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皎只是搖搖頭,她心里容不下任何的事,當務之急是解決了廬州之事,她得盡快去榕城安排攻占瀛洲。
一個黑色身影急速而來,直接擁住她,那人急急道:“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辰皎的身體被人莫名的抱住,僵硬地抬頭看向那人,一旁的黎昕則是瞪大雙眼,看清那人的同時,用手捂住嘴,驚呼道:“天吶……”
辰皎只愣愣地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強硬地不讓自己離開,呼吸急促,恍惚間,她依稀憶起在上京城的那個晚上,她喝醉了,那是她第一次醉酒,卻能聞到一股久違的蓮花香,清甜,怡人,她被那股蓮花香所迷惑,她只記得那人的手臂上有一朵綻放的血蓮花,還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說了一句“等我”,等她醒來時,她只覺得頭疼欲裂,但好像那人從來不曾出現過。
現在這個男人抱著自己,仿佛又迷失在酒醉時那模糊又熟悉的身影,辰皎抬起微顫的右手,放在男人剛毅的臉龐好像在尋找著什么。
“你為什么不等我?”男人幽怨地看著她道。
辰皎幾乎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心跳加速,是他嗎?
“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男人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道。
不知何故,辰皎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直到男人緊摟著她說道:“嫁給我!”
“什么?”辰皎只愣愣地說道。
她從來不知道有一天會被人強行求婚,除了愣在當下,她真的不知道該做什么。
男人輕輕捧起她的臉,柔聲道:“嫁給我!”
黎昕掩嘴笑了起來,辰皎看清眼前的男人,直接推開男人,吼道:“你在發什么瘋?沈墨風。”
然而沈墨風不管不顧地抱緊她,低頭想吻她,但她卻偏過頭,沈墨風失望地放開她,滿臉地挫敗,難道她不愛他了嗎?
“辰皎,嫁給我!”沈墨風再次說道。
然而這一次,他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而是一個宣誓,不管她答不答應,她都只能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
辰皎沒有回答。
“辰皎,相信我!”沈墨風摟著她,不讓她離開。
辰皎得逞地勾唇,任由男人抱著她,相信?她連自己都不曾相信,怎會對你推心置腹?段凌風,你準備好了嗎?
他們像是一對久違的愛人緊緊相擁,而站在不遠處,一高一矮的身影,一個嬉笑的聲音說道:“就這么讓她投入別人的懷抱?你可真大方啊!”
一身翠玉長衫的男子,只是冷冷看著那對壁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足下輕點迅速離開,而那個嬉笑的聲音對著男子的身影不禁搖頭故作嘆息道:“嘖嘖,看你忍多久。”
轉臉一雙明亮的眼眸看著那對壁人,微微瞇起雙眼,段世墨,憑你也配!
半個月后,辰皎才慢悠悠來到廬州城,說實話,她真的不想來,要不是燕昱總是傳信給她,似乎有什么大事發生,她是真的不會再踏進這座令她作嘔的城池。
如今的胥府已經變成了攝政王府,燕昱坐在正廳之中,辰皎緩步而來,他輕輕吹了口杯中的熱氣,細細抿抿,再看到辰皎身后跟著黎昕和沈墨風,他微微擰眉。
辰皎二話沒說,直接坐在燕昱身側,問道:“這么著急忙慌地叫我來做什么?”
其實不管什么大事,燕昱都有決策權,她很放心讓燕昱管理,也知道燕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就算是沐天成要翻天,最多燕昱給他一個斬立決,怎么還要讓她過來?
“兩件事。”燕昱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副辰皎的口吻:“第一,地牢里的胥林一直吵著要見你一面,似乎有話要說……”
辰皎掏了掏耳朵,嗤笑道:“事到如今,他還以為自己有什么資本嗎?”
“第二,沐家三天后有喜事。”燕昱意味深長地抬眸看向沈墨風。
聞言,辰皎拿起茶杯的手不可察覺地頓了一下道:“喜事?他竟然沒有鬧事?”
“不然,三天后,你大可以見識一下。”燕昱一記冰冷的眼神投向沈墨風。
“我沒空。”辰皎滿心全是要去榕城,攻占瀛洲,哪里有閑工夫去參加什么喜事。
她輕輕放下茶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說道:“攝政王,還有您老拿不定主意的事情?”
辰皎知道燕昱的真正用意,燕昱輕抖了下衣擺,一副處之泰然道:“三天后,你就知道了。”
辰皎只輕笑了下。
攝政王府的庭院里,燕昱擺上了一壺酒,兩個酒杯,自斟自飲了一會兒,沈墨風緩緩而至,燕昱沒有抬頭,只是默默地給他倒了杯酒。
沈墨風一甩衣擺坐了下來,仰頭飲盡一杯酒,重重地將酒杯砸在桌上,說道:“你什么意思?”
燕昱嗤笑道:“你又是什么意思?”
“你特意將辰皎叫回廬州,是為了給我警告嘛?”沈墨風銳利的眸光直射而來,但燕昱絲毫不為所動,淡淡仰頭喝了一杯酒。
“段皇爺,你好像說錯了一件事,作為攝政王的我,只是為了讓我們的領導者更看得清事實的真相。”燕昱邪魅的一笑。
沈墨風瞇起雙眼,仰頭睨著他道:“你確定她很想知道真相?”
“至少,我不會騙她,而你……”燕昱攤開雙手,直指他道:“你到底扮演著什么樣的傷殘角色,她或許知道后,會對你有一個全新的認識。”
“燕昱!”沈墨風危險地吼道。
燕昱輕輕一笑,一副好戲連臺的樣子,雙手抱胸,絲毫不在意他即將爆發的怒火,說道:“你太自以為是了,若是以前的她,或許會被你的演技所騙,如今,她的身邊有我,有兄長,就絕不會允許你再欺騙她。”
“我騙她什么了?她想要的城池不是已經到手了?只要她想要的,我會給她,原因只有一個,她是我的女人,這一點毋庸置疑。”沈墨風冷聲宣告主權。
燕昱仰頭大笑道:“你敢說所有的一切不是你的計劃?也就是當時我一時的頭腦發昏,才讓你有機可趁,你敢跟我宣告主權?你憑什么?饒是段皇爺,這一次也得不到任何的原諒。”
“原諒?”沈墨風冷笑道:“我做錯了什么呢?”
“三天后,我很期待三天后你還能這么硬氣的說,你做錯了什么?”燕昱起身拂袖而去,桌上獨留一張正紅的喜帖,沈墨風陰鷙地捏緊喜帖,沐天成,你也就只能蹦跶三天了。
皇城,蘭池宮
厲睿淵一臉病態的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蒼白,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他的眼睛深陷,雙目無神,一看就知道病的不輕,命不久矣,一旁服侍多年的老太監悄悄地擦拭著眼中滲出的淚水,將厲睿淵輕輕扶起,雖然知道這藥吃了這么許久仍不見效,但總比不吃的強,至少能保住性命。
“朕……”厲睿淵的聲音沙啞無力。
老太監趕忙說道:“陛下,你好好吃藥,這身子一定會好的。”
厲睿淵無力地搖搖頭,他豈會不知自己的身體,這樣的日子他也過不了多久,或許他還能看到宛兒,那個他曾經困禁了二十年的女人,一個從來沒付出過任何真心的女人,但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啊!他愛了她二十年,竟替代不了那個只陪伴她一年的男人,他受不了,他發了瘋的嫉妒,他要殺了那個男人。
他果然殺了那個男人,還跑到宛兒面前大肆炫耀,看上去宛兒已經完全放下了對那個男人的一切幻想,殊不知她在謀劃一個巨大的計劃,以她的尸骨無存來報復他,芷陽宮的毀滅,宛兒的尸骨無存,他一病不起,這世間沒什么值得他留戀的。
然而這一切冥冥之中又好像有什么人在推動著,他眾多兒子之中,為數不多的冊封為王,只不過是為了平衡朝局各方勢力,但他的兒子們都在不動聲色地為自己鋪平道路,發展自己的勢力,這一些他都能清楚地知道。
不過,他到底沒有料到自己引來了一匹狼,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太子……他的陰狠毒辣從宛兒的死開始,漸漸嶄露頭角,這才讓厲睿淵深深感到陣陣寒意,辰奕寒多年來的避其鋒芒,怎就一下子被人挖出了這么多事,京中皇子中毒,太子雖身陷其中,但仔細回想,他又在其中扮演著什么樣的無辜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