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守風意識到自己是冒名頂替以后,他沒有太傷心,只是苦笑一聲,打算就以“張重陽”這個名字在武學院學一點本事。不過,他還是有點事放心不下,便問那個歐陽淳:“張重陽現在在哪里?為什么來不了啊?”
歐陽淳詭異地笑了笑,說:“這事你得問陶主辦。我只是在武學院里混口飯吃。”隨即,他看見那個壯漢已經回到了門內,便低聲道:“我知道,你是借這個名字來偷學本領的吧?告訴你吧,很難做到的。這里的博士一個比一個難纏,不是他的學生你根本沒機會學到真本領!”
張守風愣了愣神,猜測歐陽淳還會知道什么,就問道:“那你也是來偷師學藝的?”
歐陽淳嘻嘻一笑,道:“你會知道的。”說完就徑自返回了院內。
張守風搖搖頭,返身往自己的小屋走去。可他剛走到街角,就遠遠地看到兩個熟人。他連忙藏身到一邊,避免對方看到自己。那兩人只顧交談,還真沒注意到張守風也在這里。其中一個是原來牢房大屋的洪玉,另外一個正是現在集體牢房大屋的裘大路。
洪玉的聲音響起:“裘大哥,真的感謝你啊!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混下去了。”
裘大路回道:“不算什么!對了,聽說那小子想學武,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放心吧!”洪玉笑道,“他沒有武學院學生的資格。咱們現在要見的人,就是我的舅父相東杰,他是武學院專管招生的主辦。有他在,那小子就沒有資格學習!”
張守風心中一驚,暗自猜測:難道他們說的是自己?
“很好!對了,那小子恐怕現在都不知道,那個木片是你給姜斌的吧?”裘大路反問道。
洪玉哈哈笑道:“當然不知道。那小子去吃晚飯的時候,我悄悄過來,把木片給了姜斌,告訴他,張守風沒什么本事,反而向獄卒長報告說你應該把全部財產交給他,要把你關進地牢。他當場被嚇得,你不知道,魂都沒了,你沒看見,就在那里哆嗦著。我說你就死了得了,死了的話,我可以幫他教訓那小子,姜斌還真就照做了,哈哈哈!”
張守風驚愕無比,根本沒料到這件事還有這么一個故事,隨即被氣得渾身發抖。
那兩個人經過張守風藏身的地方,繼續往前走。就聽得洪玉又說道:“裘大哥,真感謝你告訴我他倆認識這個消息,只不過要不是有馮河在,咱倆的計劃就成功了。”
裘大路哼了一聲,道:“是啊!馮河始終是一個麻煩!要不是他,我就能當獄卒長了!”
洪玉笑了一聲,道:“是啊!呀,這就到了,你進去不?”
“你自己進去找你舅父吧!我在門口等你,他看見我反而不好。”裘大路回答道。
洪玉同意了,掏出了通行便條,自己進入了武學院內。
眼看著洪玉進去了,裘大路忽然回頭喊了一聲:“你都聽到了吧?快點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守風。”
張守風正琢磨著偷偷離開,聽見這句話大驚失色,但想想自己也沒做錯什么,就挺胸抬頭地走了出來,來到裘大路面前。
“怎么樣?這把知道事情的經過了?”裘大路不正經地笑道。
“你為什么要把我和姜斌認識的事告訴洪玉?”張守風直截了當地質問道。
“哦,我倆是牌友,互相交流一些信息也是正常的。不過,我不是也跟著你一起受罰了嗎?”裘大路依舊不太正經。
“那就像你說的,有馮河在。”張守風想起了兩人說過的話。
“哈哈,那倒是。不過說真的,我跟你沒什么仇怨,也不想害你。洪玉就不一樣了,他跟你有仇,你不知道?”裘大路咧著嘴笑了一聲。
“什么仇?我什么時候惹他了?”張守風努力回憶和洪玉之間的過節,卻一無所獲。
“我來告訴你吧!這事還真不是你自己的事,是你老爹的事。當年你爹任捕快的時候抓了一個人,那人叫何夕年。你爹追著他不放,結果何夕年摔死了。而這個何夕年,正是洪玉的姥爺。具體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你得去問你爹。但洪玉就此就恨死你們家了,聽說你爹就是張冗水,就要找你報仇。他的手段多著呢!你自己小心吧!”裘大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張守風感覺自己沒來由地遭報應了,心中不太高興,但也只能找機會問問父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吧!
“洪玉可能快出來了,你快點走吧!”裘大路望著武學院的大門,笑了一聲。
“對了,剛才你看見我了?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他沒看見我?”張守風突然想起來了,問道。
“他沒看見你,我當然看見你了,我的眼神一貫好使。”裘大路得意地說道。
由于擔心洪玉出來看到自己,張守風不再耽擱,匆匆離開了。但他實在沒搞懂裘大路為何在害自己的時候,還要幫自己。
等到張守風一路跑回自己的住處的時候,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氣,倒在床上,不想動彈了。腦海里反復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
想了好一會,張守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一屁股坐起來,立刻找出了上次父親寫給他自己的信。信上有幾句話和現在發生的事有關:“爹老了,可能沒什么機會去京城看你了,但爹知道你會照顧好自己的。但爹得提醒你小心一個人,他的名字爹忘了,但他也在南大牢當差,也是一個獄卒。他可能在表面上會幫你,但他和爹的過去有關。具體發生了什么,爹先不說吧,總之萬事小心,尤其是你的同僚。”
父親在指誰呢?洪玉,還是裘大路,還是南大牢某個不知姓名的獄卒?父親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再直接說出他的名字呢?張守風心中有些焦急,坐在桌旁,開始給父親寫信,詳細記述這幾天發生的事,并問父親何夕年的事以及需要小心誰。
寫完信后,張守風這才松了一口氣,飯也不吃了,收拾好了便倒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