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張守風感覺自己的頭還是昏沉沉的。穿好衣服,看時間還早,他來到西市要買一點早點吃。當然,他手里還拿著寫給父親的信,準備交給西城驛站的郵差。西城驛站就在西市后面不遠處,為了穩妥起見,他先去了驛站。
在驛站門口,張守風迎面碰上了負責這一帶收信工作的郵差金白飛。他連忙上前說:“金兄弟,不好意思,有封信麻煩送到。”
金白飛認得張守風,開玩笑道:“喲,張大才子又要寄信咯!那行,把信息登記一下,把信給我吧!”說著,從隨身的郵包里拿出厚厚的登記簿。
張守風迅速登記好了信息,將信連同登記簿交給了金白飛。金白飛卻望著信封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金兄弟?”張守風感覺有些不妙。
“哦,是這樣,其實也沒什么。前兩天我收到了一封信,就是你父親寄來的,但不是寄給你,而是寄給了夏陽鋒夏捕頭。”金白飛如實說道。
張守風感覺很奇怪,他知道夏陽鋒是京師西城的捕頭之一,但沒聽說過他父親認識夏陽鋒。“那夏捕頭給我爹去過信嗎?”
“哦,我印象里是沒有。”金白飛說著便打算離開了,“好了,我還有大堆任務呢,我先走了哈!”
張守風帶著疑問回到了西市,匆匆吃了點早點,然后就往南大牢走去。一路上,他都在考慮夏陽鋒和他父親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
這一天南大牢同樣沒有什么要緊的事,吃過午飯后不久,馮河就打發手下獄卒回家休息了。裘大路根本沒來,張守風也沒看到洪玉。
張守風離開了南大牢,徑直奔向武學院。在院門口,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拿出陶子慕給自己的通行便條,大步走了進去。門后看守的那個姓任的壯漢叫住了他,不過看過便條以后,一揮手讓他進去了。張守風看到院子很大、房間很多,不知道該往哪里走。偏巧的是,前一天遇到的歐陽淳又出現了,指引著張守風來到西院里的一個屋門前,隨后便笑著離開了。
張守風輕輕敲了敲門,道:“陶主辦,我來了。”
“進來。”屋子里傳來陶子慕有氣無力的回應。
張守風立刻推門進去,卻發現屋里不止陶子慕一個人。還有一個渾身散發著酒氣的黑臉大漢坐在陶子慕旁邊,雙目圓睜,身上毛發旺盛,看樣子很不好惹。
“哦,秦博士,那個,我仆人張重陽來了。”陶子慕介紹道,同時又指了指那個大漢,對張守風說,“張重陽,這個是本院的武學博士秦留敢。你要快點行禮。”
張守風連忙拱手施禮道:“張重陽見過秦博士。”
秦留敢哈哈大笑道:“俺還以為是來學武的,不曾想就是一個干活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俺告訴裴應興來這里找俺,他怎么還沒有來呢?”
“裴應興?你是說你教授的那個武學奇才?據說他在整個武學院的綜合成績都是名列前茅的呀!”陶子慕驚訝地說,“你是讓他來這里找我?”
“你說對了,就是了不得的家伙,但沒有俺,他啥也不是!”秦留敢說著,打了一個飽嗝。
張守風感覺自己又被無視了,但實在不好說什么,只能在旁邊靜靜等待。
“咚!”秦留敢突然一拳頭砸向桌子,當即把桌子砸成了兩半,同時口中喊道,“不對了,老陶,俺想起來了,張重陽不是那個誰么?不是長成這樣的吧?”
陶子慕看著桌子,似乎有點心疼,但口中說道:“秦博士,都是一個張重陽,你是記錯了吧?”
“是嗎?”秦留敢撓了撓頭,好像覺得自己莽撞了。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進來了。這是一個身材健壯的白衫青年,生的濃眉大眼,鼻梁高挺,雙拳有半個腦袋一般大。張守風心中不由一驚,禁不住退了兩步。
“秦博士,你找我?”那個青年粗著嗓音問。
“哦,對了,裴應興,你來得正好!俺就想叫你來找陶主辦。院里有一項獎勵,對成績好的,可以申請由院里出資訂制專屬武器。你成績好,有這個資格,所以俺今天接到消息就讓你來了!”秦留敢說完,又打了一個飽嗝。
“哦,我心中已經有個構圖了,等一會我就把構圖畫好,交給陶主辦。”裴應興說道,“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剛才和續成雕約好了,還有一場比試要進行。”
“哦,哦,那你趕快去吧,不能給俺丟臉!”秦留敢又打了一個飽嗝。
裴應興退了出去,但出去前狠狠地盯了一眼張守風,把張守風盯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
“續成雕的成績好像也很好吧?那這么說,他也會來要武器了。我想起來了,院里是有這么一個安排,剛對我說的,還沒給我資金呢!”陶子慕回頭對秦留敢說道。
“哈哈!資金早晚都會給你的,趕快打造武器要緊!對了,那個續成雕,還有李見。都是武學院的青年俊杰呀!哈哈!”秦留敢打著飽嗝站了起來,道,“沒事俺先走了,正事別誤了!”
秦留敢走得很急,走的時候并沒再關注張守風。
“張重陽,你來了正好,有些之前采購的東西,你隨我去交給各分院。”陶子慕說著將斷開的桌子拍了拍,道,“你先把這桌子扔到門口吧!”
張守風立刻動手將斷成兩半的桌子抬到屋門口,然后跟著陶子慕出了屋子,前往正門口。在正門口姓任的壯漢身后的一間小屋子里,按照陶子慕交待的,他用雙手拎起兩個不輕的大包袱,往院內拿。他并不知道包袱里面裝著什么,但感覺東西很多,雜亂無章地硬塞進包袱里。
兩人正在院子里走著,冷不防一支箭橫穿過來,筆直地插進張守風右側的屋門柱上。張守風勃然變色,不知所措。陶子慕倒是表現沉穩,看了看箭插中的位置,然后沖著箭射來的方向說:“是哪一位啊?我們不是學武的,用不著這么嚇我們吧?真嚇死我們該怎么辦啊?”
“哈哈,陶主辦,你言重啦!”一個一身黃色長衫的青年拿著一張大弓走了過來,道,“不好意思,嚇著陶主辦和這位小哥了!”
“哦哦,原來是李見啊!我說在這院里,箭術過人的還真沒有幾個人。”陶子慕半是敷衍半是欣賞地說道。
張守風暗自長吁了一口氣,心里想:真是巧合,來到這里的第一天就接連見到了武學院現在的三大青年武學天才中的兩個。看上去以后偷學武功還真得從他們入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