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家住后，跟霽云超碰面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飯桌上，聽霽云超說最近公司不是很忙，霽然就想著她最近也不忙，或許，他們父女兩人還可以相約出去玩耍。

要說上一次玩耍是多久以前，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飯后，霽然去廚房泡了一壺紅給霽云超端了上來。

走到門口，書房門扉是虛掩著的，霽云超正在與別人打電話。

他背對著她，看著窗外，霽然聽見他道：“前年就去了日本，怎么，今年準備去巴黎？”

“這個月的確不怎么忙，這樣，你先去約，有人了，我們再說后面的事情。”

“哪兒的事啊，我怎么可能每次出去都是談工作上的事情，大家都是出去玩兒，談不上。”

“好啊，就這樣說好了。”

話到這里，霽然認為霽云超跟別人的談論到這個時候差不多就該結束了，推門準備進來的時候，那人又問：“霽總，你說這么多年了，你真沒打算再找一個？”

霽云超嘴角的笑容凝固了，而后，道：“一個人那么多年都過來了，不差這后面幾年。”

“你們家女兒也大了，如果說以前是考慮她的感受遲遲沒去結交，現在這個時候，好像也不用考慮她了，還得為你自己的后半生打算，不可能孤獨一輩子吧？我身邊認識的單身女性倒是不少，你要是同意，我明天就給你張羅起來。”那邊的人道。

“我這么多年，也不全是為了霽然。”霽云超道。

“那是？難道還忘不了故去的老婆？”

“畢竟那么多年，不是說忘就忘的，”霽云超道，“等我什么時候想通了，不用你說，我自己就會去張羅。”

“哈哈，那是！”那人道，“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霽總，你說當年發生了那種事情，偏偏去世的又是你的夫人，老實說，你到底有沒有恨過你的女兒？”

說到這里，霽然握住門柄的手也僵住了，她連呼吸都頓了頓，怕錯過了什么。

“那又有什么辦法，是我女兒這件事是不能改變的事實。”霽云超道。

哪又有什么辦法？

是我女兒這件事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什么那又有什么辦法，如果可以改變的話，他是真的想改變吧，這樣就能光明正大的恨她，討厭她？

不能改變？

說明他也很無奈吧。

以前不是沒想過問他這個問題，可問了又怎么樣？這些年的態度，她不都看在眼里嗎？

還有什么可問的？

不過是涂增傷悲罷了。

“好啊，那就先說好吧，這個周星期三，我們就去巴黎。”霽云超道。

霽然適時退了出來。

那壺紅茶，始終沒有送進門。

她走出門外，還不忘打電話問他：“爸，我剛在飯桌上，聽你說最近不忙，我們下個周出去玩吧，怎么樣？”

“你沒課？”霽云超問道。

“下個周正好有休息，我們星期一就可以出發，我們去三亞，看看沙灘和海。”霽然穩住心緒道。

“下個周啊，”霽云超沉吟了一下，“下個周沒空，我正好有事出去。”

“去哪兒？”她故意問道。

“去巴黎。”霽云超答。

“為什么去巴黎？”霽然問。

停頓了一秒，霽云超道：“有公事。”

是嗎，剛才聽見的，分明是去旅游。

何必說些謊來騙她？

“那我跟你一起吧，我實在太無聊了，你已經很久沒有帶我出去玩兒了。”她道。

“不行，我是去談公事的，帶上你怎么方便。”

“我不會給你添亂的，我會自己去玩兒。”霽然道。

“不用再說了，你現在學業為重，等以后有時間，再帶你出去。”霽云超斬釘截鐵地說道。

“爸，如果說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恨意，那么這個人要是死了，你說，另一個人還會恨她嗎？”霽然道。

霽云超聽得臉色煞白，當即怒斥道：“你又在瞎打些什么比喻？！”

“我只是想問你，如果是這樣而已。”霽然道。

“幼稚的問題，什么生啊死的，活在當下！”霽云超道。

他從來都是，不會考慮她的感受，霽然冷淡地笑了笑：“我想，要是另一個人能幻恨為愛，也許結果會是皆大歡喜。”

說完，霽然掛斷了電話。

霽云超也沒有再打電話過來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