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黑一路走到冷宮，冷宮很是寂靜，沒有宮女守著，我找到了張以安住的寢宮，她正在熟睡著，瘦了不少，看起來更弱不禁風了。

殿里很冷，我站在她床邊，靜靜的盯著她，大概是有些冷了吧，她翻了個身，睜開眼睛，鼓弄了一下被子，她突然看到我，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一樣，睜大了眼睛，瞪著我，發不出半點聲響。我輕輕勾唇，笑意吟吟的看著她。

“好久不見啊。”

“誰允許你來這的？”

“你這個賤婢，你給我滾出去。”

“你覺得，沒有皇上的授意，我會來嗎？”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皇上馬上要立我為后了，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你的男人要立別的女人為后了，你一定很傷心吧，而且，他怕我生氣，讓我任意處置你。”

有的時候，讓一個女人認清她枕邊人的真面目要比打罵來的痛苦。

“你這個賤婢，我不信，子蕭他那么愛我，他不可能這么對我。”

“你信與不信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你現在落在了我手里，有些債，你該還我了。”

“你……你要干什么，你別過來，皇上他不會放過你的。”

“欸，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你認為他愛你嗎，不過是利用罷了，可你不知好歹，恃寵而驕，你平時對我萬般欺辱，我忍，可你竟動了安生，你要是不這么蠢，興許還能多活一陣子。”

我拿了繩子，把她捆了起來，她弱不禁風，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幾下子，她就被我制服了。我把她拖到鏡子跟前。

“看看，這張臉大概就是你最珍貴的東西吧，我要讓你看著，我是怎么親自毀了它的。”

“不要不要，我錯了，我求求你，別這樣。”

“遲來的道歉，比野草都賤，你說幾句對不起的話，我的腿就能好嗎？安生就能死而復生嗎？晚了，太晚了。”

我隨意打碎了一個瓷物，一手拿著碎片，一手揪著她的頭發，讓她的臉對著鏡子，一下一下的劃了下去，她的血從傷口里汨汨地流了出來，空氣中散發著血腥味，我不由得皺了皺眉，真是難聞極了，讓我有點想吐。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陣慘叫，她想捂住了自己的傷口，可卻無能為力，因為她的手早被我縛上了。

“別掙扎了，這才是我為你準備的小小的一部分，后面還有更精彩的呢。”

“上官清，你這個瘋子，我真后悔當時沒弄死你。”

“呵，那你就后悔去吧，我也不會殺了你，那樣太便宜你了。”

我白色的衣裳已經完全被她噴濺出的血染紅了。我覺得臟極了。也不知道這件衣服造了什么孽，要被她的血染紅。

我有點累了，頭脹呼呼的。就靠在床邊坐著，看著她，像個死人一樣在地上躺著，呻吟著，覺得煩躁極了，想一把掐死她。

天有些蒙蒙亮了，估計那些守衛應該也發現了我失蹤的事了，楚子蕭肯定會怪罪下來，是我連累了那些人，不過沒辦法了，我只能這樣做。

我把她扶起來，讓她跪在地上。

“這條腿，我也打算廢了。”

她聽到這話，用嘴咬著我的裙角，死命地搖著頭，淚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流在了我的裙角上，我一腳踢開了她。

“張以安，這些債，遲早是要還的，當你做那些事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的。”

我一腳踹在她的膝蓋窩上，她痛的全身蜷在了一起，不停的抽搐著。

我剛想踹下去第二腳，沒想到，楚子蕭卻來了，他還真是了解我。

他看著我一身血，手里還拿了一塊瓷片，怔了一下，怕是被我這副兇殘的樣子嚇到了。

“阿清，原來你在這啊，嚇死朕了，你怎么不跟朕說一聲呢。”

我冷眼看著他。

“怎么？心疼了？”

“是心疼，不過是心疼你，這些事，不需要你親自來做，朕怕，弄臟了你的手。”

我看著張以安，對她說：“聽到了嗎，這就是世界上最愛你的那個男人說的話。”

她惡狠狠地盯著我。

“不可能，一定是皇上受了你這個賤人的魅惑，皇上他不可能這么對我的，不可能。”

我實在受不了她這樣一副瘋癲的樣子，抬起腳來，又想重重的落下去，楚子蕭攔住了我。

“都說了，這些事讓下人去辦就好了，你肯定也一晚沒睡了，走吧，朕陪你歇一會去。”

“來人，把她給朕拖出去，杖責。”

“杖責多少？”

“死不了就行。”

我還想在這多待會，但是奈何嗓子難受的緊，就同楚子蕭一起回去了。

其實，我想謝謝楚子蕭，終于了了我最后的心愿，這回，我再去見安生，也是還有些顏面的，安生的仇，我只能報到這，至于楚子蕭，讓他一輩子枯守皇位，再也遇不到真心待他的人，便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吧。

我拔下頭上的簪子，一把插進了脖頸，應聲倒地。

不知道為什么，我感受不到一點痛，只能模糊的看到楚子蕭向我沖過來，一直在喊著我的名字，一入當年我們遇刺的情景一般。

我以前以為楚子蕭不是真心喜歡我，現在看來，他可能也動了情，只不過，太隱晦罷了。

我抬了抬手，想觸摸他的臉，最后卻沒了力氣，重重的落了下去，好像，落到了一個溫暖的大手里。那只手緊緊的攥著我，卻攥不住了。

我想，這一次，是真的離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