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揭了傷疤,最丑陋的一面都展現在了別人的面前,這一瞬間我感到難言的憤怒與難堪。
“媽,對不起。我一個好朋友闌尾炎住院了,沒有人在身邊照顧,我……我忘記跟老師們請假了……”
“哼!這幾天老娘工作忙管不到你,你最好給我安分點,老師那邊你說的清楚就去請,如果我忙完了你還沒去練舞的話,看我不打死你!”
未等我回應,老媽就在電話那頭掛掉了電話,全然不給我說話的余地。不過令我慶幸的是,起碼她破天荒地,第一次答應了我的“請假”。
“看你那衰樣!未免太怕你媽了吧!連說謊都不會說,說你是我女人還真被你丟盡臉了!”阿洛興致缺缺地撇了撇嘴,轉身又看向了電腦。
“對不起……”我無力地低下頭,根本就反駁不了阿洛的話。他說的對,我很怕那么嚴厲的老媽,也只有在她面前說話時,沒有一點底氣。
“嘁!你是不是要變成向晴天以前那副土鱉樣!?我眼中的你可從來沒和‘土’這個字沾邊,不過腦子確實有些不好使。”阿洛不冷不淡地說著,卻還是抑制不住地在提到她的名字時,狠狠地顫了一下。
為什么我們的喜歡總是要惡性循環呢?為什么我們總是喜歡上不喜歡自已的人?難道這就是得不到的嫉妒在放肆嗎?
阿洛,為什么你確認我們的男女關系,甚至張口閉口喊著我是你的女人,我卻一點都不快樂呢?
你只說是女人,卻不是愛人。
我從身后一把環住阿洛的腰,抑制著自已的哭腔和那絲顫抖:“阿洛,你只是在幫向晴天報復我,對嗎?”
“……”
“因為我曾經踐踏了她的尊嚴,欺辱著她的一切,在她傷口上不斷撒鹽……所以,她仗著你喜歡她,就喊你來報復我。”我不由自主地抱緊著阿洛,沒有此時再害怕失去他。
“……”他還是沉默著不說話,卻伸手安靜地關掉了電腦。
難以喘息的房間里充斥著詭異的寂靜,彌漫在空氣里的是隱隱壓制著的哭腔,我聽到一重一輕的呼吸在耳際響起,帶著絲絲的悲傷沉浸在蒼白的冷空氣里。
久久得不到回應,我輕輕地松開手爬上他的耳邊,沿著他海藍色的耳釘親吻著,他的身子不禁僵了一下,曖昧的氣息緩緩上升,我卻和他難得默契地都不想進行下一個動作。
阿洛,哪怕我最后不得善終,我也希望你幸福美滿擁有自已的一個家。
“阿洛……如果勉強的話我們就分開吧,我們誰也不想太累不是嗎?”放開摟住他脖子的手,我恍然間又覺得釋然,與其陷入這多角的泥沼中,不如強裝灑脫一回及時回頭。
活在一如死水的世界里,興許會好過只剩下難過與絕望的泥沼,我放手一搏,只為搏得一個全身而退。感情的事,我沒有什么優勢,下不了賭注,也贏不下幸福。
海邊的花啊,如果遇到島嶼沉沒土地崩裂,流失在海浪聲中,又要怎么在孤立無援的海里化作種子扎根發芽,重新孕育成最美的海邊花?又或者深海之花?
它能否向陽,它能否重出海面在陽光下綻放?那美麗的花瓣一片連接著一片,曾盛開著最美的情話,只是為何花瓣變得苦澀難咽,連煮好的花茶都變得澀澀又哀傷?
如果每個人一生都要遇上一場劫,能否讓我提前死去懦弱退場?阿洛,我此生的劫難是你,此生的大悔是把向晴天惹急了。
假如我再友善一點,收起那高傲的架子,向晴天就不會被逼成這樣,就不會怨恨我到讓你來報復我。
阿洛,我又要怎樣面對不愛我的你?嫉妒的火焰燃燒的越加激烈,我多怕自已喪失理智又給自已冠上一張虛偽的面具。
要是放手是最好的選擇,那么親愛的,原諒我的懦弱好嗎?
在我自顧自的悲傷好一會打算離開時,卻被一言不發的阿洛狠狠地禁錮在懷里,抓在我手臂上的力度就巴不得將我融入骨子里一般。
“林琦,我……”
在阿洛的欲言又止中,緊閉著的房門突然被打了開來。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稍微驚詫和憤怒了一下后,就聲音淡淡的沒有一點起伏地說道:“看來打擾到了你們呢,不過我還真不想離開了。”
那緊抱著我的手猛然間松了開來,接著我被一股重力狠狠地推開,摔倒在地板上擦疼了手臂。
我悲傷地大笑起來,指著向晴天像個神經病人一樣嘶吼出聲:“向晴天你他媽的不就是想看到我這副樣子嗎?!現在你得逞了你還想怎么樣?!”
阿洛還在保持著那個推開的手勢,微低著頭看不見一點表情。我死死地咬著嘴唇,分明看見向晴天得意地用口型對我說道,才不會讓你這么好過。
我慢慢地爬起身,剛剛那一下就算穿的厚也被深深地摔疼了。見阿洛一直沉默著,我苦笑著選擇自主離開,省的待會被趕出去。
“向晴天,你走。”阿洛輕輕地抬起頭,眼中泛著冰冷的光打在她的身上,之前看見她的緊張也一下子煙消云散。
向晴天不可思議地指著阿洛,最終破口大罵起來,卻在阿洛厭煩的眼神下慢慢噤了聲。
“林琦,我不會輕易放你好過的。”向晴天仇視般地瞪了我一眼,提著那個限量版包包轉身高傲地離開。
我諷刺地輕笑出聲,曾經穿著舊衣服帆布鞋的土妹,如今卻一身名牌踩著高貴的高跟鞋,眼中的傲慢早已代替了最初的怯弱與自卑。
也是這個曾被我一直欺負的人,現在卻反過來把我整得一身狼狽。
其中的恩怨,又要多久才能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