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然回了家，正好婁美蘭在等著。

霽然有些意外。

“奶奶，還沒睡？”

“我看你還沒回來，想著等一等你。”婁美蘭道。

“奶奶是有什么事嗎？”霽然道。

“然然，我看你最近回家都比較晚，是外面有什么事耽擱嗎？”

婁美蘭會這樣問，霽然有些驚詫，她很少會這么詢問她的。

“最近朋友約得勤，不知不覺，就回來有些晚了。”霽然道。

婁美蘭笑了笑，道：“我還以為然然談戀愛了，都不告訴我。”

霽然愣了一下，也笑笑：“怎么會，時間不早了，奶奶也早點休息吧。”

跟錄明陽談戀愛的事情，霽然還沒有打算告訴婁美蘭。

她一定不會接受的。

可她不會想到，婁美蘭早就注意到她近來晚回的跡象，找人私下去打探了情況。

相信很快，就會發現錄明陽和錄永平的關系。

***

躺在床上的時候，左右睡不著。

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想著錄明陽是錄永平的孫兒，想著她什么也不知道。

煩悶一聲，又想到自己已經回了家住，田光煦租的那個房子也空出來了，應該跟他好好告知一聲的。

鑒于她現在和錄明陽的關系，住在別的男孩子替她租的房子里，不太好，因此搬了出來。

她打了電話過去，沒一會兒，田光煦那邊就接了：“喂，還沒睡吧？”霽然道。

“沒。”田光煦回道。

“我想告訴你個事情。”霽然道。

“嗯。”田光煦道。

“龍華小區那個房子我不住了。最近家里有急事，我搬回家住方便一點，那邊就暫時不去了。近段時間來，也謝謝你的關照。”霽然道。

“哦。”田光煦淡淡道。

霽然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再提上次在更衣室發生的事情，以免再生尷尬。

“你在干嘛？”她問。

此時，田光煦正現在臥室的陽臺外，仰頭看星空。

“看星星，和月亮。”他道。

霽然順著窗口望出去，是一片黑壓壓的，故而走近了，掀開簾子，果然，那片燦爛的星子立刻涌現了出來。

窗臺下的草叢里，還有蛐蛐在長鳴，本來還有些心煩意亂的情緒，在這個時候，竟然也變得平和起來。

“離月亮最近的那顆星星，是最大的。”霽然道。

田光煦知道她此刻也在看星空。

“原本看天文臺的消息說今晚的月亮會是一輪圓月，現在看起來，只剩了一輪彎月。”田光煦道。

掛在黑幕上的月亮，散發著淡淡的皎潔光輝，清清冷冷，頭尾的都是一個尖鉤。

“聽說指了月亮的人，耳朵都會被割。”霽然道。

田光煦那邊沉默了下，道：“我小時候指過。”

“后來被割了嗎？”霽然問。

“并不是傳言所說的那樣，一點事也沒有，什么也沒有發生。”田光煦道。

“你小時候挺淘氣呀。”霽然道。

“小孩兒哪有不好動的，你呢？更活潑吧。”

霽然想著，就點點頭：“是挺活潑的。上樹掏鳥蛋，偷摘人家石榴，半夜學雞叫，都做過吧。”

田光煦呵嗤一下笑出來，道：“難為你還講的出來。”

“我又沒感覺害臊。”霽然道。

說著，兩人都是沉默，卻誰也沒有掛斷電話。

田光煦突然道：“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眼熟。”

“你見過我？”霽然道。

“說起來，是吧。”田光煦道，“你可能記不得了。”

“什么時候？”霽然道。

“初中吧，我還有證據……”田光煦說著，聲音小了，突然轉頭道了聲，“我還有事，以后再說吧。”

就這樣，話才聽了一半，霽然倒是云里霧里的。

不過要說他倆見過，她是真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