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風皺眉,這聲音……不對,她不是辰皎。
計心瑤不知為何,一看到沈墨風,心里就發毛,生怕他知道自己不是辰皎,眼神飄忽,拿著青玉扇慌忙扇了起來,誰知沈墨風一把扯過她的扇子。
“你還我扇子!”計心瑤已經被辰皎完全洗腦了,那扇子可是辰皎的命根子,誰都碰不得,自己若不是奉了她的命令假扮著,扇子也是不外借的。
如今被沈墨風拿在手上,自己也生氣了,直接伸手就讓沈墨風趕緊交出來。
“你不是辰皎,沒資格拿韶華!”沈墨風冷聲道。
韶華?!計心瑤心里咯噔一下,開始上下打量沈墨風,他究竟是誰?他怎么知道這扇子的名字?那可是段凌風親自為辰皎題字,取名韶華。
“你,你胡說!”計心瑤心里記得辰皎的話,打死不能承認。
“計心瑤?!”沈墨風仿佛看破一切,直接說道。
計心瑤直接要吐血了,嘟起嘴,不服氣地說道:“合著我在你們面前是透明的?”
不算是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沈墨風到底沒有再為難她,但韶華卻也沒有還她,問道:“辰皎去哪兒了?”
“辰姐姐說她有事要去查清楚,只是讓我假扮她十日,我聽她的意思,十日內必定拿下廬州。”計心瑤說的是實話,但并沒有告訴沈墨風,辰皎如今的去向。
“她要查什么?”不過幾日光景,辰皎到底發生了什么?她有心魔是沒錯,因為自己的事情,她的心魔也更加嚴重,日日都不曾好好睡過。
計心瑤搖搖頭道:“她說讓我少管,小心好奇害死貓。”
沈墨風總覺得心里不踏實,她既然讓計心瑤假扮自己,也明知計心瑤拙劣的演技根本騙不了人,她還是這么做了。
“胥川說胥林回來了,要宴請我們。”計心瑤說道。
沈墨風滿心里全是辰皎的去向,始終是沒料到辰皎會單獨行動,她到底想查什么?
“知道了。”沈墨風只是道。
計心瑤當即問道:“那我……我們去不去?”
沈墨風回神,看著她一臉期待的樣子,也不知她究竟想干什么。
“既然盛意拳拳,就去吧。”沈墨風說道。
計心瑤興奮地直接跳了起來,沈墨風嘴角微微一抽,她難道不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
“辰皎到底在做什么?”沈墨風總認為她有事隱瞞。
“你可別為難我了,辰姐姐能告訴我?她就是讓我假扮她十日,其他的什么也沒說,而且還不讓我問。”計心瑤說的是十分真實,這當然,她是真的不知辰皎到底去查什么了。
沈墨風見她一臉的真誠,也罷,計心瑤也是個藏不住話的人,辰皎可能正是想到這點,才會只字未提,只是自己,沐府答應了會借兵,但唯一的條件……他此次回來就是不想再與妖帝打賭,他要趁勝追擊,不讓辰皎有任何考慮的機會,可,他沒想到的,辰皎不見了。
當晚,在胥府的客廳里,坐了幾個人,妖帝白祁,胥川,以及東方陽炎,沈墨風帶著計心瑤前來,走到門外的不遠處,提醒道:“既然辰皎讓你假扮她,就應該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記得不管里面的人跟你說些什么,都不要輕信。”
計心瑤當然知道了,里面的人個個精的跟鬼似的,多說多錯,她才沒那么笨呢,反正她來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見東方陽炎,其次嘛……自然是吃吃喝喝。
他倆還沒進門,就跟一個黑袍男子遇上了,沈墨風微微皺眉,男子則嘴角一勾,抱拳道:“想必是沈墨風沈公子。”
沈墨風沒有說話。
“令弟?”男子看了眼頂著辰皎那張臉的計心瑤,微笑道。
這一笑讓計心瑤心里發毛,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是透明的,所有人都能把她認出來。
沈墨風依舊沒有說話,瞇了瞇雙眼,已經猜到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份。
男子沒有再往下說,只是笑著徑直走進客廳,沈墨風看著那男子的身影,冷聲道:“胥林……”
計心瑤心里咯噔一聲,胥林應該有四十歲左右,可剛才的樣貌也就二十來歲,還比胥川看上去要年輕幾歲,怎么會?
基本上人都到齊了,辰皎蒙著面紗和秦蓁抱著琵琶一同來到胥府,兩人福身行了禮,胥林坐在正中央,看著蒙面的辰皎嘴角微微一勾:“不必多禮了,今日就勞煩雪姑娘和秦姑娘了。”
辰皎很不喜歡胥林投來的眼神,她心里很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著實令她感到惡心。
秦蓁含笑道:“那就由我和雪姑娘一同給這場宴會助興。”
“不知今日雪姑娘帶來了什么樣的驚喜?”白祁饒有趣味地搖晃手中的酒杯說道。
辰皎揚了揚眉,這個妖帝果真是妖孽,當然不可能跟他多說半句。
轉而她發現計心瑤正犯著花癡直勾勾地盯著東方陽炎,嘴角不停地抽搐,這丫頭頂著自己的臉在撩漢子?
東方陽炎心里直犯嘀咕,辰皎這是哪根筋搭錯了?一臉癡迷地盯著自己,這是想要鬧哪出?
飯桌上的人各懷鬼胎,辰皎心里冷笑,到底要看看他們還能怎么做戲?
不多時,在廳外已經置好了一把古琴,白祁笑了笑道:“今日雪姑娘不打算舞上一曲?”
“好像這不是你過問的。”辰皎直接回懟道。
白祁一點也不惱,反而笑意加深了幾分。
沈墨風微微皺了皺眉,之前白祁一直對辰皎的興趣極大,是因為辰皎不太搭理他,如今這個自稱是雪姑娘的女人,說話的腔調倒是有幾分辰皎的味道,這讓沈墨風不由得打量了下蒙著面紗的雪姑娘,她的身形也似乎與辰皎相差不多。
胥林勾了勾唇道:“今天你想必有了新的曲目。”
“好像我也不是你手下,管太多。”辰皎依舊回懟。
一旁的胥川有些忍不了了,怒拍桌子,吼道:“你不過一個小小的舞姬,當自己是什么貞潔烈女?”
“你可別忘了,是你們請我來的,這就是你們請人的態度?”辰皎冷笑道。
說著辰皎就準備離開,胥林直接喊了一聲:“好了,今天是胥府宴客的好日子,川兒不得對雪姑娘無禮!”
他刻意咬重“雪姑娘”三個字,聽的辰皎更是難受。
秦蓁拉了拉辰皎的衣袖,讓她不要脾氣一上來見人就懟。
“不知今日雪姑娘想彈什么曲目?”白祁問道。
“你聽了便是。”辰皎說道。
說完,轉身來到廳外,秦蓁抱著琵琶坐在辰皎的身旁,兩人互相點了點頭,只見秦蓁手指輕捻劃撥,琵琶聲如同潺潺細水,輕聲細語。
飯廳里的人們開始端起酒杯暢飲起來,并因為琵琶的撥動而感到絲毫新意,然而,當古琴開始與琵琶相互輝映時,古琴極具上風,所有人不禁回過頭看向那位正在彈奏古琴的辰皎。
纖指滑動琴弦,琵琶的清脆聲附和著,古琴聲渾厚有力,彷佛眼前出現了一場振奮人心的戰爭,將士們正在奮力拼搏,每個人的心里都被這琴聲撥動著心弦,分別看到了自己的初心。
一曲終,秦蓁和辰皎的合奏酣暢淋漓,秦蓁也沒有想到,只短短三日,她們之間的默契竟能達到如此地步,剛來胥府時,秦蓁還對辰皎的提議犯難,卻沒想到,正如辰皎所說的,修煉時也同樣會成功。
“啪啪”地掌聲在安靜的廳中響起,沈墨風仰頭喝了杯酒,道:“請問這是何人所作?”
辰皎福身回道:“是我父親所作,原本只是古琴獨奏,我稍作改編,加上了琵琶的合音,兩者可以更好地詮釋這首曲子。”
“好,好!”白祁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覺得辰皎總能給他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雪姑娘和秦姑娘彈奏的曲目相當不錯,不如前來一同喝酒暢飲。”胥林微笑道。
“我不喝酒!”辰皎直接拒絕道。
胥林冷冷地勾了勾唇,好似她已經忘了正因為曾經的那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