子為著夏季運動會而晨起訓練。對此,許多不早訓的學生平時心底雖然沒什么想法,但談及他們的時候還是會裝出一點感激的語氣,夸贊他們樂意成為高級吸塵器,為提升空氣質量不懈努力。

牧羊赫然在受夸贊之列,因為早訓他也有份的。他沒有報名跑步比賽,對他來說,跑步還缺少一點激情。他想要參加的是有身體碰撞的體育運動,例如籃球,他愛籃球,愛這種人與人之間的競技,不過他最終選的是足球。沒辦法,在籃球場上,他屬于先天不足的一類。他的身高畢竟還不到一米八。然而在足球場上這不算太大的劣勢,踢球用的固然是腳,但踢好球還是要靠腦子。另有一點他選擇足球的原因就是,他現在愛之更甚于愛籃球。

……

“去食堂嗎?”早訓結束后牧羊遇到了吳笑霖,因為吳笑霖也參加早訓,他選的正是籃球,而且破天荒入選了院隊。

“不去?!眳切α鼗卮鸬煤芨纱?,“每天吃食堂吃得想吐,今天去校外吃早餐,一起去嗎?”

“去,干嘛不去,對我來說校里校外都是吃早餐?!蹦裂蚓陀羞@么個好習慣,對食物一向不挑剔。然而這同時也是一個壞習慣,若是他一個人站在街上,他首先要為吃什么猶豫個半天。吳笑霖說他這是選擇困難癥,牧羊對他的說法倒是頗不以為意的,他不認識布里丹,也不是毛驢,總歸不至于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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