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明陽緊隨著看過去，卻是什么人也沒有。

心底微微落了口氣。

“沒有就好。”錄永平接著道，“現在這種特殊時期，最好別出現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打擾了你。明陽，你呢，恨不恨爺爺？我之前說過，讓你暫時先別談戀愛？”

“不恨。”錄明陽道。

他的確是不恨，但那不代表他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不恨就好，不恨就好。”錄永平說著，目光倒轉，往衣柜那里瞟去，終究，還是沒有去打開。

也許，是為了保留爺孫之間的那一兩分顏面，不想結果鬧得難堪不好收場。也許，也是因為錄永平真的信了錄明陽的話。

“我就先走了，你好好調理，這個周別忙了。”錄永平說完，走了出去。

等到他出了大門，霽然才從衣柜里出來。

錄明陽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聽見了多少。

“黃金灣槍殺，你爺爺是錄永平？”霽然看著他，問道。

“嗯。”錄明陽應道。

“所以你爺爺是祥興安的人？領頭的？”霽然又道。

錄明陽不知道她居然還知道這些，只得應：“是。”

“你是他孫兒，你也姓錄，只是我沒有發現。”霽然道。

“你，會介意？”他問。

“會。”霽然道。

錄明陽看著她，她道：“我奶奶跟我說過，我爺爺殞命與一場廝殺，那場廝殺，就是黃金灣槍殺案，對立的，正好是錄永平，你的爺爺。”

錄明陽聞言，心神一凝，心中有什么在轟然倒塌，他只想牢牢抓住那還沒消失的一切，急急道：“那都是上上輩的事情！”

“不管過了多少輩子，仇就是仇。”霽然道。

錄明陽抓住她的手腕：“我本不想讓你知道，但絕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爺爺和你爺爺還有這層淵源！我只是認為你會介意我爺爺的身份，覺得他是祥興安的人有所介意，我一直不敢讓你知道。還有，我怕這些事情被你知道后，你會選擇退卻。我是祥興安的人，我的周圍必定都是血雨腥風，每天都活在刀尖上，我不確定你會就這樣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終有一天，你會受不了想走掉。考慮到種種，我一直不能讓你知道！”

“你又能瞞得了多久？”霽然問道，“還是有一天，你瞞不住了，事已定局，再來向我解釋？”

“我沒有騙你。”錄明陽紅了眼眶，“我尊重你的選擇，只是更多的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我之前就說過，一個月后，你要是決定要走，我不會想要去糾纏。”

霽然甩開他的手，血液倒騰，又渾身冰涼，反反復復，連氣息都有些笨拙：“你是說過，我都記得。我會好好考慮我們之間的關系的。”

說完這些話，霽然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

錄明陽的手停落在半空中，那些美好，似乎都已被霽然帶走。

心口，像被撕開了無數道鮮紅口子，撕拉撕拉的泛著疼。

如果說錄明陽的爺爺是錄永平，那么這些東西，就不僅僅是她和錄明陽的關系應該是一個怎么樣的存在。

那是兩個家族如何相處的存在。

單叢她爺爺死在祥興安幫派手里的這件事，婁美蘭那關，就怎么都不會過去。

要是她想和錄明陽繼續往下走，前方的艱難險阻，就必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