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罷,眾人一一退去,張椒山也隨著來時的車馬,趕回花雨樓,告訴瑩娘可以回家這個好消息。
話分兩頭,退朝的官員中卻還有一位被詔入南書房議事,此人正是紀曉嵐!
紀曉嵐進入南書房。面見乾隆,便磕頭問道:“圣上可是還有要事吩咐臣去辦?”
乾隆半晌沒有搭話,隨手拿起一尊鶴嘴壺,反問道:“春帆你是朕的心腹,朕要問你,你可相信世間真有風水龍脈一說嗎?”
紀曉嵐被此話問的一頭霧水,說道:“臣雖常搜怪異之書,但對風水之說,了解尚淺,圣上為何不問張椒山呢?”
乾隆笑道:“張椒山?春帆,你可曾聽過粘桿處?”
聽到這三個字,紀曉嵐心中一緊,答道:“據臣所知,粘桿處是先帝設立,時稱“血滴子”,招募八旗中武藝高強、忠心耿耿之人,訓練殺人技巧,四處刺探情報,而后圣上嫌其似前朝錦衣衛,兇狠毒辣,血腥殘暴,與本朝仁厚的治國理念不同,遂被圣上廢除了!”
“不錯,粘桿處是不在了,不過并沒有消失,他們只聽朕一人的,為朕一人辦事!春帆,你看看這是什么!”
紀曉嵐誠惶誠恐的接過乾隆遞過來的一份文書,只看到,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十一個大字《張椒山、富察.明瑞葬兵時錄》
乾隆又笑著說道:“春帆,打開看看,里面記錄了什么?”
紀曉嵐翻開一頁,上面寫道:
“謹遵圣令,刺探張椒山、富察.明瑞一行發葬士兵之事,現已查明,作卷呈上。
粘桿處派探子化作富察.明瑞心腹千牛營軍士,隨其前往發葬士兵,明瑞稱此安葬只為輔佐龍脈,據探子報知,其似乎使用一種風水法術,只為其子安葬!后來又陰差陽錯跌進地宮,發現古滇國,后又尋到一種風水法器,名曰鎮龍杵!同時,探子還探得張椒山似乎知道此處本就有風水龍脈,在與明瑞密談時,探子還探得張椒山知道世間還有五處風水龍脈,過牙山便是其中一處。
而后發掘古墓,明瑞盜得無數珍寶。在下葬的棺槨中,探子還發現異樣,原來下葬棺槨,只有一副是安放了陣亡士兵的名牌,另一副棺槨,只放有一具頭蓋骨,本以為是富察.惠倫,經探子查證應該是一位六七十歲的老人的頭蓋骨,在撤軍之時,張椒山還將自己常年攜帶的古銅羅盤埋在了過牙山。
探子將鎮龍杵、頭蓋骨、古銅羅盤一并帶出,交予圣上定奪。
粘桿處啟上”
紀曉嵐看后,頭皮發麻,雖在千里之外,張椒山和明瑞的一舉一動卻都在乾隆皇帝的眼皮底下。
他忽然想到,張椒山正是自己推薦給皇上隨軍出征的!不禁又是一陣膽寒。
乾隆看出了紀曉嵐的慌張,問道:“春帆,你是不是在想張椒山是你引薦的,害怕連累到你?”
紀曉嵐連忙下跪,說道:“臣不敢!”
乾隆扭過頭去,說道:“你知道張椒山是誰嗎?”
“臣......張椒山與臣是在游歷時結識的,臣只知道他幼年喪父,是由江浙的風水先生章甫撫養長大的,也歸到了章甫門下,學習章甫的陰陽風水命理!”
乾隆冷笑一聲,說道:“看來你不知道張椒山是誰呀,他本名叫溫殊,是先帝一朝奉命修建景陵的風水師-風霄子的孫子!”
紀曉嵐驚出一身冷汗,顫顫的問道:“莫非是,莫非是帶民工進景陵,后被先帝全部誅殺,誅連者萬余眾的事件嗎......”
乾隆沉默不語,手中依舊把玩著鶴嘴壺。
紀曉嵐又問道:“那圣上又為何將張椒山封官賜爵?”
乾隆說道:“朕本不想再動殺戮,本是上一代的恩怨,可如今張椒山不愿意留朕身邊,甚至還想破壞大清的龍脈!這幅頭骨,朕讓太醫院的人驗了,應該是風霄子的頭骨,朕決定將計就計!”
“圣上如何處斷?”
“朕想知道天下間剩下的那四處寶穴在哪里!”
頓了頓,又說道:“還有,富察.明瑞竟然跟著張椒山一起瞞朕,簡直大逆不道!春帆!你覺得驃國緬患結束了嗎?”
“臣......臣知道如何去做了!”
“很好,朕要你三個月之內解決朕的煩心事!這三件東西你就拿去吧!朕乏了,你退下吧”
紀曉嵐聽到這話,如臨大赦,匆匆退出宮外,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心中明白了,帝王從來要的不是和平,而是人民對他的崇拜和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