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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蘇冷珊

  • 月雪劍飛花
  • 左旭
  • 3475字
  • 2020-03-12 10:17:51

雪松樹下,吳逆用雪塊將身上的血漬搓掉,傷口也簡單包扎好了。

此時的他正用木棍串起一塊狼肉,放在火堆上炙烤。剩下的一些狼肉晾在離火堆稍遠的地方,吳逆打算將其慢慢烤干水份,制成肉干,以便攜帶。

他本來還想將狼皮剝下來取暖,可他還是第一次給這么巨大的野獸剝皮,試了幾次,還是不得要領,將一張狼皮戳得破破爛爛。

于是只好作罷,害他暗自可惜了許久。

狼肉放在松枝燒成的炭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奇異的肉香,令人食指大動。

吳逆取下一塊,也顧不得燙嘴,直接大口咀嚼起來。

松枝的香氣,完美掩蓋了狼肉的腥味,肥美的肉汁在嘴里爆開,這可比啃干糧美味太多了。

直到吃得小腹微鼓才肯罷休,吳逆摸了摸肚皮,躺在樹下,看著巨大的雪松枝丫,怔怔出神。

他已經記不得上一次吃肉是在什么時候了,在模糊的記憶里搜尋了半天,終于想起來,有一年除夕,老乞丐帶著他挨家挨戶地乞討,碰上戶富貴人家喜得貴子,賞了爺倆一整只燒雞。

一老一小,在大雪天里,坐在人家門口的臺階上,大快朵頤,只是大部分的燒雞都進了吳逆的肚子。

要是老乞丐還在自己身邊就好了,他臨走時還是餓著肚子的,更別說吃上肉了。想了一會兒,吳逆又喃喃自語:

“老頭子走的時候一嘴牙都掉光了,肯定嚼不動肉了。”

“嚼不動了……”

吳逆失了魂一般,說著,說著,眼淚便滑了下來。他又想起那日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讓老乞丐入土為安,不由得愈加悲戚。

伸手將淚痕抹干,吳逆心底暗暗發誓,從今往后,再沒有人值得自己流淚,他要為自己而活,無論用什么方式都要活下去。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通過這場試煉。還剩下兩天時間,自己大概只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必須盡快調整狀態,繼續趕路了。

而能否順利走完剩下的路程,吳逆清楚,自己最大的依仗,不是充足的食物,而是體內那股莫名的力量。

盡管到現在他仍然不知道,這股力量從何而來,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體里?

但對吳逆來說,這無疑是長達十年的苦難時間里,老天爺終于眷顧了自己一次。

吳逆閉上眼睛,細細感受體內的這股暖流。如果說,之前與灰狼搏殺時,這股暖流就像是洶涌的洪水,而此時的它則是涓涓的小溪,若不靜靜感受,幾乎覺察不到。

當下的這股“小溪”正停留在自己左肩,那是他受傷流血的地方,傷口處暖洋洋的,有些發癢。

他試著動了動左肩,傷勢竟然好了大半,吳逆又驚有喜。這才回想起,那日與高個乞丐打斗后,身上也留下一些創傷,結果在馬車上睡了一覺,便好了個七七八八,只是當時沒有在意。

如此看來,身體里這股力量,還能加速傷口的愈合,真是匪夷所思。

吳逆又回憶起與灰狼搏斗的每一處細節,這股暖流似乎每次都在危急時刻才會出現,又或者說,是他每次心境劇烈波動的時候就會出現,例如:絕望,恐懼,痛苦,憤怒……

想動這,腦子里快速閃過灰狼咬向自己脖子的那一瞬間,他試圖喚醒內心的恐懼,果然左肩上的那股暖流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吳逆心中大喜,自己似乎誤打誤撞地掌握了這股力量的特性,以后再遇到危機時,或許就能提前動用它了。

“以后就叫你‘血煞’吧。”,吳逆自說自話,自此,這血煞將成為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在體內血煞的作用下,左肩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吳逆將烤好的肉干小心翼翼地收好,又一頭扎進風雪之中,沿著冰河繼續前行。

接下來的路程,吳逆直接激發體內的血煞,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在這滿天風雪中,一路狂奔,漸漸的,頭上沁出汗水,甚至冒出一縷縷的白煙。

一連行出數十里,吳逆突然停住腳步。在他面前數十米的地方躺著一個人影,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一具男孩的尸體,從服飾上可以看出,這人也是一同參加試煉的。

男孩被人一刀砍中脖子,死的不能再死,身上蓋著積雪,身下是大灘的血跡,不過早已凍結,形成一團血紅色的冰晶。

下手的人也是狠辣,這刀幾乎砍掉整個腦袋,只剩下一點點皮肉將腦袋和脖子連在一起。

吳逆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這人顯然是被其他試煉者殺死的,佩刀和食物也被拿走。

這場試煉果然不是想的那么簡單,以他現在的速度,遲早會碰上其他試煉者,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場惡戰。

即使他放慢速度,也不排除有人故意埋伏在暗處,截殺后面的人,吳逆甚至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的高。

影盟作為一個殺手組織,做事自然是不擇手段的,在這里多殺一個人,今后就少一個競爭對手。

吳逆抬起頭,深深地望向前方的路,僅僅是遲疑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又恢復了剛才的速度,如同射出去的利箭,向著峽谷盡頭沖去。

這一路上,吳逆已經見到不下十余具尸體了。有些是被野獸襲擊,尸體被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有的則是死在其他試煉者手里,身上布滿了駭人的刀痕。

又往前走了一陣子,前面隱隱傳來了打斗聲,在風雪的掩飾下,幾乎細不可聞。好在,吳逆此刻謹慎到了極點,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前方的動靜。

該來的,總是會來。

吳逆呼出一口濁氣,將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

雖然知道前面有人,但卻難以分辨出他們的具體方位,實在是因為風雪太大,干擾太強,吳逆只能屏氣凝神,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挪。

終于,三道正在搏殺的人影,隱隱約約地從風雪之中現了出來,吳逆馬上趴下身子,小心觀察。

看樣子,是二對一的局面,被圍攻的那人武藝格外了得,以一敵二,雖被壓制,但也讓其余兩人無可奈何。

與其他試煉者不同,那少年穿著一件白色長袍,幾乎與這漫天飛雪融為一體。

白衣少年所用兵器也并非鋼刀,而是一把短劍。只見他腳下輾轉騰挪,手中短劍宛如一條銀色的小蛇,極盡了靈活詭異,將敵對兩人的攻勢一一化解。

三人戰得激烈,吳逆在一旁卻看得心驚,這些人明明跟他差不多的年紀,怎么各個武藝都如此高強?自己若不是有血煞依仗,決計不是他們的對手。

吳逆看了一會兒,估計他們短時間內是分不出勝負了。且因那三人斗得激烈,都沒有發現藏匿在風雪中的吳逆。

不如趁此機會,偷偷從旁邊繞過去,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他先緩緩往后退了十來米的距離,直到視野中的那三道人影又重新隱沒在風雪之中,才長出了口氣。

吳逆直奔岸邊的雪松林而去,在樹林的掩護下,應該可以完美避開這三人。

等他好不容易來到岸邊,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突然從一棵巨大的雪松后面走了出來,正好撞見岸邊上的吳逆。

兩人此時相隔不過十米,吳逆與那少女都是明顯一愣,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這少女,吳逆有些印象,正是那為數不多的幾名少女之一。

少女名叫蘇冷珊,個子不高,在這二十幾個試煉者中并不起眼,但吳逆記得她那雙眼睛,漆黑明亮,眼神里寫滿了倔強。

那種倔強像是與生俱來的印記,不單寫在臉上,也刻在骨子里。

她的神情還是跟那天一樣清冷,不過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幾乎在同一時間,雙方都拔刀出鞘,警惕地望著對方。

吳逆暗自叫苦,自己好不容易避開那三人,沒想到這么快又撞上了其他試煉者。

沒有多余的廢話,蘇冷珊率先出手,伴隨著一聲輕“喝”,朝著吳逆筆直沖了過來。潔白的手腕翻轉,鋼刀劃過一道長長的軌跡,劈向吳逆的頭顱。

吳逆不敢大意,在他心中,早把其他試煉者提升到了比灰狼更危險的程度。

血煞在體內瘋狂沸騰,依靠血煞帶給他的超強反應,在刀身砍中自己的一瞬,吳逆把頭一矮,險險地避開。

“咦?”

蘇冷珊沒有想到這刀居然會砍空,吃驚之余,攻勢一轉,刀身向下狠狠砍去。

“鐺!”

兩柄鋼刀撞在一起,激起大片的火星。卻是吳逆舉刀上撩,將少女的刀勢擋了下來。

眨眼之間,雙方已經拼了數個回合。蘇冷珊的表情,由最初的不屑,慢慢變得凝重,最后竟然有些慌亂。

從交手那一刻起,她就覺察到吳逆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

如果說初見時,吳逆是個人畜無害的少年,那此時的他就是一頭洪荒野獸,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意,那雙漂亮的眼眸也變成詭異的紅色,透著歇斯底里的瘋狂。

明明眼前這個少年根本不會任何武功,一招一式毫無章法,卻將自己層出不窮的殺招一一擋下。

反而是自己每次出招過后,少年總能捕捉到自己的破綻,發動犀利的反擊。

蘇冷珊愈發的焦急,腰上隱隱作痛,那是之前被人追殺時留下的暗疾。

是的,在遇到吳逆之前,她就已經受傷了,本想在此好好療傷,不巧撞見了吳逆。

按照她最初的想法,眼前的吳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自己應該很快就能解決。可惜,她看走了眼,這個由尊座親自帶過來的少年,有著超乎尋常的戰斗本能。

數個回合下來,兩人身上都掛著刀傷。鮮血將棉襖浸染,呈現出斑駁的暗紅色。

吳逆此時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體內血煞如決堤的洪水,瘦小的他像是狂浪中的一葉小舟,隨時都可能支離破碎。

更詭異的是,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是血煞的副作用嗎?”

吳逆來不及細想,眼下的他已經騎虎難下,若是不依靠血煞的力量,自己恐怕瞬間就會倒在少女的刀下,只能任由它在體內沸騰翻滾。

“呼哧……呼哧……”

漸漸的,視野被一片血色籠罩,耳畔再沒有風雪和打斗的聲音,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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