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的抬手在白靈的眼前輕輕搖晃見她兩眼沒有任何變化，整個人徹底石化。

他的靈兒，看不見了……

茯苓用了整整一晚才勉強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真相。

他想盡可能地瞞白靈久一些，但那個女人似乎早就料到。

“這是我這身體的并發癥，都是暫時性的，“你別弄得比我還緊張。

白靈揉了揉眼睛，看著窗外太陽直射過來的方向。

“靈兒，你想跟夜溟公子去找那梵天上尊嗎？他是個六界來去自如的人，鮮少跟外界有交集……但天界這些年將三界管理得有條有序，如果我們去找他他應該會愿意救你……聽說那夜溟以前就是被人挖了心臟，然后被他救活……”

茯苓小心翼翼說著，現在只要能讓白靈好起來，他就萬分感恩。

白靈淺淺笑了笑，隨即搖頭：“阿苓，你這又是何必呢？”

這是兩人重逢數月后，白靈首次對他喚出如此親呢的稱呼。

茯苓激動到顫抖，但轉瞬后的情緒無比哀傷。

“只要你好好活著，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認了?！彼拖駛€被主人拋棄的寵物，委屈無助，卻又接受現實。

“當你整日在凈居閣尋歡作樂時，可曾想過會有這么一天？”白靈依舊看著那太陽的方向，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茯苓的心疼得快要失去了知覺：“我錯了……你可以不要我，但你不能死，你要是死，我就會跟你一塊死，這帝君之位，不要也罷……”

“好不容易做上這個位置，說不要就不要？你為了一個女人就這么舍得？”白靈覺得此刻的他太過孩子氣。

“那個女人是你，必須舍得。”茯苓沒有一絲猶豫。

白靈嘆了口氣，因為虛弱，連嘆氣聲都幾不可聞。

“下次如果有一個女人愿意陪你吃苦千年，別再傷她的心。若是做不到便別給承諾，給了承諾就不要讓人家失望……”她已經在用交代后話的語氣在跟他說話了。

茯苓的心臟一刺一刺地墜疼著，黑眸中涌上一層薄霧。

“別說了，你不要再說了！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茯苓低吼著，抬起顫抖的手直接撫上她微微干燥的嘴唇，不想讓她繼續往下說。

白靈勾著嘴角，就像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淺笑，“這話，你千年前也說過。”

她閉上眼，不讓他看到自己眸中的情緒，可眼淚還是從眼角滑落了出來。

她的眼淚就像世間最濃烈的酸，將茯苓的心臟腐蝕得千瘡百孔。

千年前他說過太多情話，多到令他沒法一一回想起來，那都是他對白靈愛的宣誓，是他們曾經愛至巔峰的證明。

可那些話是他對她有過的承諾，也是他一點一點違背誓言到無法收場。

“如果你還要我……我以后會繼續說，說到我再也沒力氣說的那一刻為止?！避蜍邎远ㄕf道。

“你還是去好好處理敏素的后事吧，畢竟也是跟了你幾年的女人，名義上還給你生過孩子，別太寒酸了?！卑嘴`的心緒早已飄遠。

想起那出生沒幾天就沒了生命的孩子，白靈現在還有些惋惜。

可一想起傷害那孩子的罪魁禍首之人，白靈心底的惋惜就變成了另一種復雜情緒。

虎毒不食子，那敏素真是狠毒……

“那日敏玉宮死的不是她，之前太過匆忙沒有去調查尸體原型，敏素是狐族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