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去理會沈謙,而是徑直進了屋。楚子蕭已經醒了,正笑吟吟的看著我,我此刻看到他那副模樣,心里只剩下厭惡。
如果說之前我對整件事情還有疑問,那么剛剛沈謙已經給了我答案,最近發生的事存在太多巧合了,而制造這一切巧合的人,就是楚子蕭。
剛進宮的時候,他就教我要借他人之手,殺人于無形,他真的是一位良師,親自做給我看,他利用我和安生除掉三皇子和張家,不費一兵一卒,還落得個英明神武的好名聲,最后假意救我,讓我回心轉意,從此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不得不說,他這一步棋,下的真好。
我看著他,冷哼了一聲。
“皇上最近不會做噩夢嗎?”
“做什么噩夢?”
“您害死了安生,沒錯吧?”
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
“誰告訴你的。”
“皇上您就說是不是吧。”
他沒有回答我,一般這個時候,他就是默認了。
“您知道嗎,本來之前我還對您抱有一絲希望,現在您把我最后的希望磨沒了。”
我轉身要走,他卻拉住我的手。
“去哪?”
“皇上,您不會想讓我繼續說吧。”
他聽到這話,還是不肯放手,我真是失望透頂了,到了最后一刻,他還不肯放手。
“那日明明是月中,您卻讓我去取鐲子,因為您知道,張以安的宮女每逢月中都會去取藥,您想讓她發現鐲子有問題。”
“那天她來找過您之后,又一次返回,想和您和解,您看到她了吧,所以才會在我快要跌倒時扶住我,做出那種曖昧的動作,她當然會以為您移情于我,認為是我教唆您用避孕的藥水泡鐲子。”
“當然,這都不是精彩的部分,后面才是高潮呢。您特意吩咐陳婆撒出那種謊,讓安生去給張以安送月俸,您知道,以張以安的性格一定會報復我,所以,就把安生送到她面前,然后再以杖斃宮人的罪名廢后,您以為安生會死,但是,您卻沒想到,安生在我的照顧下,病情慢慢好轉吧,所以,你叫沈謙給他灌了毒,對嗎?”
“您一定沒想到吧,先帝死后,我是見過的,死狀和安生一模一樣,是巧合嗎,還是您下的毒?”
他聽完,啞口無言。
“不過,我卻始終想不明白,為何這要牽扯到安生,您無故廢后不是更好?張云肯定會比那時出兵還早,武器肯定準備的比那時還不齊全。只要他提早出兵,殺不殺安生有什么分別?”
他似乎看起來很生氣,不過,我卻不屑去理會。
“是,他死不死對這件事影響不大,但是,我就是想殺了他。憑什么,該和你飲酒作樂的人是我,而不是他,而且,你在照顧他時那種溫柔的神情,我卻從來沒有見過,是,我妒忌他,憑什么你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他?”
“您知道嗎,您是最沒資格說這些話的人,傷我最深的人,是您,利用我,欺騙我的人,也是您,而在我傷心的時候安慰我的是安生,在我需要溫暖時,給我溫暖的也是安生,您再說出這話的時候,心不會痛嗎?”
“可是阿清,我是真心喜歡你啊,我為你所做出的努力,你并不知道。”
“您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您比誰都清楚,皇宮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您若是真的喜歡我,就該在登基的時候放我出宮,而不是把我困在這里,讓我受苦受災。您自始至終都只是把我當成一條狗,一條不能放出籠子,且僅屬于您一人的一條狗,您可以對我拳打腳踢,卻絕對不允許對我關切備至,這世間,好像還沒有這么混蛋的邏輯吧。”
“所以,您現在還是不肯放我走嗎?”
“阿清,我是不會放你走的,我步步為營,就是為了有一天,讓你真真正正的成為我的妻,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后不再會有欺騙和利用了。”
“皇上,是您變了,還是我當初瞎了眼,沒有識清您的真面目呢,我記得您以前不是這樣的。”
“您是聰明人,您認為,您做了那些事我還會在您身旁安心的呆著嗎?”
“所以,你是一定要走?”
“是。”
“除非殺了我,要不然,你不準離開我半步。”
“皇上,我不會殺了您,我就算再自私,也會知道,這個國家,需要一個君主,您若死了,受難的是百姓,我不會像您一樣,為了一己私欲不擇手段。”
“既然不殺我,你就好好在這呆著吧。”
“來人,把上官大人帶到側殿,沒我的吩咐,誰也不準放她出去。”
我被囚禁到了側殿,楚子蕭一直沒有來看我,大概是在處理三皇子的事吧。
那天晚一點的時候,他來了,一臉倦容。我在窗邊坐著,壓根沒搭理他。他走過來,從后面環上我的腰。
“阿清,讓我抱抱你。”
“皇上您今天是唱哪出?怎么有時間來看我了呢?”
“阿清,今日三弟以死相拼,要我留張以安一條性命,我把她安置在冷宮,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當然不會,留著她最好。”
因為,讓她去死太便宜她了,安生受的苦她還沒受呢,我這兩天一直在等這個消息,折磨楚子蕭,我做不到,但是,對于張以安,我本來就咬牙切齒的恨著她,現在,想要折磨她,簡直易如反掌。
楚子蕭叫我陪他吃了飯,我雖然不給他擺臉色了,但是也沒給他好臉色看,他對此,倒是一點都不介意。
這樣的楚子蕭太反常了,讓我有點不習慣。
吃完了飯,他沒和我再多說什么,徑直走到正殿去辦公了。
我現在要想辦法逃出去,半夜的時候,我把門外的守衛折騰起來,這時候,他們都睡眼朦朧的,但倒不至于睡著。
“我要出恭,你叫人拿恭桶來。”我吩咐那個守衛道。
不一會,來了一個宮女,端著桶進來了。
我讓她把桶放在那,拿著瓷枕,打暈了她,她一點防備都沒有,還真是出奇的順利。
我把她綁在了床邊,用布死死的塞住了她的嘴,然后換了她的衣服。
然后在屋里喊了一句:“你快出去吧,我要睡覺了。”就端著桶出去了。
本就夜黑風高,那些守衛沒認出我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