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細小的舉動也逃不過關切的目光,注意到好友這不同尋常的細微舉動,郎嘉樂問道:“你左眼怎么了?受傷了嗎?”
“沒事,眨了一下眼。”
這樣的說法并不容易讓人信服,同樣隨著郎嘉樂的這聲問候,其余幾人中也都聚焦到他那閉合上的眼睛。
不想讓幾人起疑,只好再次睜開!還是如剛才那般,看著眼前這幾位,現在與好似是成長之后的模糊身影交織,有些疲涼感致使不受控的皺了一下。
正是這微小的舉動,讓人更加起疑!
杜禧緊緊的盯著,就如同審問犯人時的那種沉默環境,致使心中越發沒底!從而在那細微的表情方面,露出一絲破綻。
杜禧開口:“你再裝!”
“咋了?我裝什么了?”
“你是自己都還沒察覺,還是硬撐著?”
“怎么了呀?”只感覺對方是在玩心理戰,盡可能表現得無辜。
郎嘉樂跟上勸道:“你快休息,剛才那個級別太高,確實有些太過冒險。”
僅僅是略微的觀察,眼前幾位都已注意到那份不同尋常,公丘福生已經轉身:“你先坐著休息,我去找導師。”
“不用!”
“別硬撐,”公丘福生罕見地板起臉,在這種關乎身體健康的事情上,他顯得格外嚴肅。
胡昊還未來得及再開口,就被杜禧和霍懷葉一左一右架到臺階邊,不由分說地按著他坐下。
現在為止他還沒搞清楚是什么情況?
左眼看到的景象清晰又模糊,看多了還感覺有些頭暈!
并不明確自己的眼睛為何會如此?但是可以肯定,并非是與本次的吟唱有關!思索是否與自己繼承這份原罪有關。
只是有些頭疼,靜不下來!是從精神方面感受到的不適感!有個模糊的記憶在腦海中回蕩,總感覺曾經發生過這種事情。
很快,本巴菲爾導師趕了過來,專業的口吻詢問:“現在什么癥狀?”
對于導師有著心理層面的敬畏感,無法在其面前維持謊言。
“沒什么,就感覺左眼有點模糊,不舒服。”
“讓我看看。“導師輕輕撐開他的眼皮檢查,剛才巡視的時候,注意到這邊釋放的是風雪之咒,造成當前狀況的原因有一種可能:就是那些風雪并沒有在現實中出現,而是只出現在吟唱者的視線中。
本巴菲爾書先看了看左眼,又看向右眼,對比著學子的雙瞳,問道:“你原本是異瞳的嗎?”
“不是啊!怎么了。”
導師變出一面鏡子:“你自己看!”鏡中映出的左眼瞳孔邊緣,正若隱若現地浮現著一圈白色圓環。
現在理解,為何這幾位會覺得自己有問題?
平時并不怎么照鏡子,就算偶爾路過幾回鏡面也不怎會特意的關注眼睛。所以并不清楚這是否在今天之前就已出現。
上個月應該還沒有,要不然早被人發現!畢竟這段時間里,身邊有不少觀察力很敏銳的人呢!
“這個,我確定原本是沒有的。”
“我明白了!”導師伸手輕撫他的左側眼眶,卻在接觸的瞬間察覺到異樣,只因那里并沒有自然殘留的痕跡,不符合被反噬的跡象。
現在只是對表面的檢查,不能如此早下結論!
隨著更深入的探查,檢查到那略微與尋常并不相同的自然痕跡才松了口氣:“問題不大,那些雪孩子為了回應你的期待,給你帶來了一個小禮物,模擬了風雪的視覺效果。”
“這樣啊!”聽到如此答復,胡昊同樣跟著放松下來。只不過,并不是因為導師的解釋,而是一些更為模糊的畫面。
此刻他左眼視野中,湖亭上那個模糊的身影卻越發清晰:
結合所有線索,學院中央的位置,坐在位于湖內小亭中,周遭水天一色的景色,看來那是一個與外界隔閡的空間。
因為之前見到過,所以大體能夠猜到。
心中對于答案的越加確信,這個本來還較為模糊的身影越發清晰,與意料相符,正是臨海學院的云濤院長。
看來是那位前輩正在暗中幫助。
與此同時,導師已經取出醫療箱準備救治。她翻找片刻,盯著手中的繃帶陷入沉思,隨后抬頭說道:“你們誰去買個眼罩?最好是單邊的那種。”
隨著這句話的下達,霍懷葉,郎嘉樂,公丘福生幾人爭先恐后的就要前往!與此同時,另一伙人正在商量,搶先買到之后由某人帶過去。
“不用,我有。”就在周圍朋友爭相去購買時,胡昊已從納戒中取出一個眼罩。
導師注意到他手上的空間儲藏納戒:“看來你的家世不錯!”
“是一位前輩送的。”
“看來你的人脈不錯。”她接過眼罩,因心中禮節還是要詢問一句:“我要把這副眼罩改成單邊的,你不介意吧?”
“需要的時候再買!”
本巴菲爾書導師手法嫻熟,很快就將眼罩改造成單邊款式,并在上面刻下符文。她為胡昊戴上后叮囑道:“這種視覺反射會持續一段時間,你先戴兩天觀察,若不見好轉立刻去醫務室。”
“明白。”
“我要恭喜你一句,看來你與吟唱這門學科的相性不錯,僅是初步嘗試就能得到回應,只是因為經驗以及心態上的原因,并沒有完全呈現。”
“恭喜在于,自然回應了你的請求,只是這回應的方式略有不同。”
“哈哈,原來如此!”不知道該如何表示,只能尷尬一笑,希望能夠糊弄過去。
“你好好休息,希望很快就能恢復正常。”
“好的,謝謝!”
導師剛離開,朋友們立刻圍了上來,除了原本的那五位,這次又多了一伙人!
隗幼晴舉著相機問道:“胡昊同學,我能給你記錄一下嗎?”
“隨你吧!還有,你怎么隨身帶這東西?”
她笑嘻嘻地回答:“隨時隨地記錄美好時刻。”
鈄婧徽蹲下身仔細端詳:“才剛開始學習就遇到這種狀況,剛才聽見導師說了,這也算是另類的一種成功,真不知道是該祝賀還是該安慰。”
“隨便吧,都無所謂。”
游樂松單手指著與左側的任如之:“我們商量過了,這段時間由如之負責照顧你。”
看向如之:“你覺得我需要照顧嗎?”
“還有一只眼睛能看見,所以不需要。”
游樂松埋怨她:“你真不會把握機會呀!”
從秋韻持不同意見:“我覺得這是明智之舉,你忘了前段時間了嗎?當時胡昊同學可是整個人都包裹起來了,現在卻只是一只眼睛模糊不清。”
“所以說,你那樣處理完全是小題大做。”
略微思索,游樂松點頭表示認同:“你說的很對,確實是我有些心急了。”
對于這兩位當面商討的狀況,賈閣果表示:“你們現在商量,都完全不背人了嗎?”
胡昊打趣著說:“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有需要的話還可以參考一下我的意見。”
賈閣果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覺得有些跟不上幾人的思維方式,于是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思維太過固定化?
正說笑間,聽到那邊算賬的聲音!
郎嘉樂率先開頭:“我覺得這件事情本不應該發生的,你們說呢?”
問:“你是想幫我報復嗎?”
“如果你需要的話。”
江念前笑著表示歉意:“我知道了,這方面我的責任比較大,最開始就是我慫恿的。我覺得我應該付出代價,說吧!”
真是突然之喜!這樣的機會可不常有,但要說懲治措施的話,一時間還想不出什么,那只能參考幾人中最會搞事之人的意見:
“你覺得該如何呢?”
“要不今天中午的飯我請?”
胡昊轉頭對游樂松她們喊道:“今天中午有人請客,你們來不來?”
游樂松立刻響應:“來!”
從秋韻愉悅的表示:“胡昊同學,看來,我以前將你想的太單純了。”
“哈哈,不至于!”
他本人心里覺得,還算啥呀!要是能腹黑一點就好了。那樣的話,算上以前的新仇舊恨,報復的可以再重一些。
“破費呀!”隗幼晴朝江念前行禮道謝。
公丘福生想到念前的錢包,湊近小聲問:“這筆開支肯定不會太小,需要幫你分擔一部分嗎?”
“不用,我很會賺錢的。”
看著周圍的朋友們,胡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這種被人在意的感覺真好。
想到方才看到的景象,忍不住的好奇,想再確認一次。
就在他悄悄抬手想揭開眼罩時,遠處傳來本巴菲爾導師的呵斥:“那邊戴眼罩的,好好戴著!”
看來現在不是時候。只好放下手,暫時按捺住好奇心。
時間來到11點整,下課的鈴聲回蕩在學院
“今天的課程就到這里,沒有嘗試成功的學子不要氣餒。再給你們一個建議,不要著急,先找找感覺,尤其注意請示時的語句排列。”
“本節課叮囑的就這么多,下課!”
隊伍解散,朋友不約而同地向這邊聚攏。胡昊剛要起身就聽見江念前的詢問:“想好接下來去哪里吃了嗎?”
好問題,還沒考慮過!
“有推薦嗎?”
“沒有。”
隨后經過一番討論,最終采納了隗幼晴推薦的餐廳。來到這家裝潢考究的店鋪,要了個寬敞的包間。瀏覽著菜單上的價格,只能說,不愧是一位大小姐推薦的,價位確實不菲。
看著這上面動輒三位起步的價格,想到江念前的狀況,關心他的錢包,湊過去問道:“要不這次咱倆平攤吧!”
“沒事,吃就行,區區幾萬塊,隨手掏來。”
見對方的態度,不再推辭。他自己點餐時還算克制,倒不是顧慮價格,主要是下午還有課,吃多了可能會影響狀態。
最后十二個人共計點了三十七道菜,加上鮮榨果汁,總計消費五千出頭。
等菜上齊,郎嘉樂思考一個問題:“你們說,今天我們該以怎樣的理由舉杯呢?總不能是慶祝有人受傷吧!”
胡昊表示:“就感謝念前慷慨請客如何?”
“這個不錯。”郎嘉樂舉杯:“感謝江念前同學盛情款待!”
“感謝念前(江念前同學)盛情款待!”幾位活躍分子馬上跟著起哄。事實證明,愛熱鬧這件事確實不分性別。
“既然大家都這么說了,”江念前故作矜持:“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這份感謝了。”
本次宴會就以如此愉快的氛圍開幕。
午休時間不足三小時,下午多數人有課,就以果汁代酒。
即便如此,席間依舊歡聲笑語不斷。
作為傷員的胡昊今天享受特殊待遇,沒人拿他打趣。這種客氣反而讓他覺得少了點什么。不過能清靜片刻也好,至少不用費心應付玩笑。
游樂松突然感慨:“像這樣聚在一起,上次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鈄婧徽略微回想:“記得是5月中旬,胡昊同學剛剛突破太覺境的時候。”
“你們也還記得呀!那還記得當時的賭約嗎?”
這一句本是尋常的問候話語,可是讓江念前說出來就總感覺他又在謀劃著什么!警惕的撇了他一眼,繼續夾菜。
從秋韻:“有印象,當時分一個月還是一個月以后,是嗎?我當時應該是站一個月的吧!”
賈閣果:“當時大多數人都是押一個月內。”
從秋韻:“現在是幾月幾日了?”
隗幼晴:“8月2號!”
“8月2號,快三個月了,現在才三階!”從秋韻若有所思的考量著胡昊:“其實這進度才是正常。可能是你當時突破太快,給我們造成了一種錯覺。”
抿了口果汁:“我覺得,穩定挺好的。”
從秋韻問:“當時誰押的一個月后來著?現在可以直接分錢了吧?”
全場沉默,那已經遠去的記憶完全可以視作酒后的余興,所以多數人記得并不是很清楚。且就算有人知道,此時都默契的選擇閉嘴!
畢竟那只是一個游戲,沒必要為此較真。
隗幼晴出面轉移話題,問任如之:“你今天話有點少,是什么情況?”
坐在胡昊左側的任如之其實從入座起就心不在焉。當胡昊自然落座在她身旁時,表面平靜的她心跳早已亂了節奏。
有所成長,但害羞的本性難以短時間改變。
“我,不知道說什么?”
胡昊轉頭看她,就像是在報復那天令他深感舉足無措的發言,說著:“想說什么就說!怎么又拘束了?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很大膽嗎?”
“少說兩句,人這么多。”任如之耳尖微紅!7月52日的那場發言,甚至可以說是她借用了未來的勇氣才勉強做到。
所以說現在,可以用正在還債來形容。
江念前立刻察覺有情況,搶著開口:“哦?有故事啊!”
兩人的事情還是希望兩人自己來處理,胡昊只能說:“公丘,這位看來又渴了,幫忙灌點果汁。”
“沒問題!”
這番殺雞儆猴很是有效,眾人會意地轉向其他話題,席間重新熱鬧起來。
開學初確實沒什么生活趣事可聊,但關于理想的話題卻源源不斷,準備參加什么活動、爭取哪些獎項、未來的規劃安排……
推杯換盞間,暢談著對未來的憧憬。
面對此番場景,胡昊只覺得心頭那股暖意無限翻涌,感慨著:現在這樣的生活,真不錯!
正沉浸在這溫馨氛圍中,他的左眼忽然又浮現模糊的景象:皎潔的月光下,霍懷葉、杜禧、公丘福生和郎嘉樂正在他們常去的觀景臺把酒言歡。
這次的影像比之前都要清晰,從幾人更加成熟的面容和體格判斷,那應該是三四年后的場景。
到這個時候,其實對于自己此刻左眼呈現出的景色已經有所頭緒!思考著難不成是能看到幾人成長后的樣貌?
出于好奇,出于實踐精神,悄悄掀起眼罩,想看看幾位女同學會呈現出怎樣的模樣?
映入眼簾的是她們褪去青澀的容顏,既保留了鮮明的個人特質,又平添幾分成熟風韻。
“眼睛好些了嗎?”
任如之關切的詢問讓他回過神來:“還沒,我只是檢查下恢復情況。”
轉身看向她,在看清她的瞬間怔在原地:
左眼的她,氣質愈發溫婉典雅,美好得幾乎讓人心跳加速。可那雙噙著淚光的眼眸,明明淚水還未滑落,只是懸在眼角,卻透出令人心碎的哀傷。
那神情中蘊含的脆弱與堅韌,讓人既想呵護又不禁惋惜。
“你怎么了?”察覺到眼前自己在意之人由喜轉悲的微妙表情,任如之更為擔心
“沒事,是不是好上課了?”
隗幼晴看了看時間:“快一點了,還有半小時!”
“各位都吃的怎么樣?”
賈閣果:“很好,很滿足!”
江念前:“這個味道,對得起這個價格。”
任如之眼角含淚的模樣始終在胡昊腦海中揮之不去,心頭異常失落:“今天就到這里吧!下午有課的準備上課,沒課的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公丘福生察覺到他的狀態不對:“昊,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別硬撐。”
“沒事,問題不大,就是有點困。”
江念前調侃:“你現在可真一吃完就犯困啊!”
“不知道,可能是缺少午睡吧!正好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先去教室趴會。”
這場聚餐就此散場。
下午的《地質學》是地理輔修課,而他們這群人主修都是史學,輔修多不相同。眾人同行一段后便各自分開前往不同教學樓。
公丘和如之本想再送他一程,都被婉拒。
教室里,胡昊獨自坐在前排,靜靜地趴在桌面上。剛過一點鐘,教室里已稀稀落落坐了五六個人。他并非真的困倦,只是任如之強忍淚水的模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胸口沉悶。
不想看她難過,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初,只是擔心自己這個異界來客的身份無法給對方任何承諾。所以一直保持著回絕的態度。
問題在于,清楚的知曉自己并非那般能夠絕情之人!任如之的一言一行可都看在眼里,從未被人這般對待過。甚至可以說有那么一瞬間,他自己確實心動了。
也許,也許真的有那么一絲的可能,這份感情能跨越重重阻礙?也許他們真能創造未來?
但歷史早已無數次證明:這不可能。
作為來自世界之外的存在,他身上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
需要慶幸降臨在這個和平時代,若是在那個入界者被各方追殺的年代,他絕不會與任何人有交集,更不愿連累無辜。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只知道無法給她一個合格的未來。
好幾次,幾乎要心軟回應她的感情。可對未知的恐懼總在最后一刻將他拉回,逼著他繼續后退。有時連他自己都覺得,簡直是為了拒絕而拒絕。
這種無力感讓他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趴在桌上。
少女泫然欲泣的模樣在心頭縈繞,每一次回想都讓心臟揪緊。
教室里的人聲漸漸嘈雜起來。這門課是這學期新開的,周圍都是陌生面孔,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便繼續趴著。
“是胡昊同學嗎?”
陌生又隱約熟悉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抬頭,看見個似曾相識的女生。
“你是?”
“我是正心月,之前在游戲展見過。”
這個名字在記憶中有些模糊,但那個場景倒是印象深刻,那時他因為參加活動積累了不少人氣,走在路上常被人攔下要合影。
當時在后臺等待的時候,確實有個女生來搭過話。
“是你啊,抱歉,沒有認出來。”
“打擾你午休了嗎?”
“沒有,沒睡著!”
“這里有人嗎?可以坐這里嗎?”
“請便!”
正心月坐下后打量他的眼罩:“眼睛受傷了嗎?”
“嗯!”
“看樣子很嚴重啊!”
“沒事,問題不大。”
對方自來熟的態度讓他有些不自在,但更讓他在意的是眼罩下的特殊能力。悄悄掀起一角,想看看這次會看到什么。
恍惚間好似看到了她輔導自己功課的身影!
再次感到詫異,之前只能看到人物成長后的樣貌,這次居然直接呈現出一個具體場景。
“你瞳孔周圍有白色痕跡呢!”正心月湊近觀察。
“是啊,”胡昊遮了遮眼罩:“所以現在看東西有點模糊。”
“怎么弄的?”
“不小心被反噬了。”
這位正心月同學的詢問真誠而自然,澄澈的目光讓人難以回避。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不知不覺竟聊到了上課鈴響。
上課之后,黃學擎導師做完簡短的自我介紹,很快切入正題,開始講解地質學知識。
胡昊心不在焉地聽著,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畫面。小心地再次掀起眼罩,左眼視野中的教室景象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屏幕上尚未展示的課件內容:
那些模糊的色塊和文字,正是幾分鐘后才會出現的畫面。
當實際播放的課件與他預見的內容基本重合時,震驚得都不知該如何思考!
這能力簡直不可思議!現在看來,左眼似乎能預見未來,只是時間跨度飄忽不定:有時是幾分鐘后的場景,有時則是數年之后的遙遠畫面。
只覺得好神奇,搞不懂為什么會這樣?
盤算著:下課后要不去游戲廳試試手氣,買幾張刮刮樂彩票驗證一下。
整節課就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中飛快流逝,導師講解的知識點他幾乎沒聽進去。
下課鈴響起時,正心月利落地合上課本,嘴角揚起一抹淺笑:“我下節還有課,先走了。”她的眼中好似閃過一絲欣喜:“很期待再次在大屏幕上看到你的身影。”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短期內沒這個機會。”
“沒關系,我會耐心等待的。”
下午沒有課程安排,正好獨自一人,正好去驗證一個縈繞在心頭已久的猜想。
離開教學樓,徑直朝商業區方向快步走去。
按理說遇到這種特殊情況,本該先請教前輩們才是。但這段時間被課程、聚餐和各種情緒波動占據了思緒,這個最合理且最應該的選項竟被完全忽略。
抵達商場,原本打算直奔游戲廳。經過一家百貨商鋪時,被櫥窗邊陳列的各色鏡子吸引了的注意。
好奇:此刻左眼中的自己會是什么樣子?
走到鏡子前,掀開了眼罩。然而映入眼簾的,只是鏡片制作過程中那些未售出又回爐重造的畫面。
這個結果令人失望,卻又隱約證實了之前的猜想,這只眼睛似乎確實具有某種預見未來的能力。
既然這樣的話,想到一個主意,買下了一個鏡子!假設從今天起隨身攜帶的話,那么未來自己在照的時候,是否能夠看到?
付完款,看著從今往后屬于自己的鏡子,再次掀開眼罩,期待著上面會呈現出怎樣的景象?
這一次,鏡中果然呈現出一幅截然不同的畫面:
恢復了原本的體型,卻多了幾分滄桑。衣衫破損,盡管嘴角掛著微笑,卻掩飾不住滿身的疲憊,甚至還能看到未干的血跡。
看這情況,就像是剛經歷過一場惡戰。
就在試圖看清更多細節時,一陣熟悉的異樣感再次襲來。命運的因果再次啟動,悄然被修改了記憶。恍惚間,只記得上課時眼睛不適,和朋友們聚餐時的場景,以及走神時想去游戲廳的念頭。
至于那些不該看到的景象,又一次被深埋在記憶深處。
現在的他只好奇一件事情,自己為什么要買這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