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建議轉行
- 愿吾似星君似月
- Yanyu.
- 2246字
- 2020-03-11 18:00:00
蘇澤泰演出結束,接到電話聽說曾傾云出了事兒,連夜買了上海回BJ的飛機,跑到醫院。
摔倒的時候,曾傾云沒哭;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她沒哭;醫生建議她轉行的時候,她也沒哭。
可是一見到蘇澤泰,她哭了。
“爸爸,我完了。”
“不怕,你會好起來的。”
曾傾云躺在床上,搖著頭,淚水順著眼角落到枕頭上,浸濕了一大片。
“醫生建議我轉行,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再登臺了?”
“小團子,不想那么多,好好養傷,你還小,正是長肉的年紀,只是掉了一點兒肉,多吃點兒肉就補回來了。”
“爸爸,我怕。”曾傾云抽噎著,“我喜歡唱戲,喜歡舞臺,我舍不得。”
“倘若真是長不好了,我重新給你找師父,教你唱京韻大鼓,就算是站著不動,我也讓你站在臺上唱。”
三個月后。
曾傾云拆去藥線,傷口已經長得差不多了。
但是腳筋被削去了一塊兒,不幸中的萬幸是還連著。
腳使不上力,一使勁兒,就感覺鉆心的疼。
剛上初三的曾傾云,選擇了退學。
本來家里想讓她休學一年,畢竟都念到初三了。
可是曾傾云不想念了,家里怕刺激到她,也只能聽她的話,只能等哪天她自己想通了,想上學了,重新給她安排學校。
而且家里的生意也越做越紅火,劇社也是越開越大,就連上海,天津都有了分社。
所以,哪怕曾傾云真的長不好了,大不了就回家繼承家產唄,簽約藝人,管理演員。
曾傾云退了學,出了院。
不能再練功了,也就從師父家搬了回來。
整日無所事事,在葡萄架底下,一坐就是一天。
家里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這個事兒,得讓曾傾云自己去消化,自己去釋懷。
從來沒有感同身受這種說法。
沒有身受過,又何來的感同?
曾傾云把自己關在家里,她哪兒都不去,最遠的地方就是葡萄架下。
就連后花園都沒去過。
又是一年秋風起。
曾傾云杵著拐杖,跛著腳,從房間出來,照舊坐在葡萄架下。
落葉從空中飄落,她抬手接了一片枯黃的葉子。
葉子安靜地躺在她的手心。
十七歲的曾傾云渾身散發著憂郁。
活了兩世,經歷過生死,經歷了磨難。
這哪是十七歲的少女,倒像個七十歲的老人。
蘇澤泰從天津演出回來,過來看她。
“小團子!”
年近六十的蘇澤泰兩鬢微霜,再過一年,他就要退居二線了。
“爸爸,您來了”曾傾云收回思緒,循聲望去。
“感覺怎么樣?”
“還那樣兒唄!”
曾傾云知道他問的是什么,微微嘆了口氣,倒也沒看出多大情緒。
就這副模樣,看起來比蘇澤泰還年老。
蘇澤泰見她這個樣子,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都說了。
這孩子是跟自己擰上了,解鈴還須系鈴人。
“小蘇啊,來啦?”姥姥聽見說話聲,從屋里出來,年近八十的老太太,佝僂著身子,腳步倒是還算穩著。
“哎,大娘,剛從天津回來,過來看看團子。”
“留家吃飯吧,讓小吳添兩個菜。”
姥姥口中的小吳是家里請的阿姨,四十左右的年紀,自打姥姥上了歲數,曾鈺昶就請了個阿姨回來照顧二老的飲食,怕累到老太太。
起初老太太還不習慣,吳阿姨在廚房忙,她在一旁打下手,做了大半輩子的飯,閑不住。
后來端碗的時候由于手發抖,將湯灑了,湯汁兒濺到手上,就把碗給打碎了,也就服了老,不去給吳阿姨添麻煩了。
“小團子!”
還沒等蘇澤泰說話,大門外就傳來一個聲音。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眾人循聲看去,就看見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從門外進來,一頭棕黃色的頭發,帶著水鉆的耳釘,牛仔褲,棒球服,鐵鏈子,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手里還提著水果。
“二哥!”
此人正是蘇育凌。
蘇育凌見老太太,立刻將臉上墨鏡摘下來,禮貌問好:“姥姥好!”
“喲,是育凌來啦!”
“我來看傾云。”
“嗯。”老太太點了點頭,年輕人說話她也搭不上嘴兒,就轉回房里去了。
“爸,您什么時候來的?”蘇育凌這才發現坐在傾云身邊的自家老爺子。
“早你一會兒。”
“您什么時候回來的?”
“早上剛落地。”
蘇澤泰如今是簽約歌手,公司為了方便安排行程,就專門給簽約歌手準備了宿舍,他平時都住在宿舍,很少回家,所以對于自家老爺子的行程并不熟悉。
而他今天的這身裝束,就是公司包裝的結果。
為了更好地包裝效果,就連私底下的生活裝也必須根據公司的安排,畢竟蘇育凌的風格是偶像派歌手。
“行了,我就不多留了,你們年輕人說話吧,走了啊!”說罷,蘇澤泰就站了起來。
“爸爸,您不留下吃飯嗎?”曾傾云叫住他。
“不了,還得回一趟劇社,下午還得安排周末演出的劇目呢。”說完,又轉向蘇育凌,“有時間了記得回家陪陪你媽。”
“哎,知道了。”蘇育凌應了一聲。
蘇育凌輕車熟路的將水果放到廚房,自己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端著出來。
輕輕啄了一口。
眼睛都瞇了。
“呵!還是咱家的茶香!”
“我家!”曾傾云眉眼帶笑,嗔罵了一句。
“你家不就我家嗎!我可是你哥!”蘇育凌瞪了她一眼,眉宇間卻是掩不住的溫柔。
“哥,你知道你現在這表情要是拍下來拿去賣,得賺多少雪花銀吶!”
“你個小財迷!”蘇育凌點了點她的額頭,將茶杯放下,打從衣服荷包里掏出兩張票。
“別說當哥哥的不心疼你,看看這是什么!”
蘇育凌接過票,看了一眼。
目光閃爍了一下,又很快黯淡了。
“怎么?不喜歡?我記得你小時候挺喜歡的呀。”蘇育凌不見她笑,以為是不喜歡了。
“就我現在這樣子,走路都費勁兒,就別去折騰了,道兒也不近。”
曾傾云摸了摸一旁的腋下拐,苦澀一笑。
“別介呀,我難得有時間回來看你,還特地買了你最愛看的演出門票,再一個,你說你都在家呆多久了?你有多久沒出過這個大門了?”蘇育凌說著說著有些急了,特地用手指了指大門。
“甭說大門了,在家里你都沒怎么動彈,別說受了傷,就是不受傷你都得退化了!”
也不怪蘇育凌急,這一年他也來看過她幾回,腳上的傷其實恢復的不錯,但是心里的坎兒一直沒邁過去,雖說家大人該說的也都說了,但畢竟還是舍不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