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玄朗殷切的目光注視下，徐暮心里糾結了一會兒。

他想到自己遠在非洲的父母，想到披上偽裝在直播間討好觀眾的姐姐。

他輕輕嘆口氣。

這時候系統在他眼底打出一行字：

【反擊別人，是為了什么】

徐暮豁然開朗，暗暗地給出回答：

“因為忍不了，因為順從本心，所以別人挑釁、胡說八道、顛覆三觀的時候，要反擊回去！”

“既然如此，我的本心是什么呢？是執著地在學霸這條路走到黑，還是其他？

“若是前者，我就不會利用系統和靈氣復蘇帶來的技能，獲得好成績。

“其實，我是挺喜歡做覺醒者的感覺的！”

一想到此，徐暮就輕松許多。

“我明白了。陳教授，讓我參加培訓班吧。”

“好。”陳玄朗拊掌笑道，

“你可比我強多了，當初我是想了三天三夜才想明白。”

他轉而對毛青山說，

“你是教練，接下來就由你來安排。”

“時間不等人，培訓從今天就開始。”毛青山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嚴肅地對徐暮說，

“7點整在山城大學主樓大階梯教室集合。你們學校這邊已經說好，以后晚自習都不用去上了。”

“好的，毛干事。”徐暮打了個哈欠，聳了聳肩。

“以后你要叫我毛老師。”毛青山糾正道。

“是的，毛干事。”

……

晚自習鈴聲響，王浪看著自己左側空無一人的座位，歪著嘴，許久后，終于發出不甘的聲音：

“大概，老徐是真的覺醒了。”

山城大學主樓大階梯教室內，徐暮提前半個小時抵達，原以為教室中會空無一人，等走進去才發現提前到達的足足有二十人之多。

培訓還沒有開始，興奮的年輕人激動地說著自己的憧憬，讓整個教室變得有些喧鬧。

“原來我是覺醒者，哈哈哈，我真沒想過自己會成為覺醒者！看我變身——”

有人夸張地比劃著動作，身體卻沒有如他所愿發生任何變化。

“同學，你這就鬧笑話了。”一個戴著無框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生慢悠悠說道，

“據我所知，我們都是學霸類覺醒者，變身這種技能是不會在你我身上存在的。”

“學霸？我說我怎么能一夜之間證明哥德巴赫猜想。”另外一個黃毛興奮地說，

“來來來，看我給你們證明看！”

他拿來紙筆，在紙上一邊寫一邊解釋，

“哥德巴赫猜想的題面是……證明關鍵是……”

其他學生都被吸引，紛紛圍過來，評頭論足：

“有道理，我以前怎么沒想到這一點？

“精妙絕倫的證明！

“這一步又是什么意思，是我水平不夠，看不懂嗎。

“喂，同學，你怎么停下了，繼續證啊！”

黃毛看著紙上把自己繞暈的公式，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那個，思維有點卡殼。咳咳，容我三思。”

他用手支著下巴，絞盡腦汁，卻遲遲無法落筆。

“讓讓，請讓讓。”這時徐暮低調地從他們身邊走過，來到教室中間。

沒有人特別留意他，他們都被黃毛的證明吸引。

然而直到上課鈴聲響，毛青山走進教室，黃毛仍然沒能寫出下一步的證明。

而這期間，徐暮又通過知否網獲得了一千多反擊值，累計達到9021點。

“上課了！回位置！”毛青山招呼道，順手將寫著哥德巴赫猜想證明過程的紙張從黃毛手上拿走。

“這是什么？”他問。

“那個，這是我對哥德巴赫猜想的證明。”黃毛臉上擠出笑容，說道，

“毛干事，您請看看我證明得對不對。”

“叫我毛老師！”毛青山看了眼第一段證明，就皺起了眉頭。

對于學霸身份的他來說，閱讀一篇數學證明不是太難的事情，但是現在出了點意外。

毛青山忽然有所察覺，抬頭，目光從學生們身上掃過，定格在讓他看不懂證明過程的罪魁禍首上。

一看見徐暮，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準備讓對方離自己遠點。

這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什么，重新審視黃毛的證明，隨即將它揉成紙團，扔進垃圾簍中。

“毛老師！”黃毛面露驚訝和不解。

“以后不要把這種狗屎拿給我看。”毛青山冷冷說道。

黃毛不甘心，爭辯道：

“你，你根本沒有認真看，怎么知道我證明錯了？”

毛青山瞥了眼徐暮，說：

“看這團狗屎，我腦子都不用動。”

黃毛被他擠兌得臉變得通紅，他無助地看著周圍的學生，不知所措。

這時徐暮搖了搖頭，低聲說：

“大錯特錯。”

這話立即吸引來眾人的目光。

“這人是誰？他是什么來歷？”有人并非江城一中的學生，不認識徐暮。

“他好像是我們學校高二學生徐暮，平時成績在年級數一數二。”長得斯斯文文，戴著無框眼鏡的少年認真地思索，隨后恭維了徐暮兩句。

這讓徐暮頗為受用。

“咦，看他的樣子，似乎成竹在胸。”少年推了推眼鏡，贊嘆道。

“切，我看他剛才過來的時候看都沒看哥猜的證明過程，哪知道對不對。他這是在裝吧！”有人嗤之以鼻。

這時候黃毛仍然心存不忿，對毛青山說：

“毛老師，你說我做錯了，我不服，我能不能自辯？”

“請便。”毛青山對黃毛做了個上臺的動作，當即又對徐暮說，

“慢著，徐暮，你坐這么前面干什么？去，到最后一排去。”

徐暮，起身走到最后一排，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

學生們還來不及感慨徐暮莫名的遭遇，就聽見毛青山對黃毛說：

“現在上來吧。”

黃毛走到講臺上，從講桌后的垃圾簍中拿回自己的證明過程，眼里含著委屈和不甘，正準備用不卑不亢的講解反抗毛青山這個不學無術之徒。

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委屈就被驚訝和羞愧所取代。

“毛老師，對不起，污染您眼睛了！”

他再次將自己的證明過程揉成一團，丟進垃圾簍，然后頭也不回，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

滿堂學生皆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