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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搏殺

  • 月雪劍飛花
  • 左旭
  • 3584字
  • 2020-03-11 10:00:55

凍結的冰面上,映出兩道飛速移動的影子。

一人一狼,幾乎在同一時間,朝著對方沖了過去。

短短的幾十米距離,在兩邊全力爆發的速度下,越縮越短。

十米……

五米……

眨眼間,已是咫尺,吳逆的瞳孔中,灰狼的影子越放越大,一根根銀灰的狼毫,在風中肆意地舞動。

灰狼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亮出利劍般的爪牙,直指吳逆脆弱的咽喉。

吳逆反應極快,看準灰狼騰空的時機,重心往下一降雙膝著地,同時身體往后一仰,直接從灰狼身下滑過。

冰面本就無比光滑,再加上助跑的慣性,吳逆一口氣滑出七八米遠,將雙方的距離再次拉開。

反而是那灰狼猝不及防地撲了個空,落地時重心不穩,一個趔趄,差點摔了跟頭,狼爪在冰面上拖出幾道肉眼可見的劃痕,濺起無數白色的冰屑。

灰狼被徹底激怒了,毫毛驟然炸起,嗓子里發出低沉的嘶吼。待穩住身形后,又朝著吳逆奮力奔來。

早已等候多時的吳逆,在灰狼沖到跟前的一瞬,對準狼頭揮刀便砍。

誰知那灰狼機敏得很,突然把頭一扭,險險地避開了這刀。

吳逆心中暗道“不妙”,萬萬沒想到這畜生如此靈活。而此刻,灰狼幾乎是緊貼著吳逆的,呼吸間隱約能嗅到灰狼嘴里噴出的腥風。

下一瞬,灰狼一口咬在了吳逆的左肩上。

若不是穿著厚厚的棉襖,估計吳逆的整塊肩骨都要被咬得粉碎。可盡管如此,獠牙還是穿透了防護,深深地扎進了血肉之中。

一陣鉆心的疼痛自左肩傳來,吳逆瞬間失去了力氣,被灰狼重重的撲倒在地上,連手中的鋼刀都差點脫手。

灰狼抓住機會,這次直接咬向吳逆的喉嚨。

灰狼的體型本就巨大,壓在吳逆身上,讓他動彈不得。死亡的氣息正在逼近,吳逆恐懼到了極點,腦海里已經浮現出被灰狼咬斷脖子的場景。

千鈞一發之際,體內的那股暖流再次游走,這股莫名的力量總在最危急的時刻出現。而這一次,吳逆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咚咚!”

“咚咚!”

心臟劇烈地跳動,聲響震動著吳逆的耳膜,在他體內匯成一曲狂歌。

左肩傳來的劇痛已然消失,失去的力量又重新恢復,甚至強了數倍不止。

更讓吳逆感到神奇的是,灰狼此時的動作落在他眼中,就像是被放慢了數倍一般,致命的狼吻也變得有跡可循。

當然,最詭異的還有那難以抑制的殺意,再一次涌進心頭……

吳逆將快要脫手的鋼刀重新握緊,手腕翻轉,單單依靠手臂的力量,就揮出一道殘影。

刀光一閃,伴隨著一聲短促的哀鳴,灰狼重重倒在吳逆身上,巨大的狼首直接被削掉一半,鮮血噴得吳逆滿臉都是。

吃力地將身上的狼尸推開,吳逆大口喘著粗氣。寒風吹過,肩膀上一陣冰涼,那是傷口涌出的鮮血,在寒風中緩慢凝結,還在血總算是止住了。

刀還被他緊緊攥著,他在回味之前揮出去的那道殘影,劈開骨肉的感覺竟讓他有些癡迷。

回過神來,吳逆拿刀身在灰狼皮毛上蹭了蹭,清理上面的血跡。

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頭望向天空。

那只黑鷹已經失去了蹤影,吳逆心里暗道可惜。

他想法很簡單,黑鷹要是還在的話,他就干脆躺下裝死,引誘黑鷹來啄食自己,再趁機用鋼刀將其砍殺。

至于這個想法是否可行,他倒沒認真思考過,不過他也不在乎,吳逆只是想竭盡所能地除掉那扁毛畜生。

不管是灰狼還是黑鷹,都理所當然的把吳逆當成了獵物,貪婪地窺視著他。

這種被窺視的感覺,吳逆并不陌生,在那座該死的咸豐城里,曾經有不少人也總是貪婪地看著他,想把他吃干抹凈,盡管那時的吳逆已經一無所有了。

按理來說,他是習慣于這種弱者的姿態的,可如今他終于厭惡了,誰甘愿一直成為別人的獵物呢?

吳逆以刀杵地,借力站起身來,再將刀收回腰間,然后右手一把拽住灰狼的尾巴,拖著灰狼尸體繼續趕路,瘦小的身影逐漸隱沒在風雪中,只在潔白的冰面上留下一串殷紅的血跡。

冰天雪地之間,這抹紅色格外扎眼,自上往下看,就如同在白絹上拿朱筆劃了一道,有種莫名的凄美。

而吳逆不知道的是,此處往東數里的一棵參天雪松上,立著兩個身著黑袍的人影,正對著他所在的方向。

這兩人正是吳逆之前見到的影盟高手,雖然穿著黑袍,可他們身上堆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剛好與雪松融為一體,也不知在此處站了多久。

其中一人的雙目居然如雪般純白,沒有瞳孔,詭秘而可怖,就這樣靜靜佇立在樹冠上,一動不動,只有鼻息間透出的淡淡白霧,才能證明他還確實活著。

遠處,一只黑鷹飛了過來,穩穩落在他身上,瞬間,黑衣人的雙目又恢復成常人模樣,一雙淺褐的瞳孔,如鷹眼一般銳利。

鷹眼男子身旁的另一個黑衣人,身材嬌小,堪堪到他肩膀的位置,戴著一副鳥獸模樣的青銅面具,將半張臉遮得嚴實,見黑鷹歸來,忍不住開口問道:

“如何?那小家伙活下來了?”嗓音嫵媚,赫然是一名女子的聲音。

鷹眼男子卻不作答,伸手入懷,掏出個酒瓶遞了過去。

“這瓶白玉釀歸你了。”

“嘻嘻,還是你爽快,哪像白隼,上次不過是跟他賭了瓶綠蟻,誰知他賭輸后,居然還要跟我耍賴。”

女子接過酒瓶,迫不及待地拔掉酒塞,猛灌了一口:

“雪花酒上滅,頓覺寒意無!不愧是譽滿東洲的名酒,夠烈!”

說完,女子輕吐粉舌,哈出一團濃郁的酒氣,縱使臉上帶著面具,也難掩少女的嬌憨俏皮。

“喏,玄鷹,我可不像白隼那般小氣,這半瓶留給你了。”

女子一邊故作豪爽地說著,一邊將酒瓶遞向玄鷹。

玄鷹瞥了眼酒瓶,以他的目力不難看出,這酒瓶里哪還有一半,分明就剩一小口了。

再看瓶口處,殘留著一抹妖艷的紅色。玄鷹這才留意到,眼前這個名為“銅雀”的女子,居然不合時宜地涂上了唇脂,面具下那半張精致雪白的臉上,盛放著花瓣一般的唇,艷紅如血。

此刻的銅雀散放著無與倫比的魅力,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瘋狂,可惜這其中并不包括玄鷹。

玄鷹把嘴一撇,一臉嫌棄的模樣,把頭別了過去。

“別鬧了銅雀,尊座特地留我們斷后,好暗中考察這批苗子,要是誤了事,看你怎么跟尊座交代。”

“不解風情。”,銅雀小聲嘀咕著,隨手將酒瓶揣入袖管,旋即接過玄鷹的話頭:

“有你玄鷹在,這種事哪還需要我呀?要不是因為咱倆搭檔的關系,尊座肯定不會派我過來。”

玄鷹其實也知道,要論探查和監視的能力,影盟中再沒有人比他更強了。

至于為什么還要派銅雀跟他一塊?

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天賦神通一旦施展,就如同靈魂出竅,身體將處于無知無覺的狀態,銅雀的存在,就是為他護法的。

銅雀沒有直接點破,已經是給他留面子了。

想到此處,玄鷹冷峻的臉上,罕見地露出幾分尷尬,“咳,還是說正事,那小子勉強算是過關了,以他最后所爆發的實力,足以媲美黃字殺手。”

影盟將門下殺手,由高到低,按天,地,玄,黃四個級別分類。黃字級別雖然最低,卻也有一劍破十甲的實力。

“喔?有趣……”

銅雀接著說道:

“老實說,我都沒想到他能活下來,你召喚的那匹雪狼,可不是一個孩子能對付的,何況尊座還說過,他不會任何的武功。”

“那你怎么還敢跟我打賭?”

只見那花瓣似的唇,牽出一道美絕的弧度,“既然是尊座選中的孩子,又豈能用常理度之,論眼光,誰能比得過尊座?”

“如此說來,我輸得倒也不冤,不過試煉還沒結束,但愿這小子能活到最后吧。”

玄鷹微微一頓,接著說道:“說起來,這批苗子算是近幾年質量最高的一屆了。”

銅雀螓首微頷:“為了這些小家伙,冥殿十二羅剎出動六席,甚至連尊座都親自到場,要還是些歪瓜裂棗,那我們就只能以死謝罪了。”

聞言,玄鷹沉默良久,長嘆一口氣,說道:“哎,血衣堂一役,影盟損失過于慘重,急于補充新鮮血液,否則,一個小小的入門試煉,何須勞煩尊座親自駕臨。”

“是呀,不過好在經此一役,影盟終于肅清了最后的障礙,離尊座的目標又近了一步,你又何必嘆息?

看看這些影盟的未來吧,他們中或許有人能成為新的羅剎,也不枉費尊座的一片苦心。”

銅雀柔聲說完,打了個呵欠,突然話鋒一轉:

“成天在冥殿對著你們這些臭臉,老娘早就看厭煩了。”

銅雀口中的冥殿,聚集著影盟最核心的人員,也是影盟最頂尖的戰力。天字殺手中的佼佼者,通過重重考驗,才有資格在冥殿有一席之地。

玄鷹再次撇了撇嘴,這女人語氣揶揄,全然忘了她自己也是羅剎之一。

“說得倒輕巧,難道忘了你當年是怎么殺上冥殿的?”

誰知他話音剛落,原本滿是慵懶的銅雀,氣勢渾然一變,冷冷說道:“這個還不需要你來提醒。”

玄鷹只覺得身邊站著的已經不是銅雀了,而是一塊圣山上亙古不化的寒冰,就連周遭的空氣都愈發寒冷。

從認識這個女人的第一天起,他就確定了兩件事:第一,這女人好賭嗜酒。第二,切不可提及她的過去,那是她的逆鱗,觸之不得。只是相處多年,這第二點已經被他漸漸淡忘……

玄鷹心知剛剛失言,觸了銅雀霉頭,眼前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可是羅剎榜上排名第三的狠人,尤其是在這樣近的距離,真要動起手來,就連排名第一的赤蝠也要吃不少苦頭。

“呃,銅雀,我那還珍藏著一瓶女兒紅,等下次帶給你嘗嘗……”

“當真?”

“我何曾騙過你?”

玄鷹不比鄭重地說道。

可見,能融化這塊寒冰的,也只有美酒了。

玄鷹長出口氣,真是個認酒不認人的娘們兒,心里暗自腹誹,臉上確是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正色道:

“走吧,再去看看其他小家伙,說不定還有其他驚喜。”

銅雀乖巧地點了點頭,跟著玄鷹騰空而起,腳踩著雪松的樹冠,像是兩片隨風飛舞的羽毛,幾個起落便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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