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我會說話算數的，請你相信我。”白靈睫毛撲閃了兩下，眼眶微微泛紅。

她沒忘記曾經給過自己溫暖的人接二連三被茯苓殺害。

事已至此，她是決不能再讓夜溟因為自己而受傷，就算他是不死之身，可他還是會痛會流血啊！她看著自己曾愛至骨髓的男人，眼眸透著防備和疏離。

“你發誓，你不會傷害他。”話剛一出口，白靈便有些后悔。

這個男人可是曾經發過誓只會娶自己一人的啊，還不是食言了……

茯苓將眸子里的鋒芒收斂，對著身后使了個眼色。

門口的天兵立馬讓開一條通道，云霄將軍便帶著司命星君走了過來。

“夜溟公子，帝君特意請來司命星君，助你早日找到梵天上尊，是留是走，還請痛快點。”

云霄將軍的話，讓白靈和夜溟都吃了一驚。

他們剛剛去找司命星君，星君說夜溟的命格屬六界之外，尋不到也無從查，這會怎么就能查到呢？

更何況，夜溟從未對白靈說過他師父的名諱可他們卻已經了如指掌了。

“待找到梵天上尊，還請幫本帝君向上尊問個好，改日本帝君必帶帝后一同前往登門道謝。”茯苓看到了他們神色的變化，淡然開口。

夜溟久久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直愣愣盯著茯苓，眼中毫無忌憚之意。

瞅著空氣中的火藥味愈發加重，白靈趕緊拉了拉夜溟的衣袖。

無論如何，他都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相信我，我會去找你和你師父，一定。”她小聲說著，語氣無比堅定。

夜溟這才回過神，他很不同意：“我那施法治療一日都不能斷，你好不容易才不咳血，我不能再讓你的身體惡化了。”

茯苓看著他們一人一句，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底翻滾的情緒掀起了駭浪。

“那夜溟公子就住進帥府吧！這事兒就這么定下了。”茯苓不想再給他們多言的機會，并直接邁開大步走到了白靈跟前，然后握住了渴望已久的小手。

白靈手一哆，條件反射做出掙扎的反應。

可一秒過后，她便頓住了反抗，任由他將自己的手緊擦入掌心。

她回頭看了夜溟一眼，甚憂。

華晨宮殿。

白靈回了太辰宮，夜溟卻被茯苓安置在離太辰宮最遠的星辰閣中。

太辰宮的一切跟之前沒有兩樣，變了的，只是人心。

白靈抬手在房中的桌上輕輕一抹，沒有一絲灰塵。

曾經照顧自己的侍女們都還在，唯獨少了最貼身最善解人意的小蝶。

“哎！”白靈沉沉嘆了口氣，忽地聞到屋里的熏香，重重咳嗽起來。

“夫人，您怎么了？”小九是茯苓命令下來，貼身照顧白靈的新侍女。

“把那熏香撤走，再把屋子里所有門窗都打開。”白靈許久未聞這些嬌貴的味道，早已習慣不了，心中煩憂，更是覺得胸悶氣短。

一只大手突然覆上她的后背，輕輕拍打，極其溫柔和小心。

白靈身子一僵，她不用回頭都知道身后站著的人是誰。

“靈兒，別不要我，我錯了。”茯苓將頭埋在白靈頸窩，聲音帶著一絲可憐兮兮，曾經親密無間的兩人，已經有了數個世紀的距離，這樣的相擁，白靈渴望過很多次。

但此刻，她只有排斥和不適，“殿下乃天界茯苓帝君，何錯之有？是賤妾不知好歹在墜崖跌落那蠻荒之地后，理應自行了斷……”白靈沒有掙扎，但字里行間，都透著無盡的疏離。

茯苓的眉心緊擰了三分，他松開了她，然后站到她跟前，“別生氣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一直都有潔身自好…真的，不信你去問赤云將軍…”他竭力解釋，努力將曾經那哥好男人的深情形象呈現出來。

“殿下嚴重了，賤妾以后一定會帶著賤命好好服侍您……”白靈神情依舊木然。

茯苓的心猛地一揪，壓抑得喘不上氣：“靈兒，你跟我好好說話。”

“是，殿下。”白靈無動于衷。

心若死了，身體只是一個空洞的陶瓷，她白靈還是個殘次品。

茯苓看著她不咸不淡的樣子，忽的就沒了轍。

他忍不住抬手捧住她瘦小的臉龐可他掌心剛觸摸那臉龐就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