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辰的身手并不差，反而小團身材是比較臃腫的，并不如平常貓一般矯健。

眼見那一團畜生撲上臉，阮辰躲閃不急，急忙出手卡住了它的脖子。

再看手里的這橘黃色的野貓，小團還在憤怒地叫喚，一雙爪子胡亂飛舞，替自己主人遭受的折磨表述不公。

阮辰是整張臉又是陰沉下來。

“皇宮里哪里蹦來的這小畜生？嗯？”

這話是問于一的，感受著殿下不善的目光，于一縮了縮脖子，才指了指紀薇薇。

阮辰愣了一下，再見手里這只畜生發狂的樣子，明白了于一的意思。

“郡主倒真是好心情，自己小命難保，還養著一條小畜生。”

此刻阮辰是見小團撲騰鬧個不停也不怎么好心情。

似乎按他的脾氣，想直接掐死，卻顧忌了什么，便一直這么按著不敢動。

紀薇薇從見小團不識好歹跳出來就慌了，她對小團的態度，自然還是不希望它落入這壞人手里的。

眼看小團掙開不得，她就著急怕阮辰此刻心情不好看什么都想欺負。

“你…，放開小團，你這死太監連一只貓都要虐待，也未免太慘絕人寰了！”

“哼，本王對這貓可不感興趣，”

她的話落在阮辰耳里顯得尤其刺耳，將小團丟給于一，“倒是你，”阮辰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突然用力捏住紀薇薇的下頷。

右腳稍微用力踹下，紀薇薇也沒有抵抗的力道，徑直跪倒在地。

本以為這樣也是夠了，不曾想她還沒緩過神，肩頭上又遭了一腳。

她一點承受的能力也沒有，慘叫一聲，重心一歪，整個人便如那同受死的死囚匍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祈求上天的寬恕。

此刻，方知道生命卑微如草芥。

本以為自己郡主的身份被剝奪已經是人生的落寞，卻不知，今日面臨的更是皇室傾頹，族親不在。

現如今還要不如一只畜生，忍受著一個什么也不是的死太監非人的折磨。

紀薇薇還想掙扎起來，卻不知右手突然被一只腳死死踩住了。

“啊！混蛋，你放開我！”

指尖傳來鉆心的疼連著心，紀薇薇音調打顫，指甲死死摳在了地上，

那悲鳴的嗓音有些哭音了，她也不過區區一個弱女子，又哪里受得了這等折磨。

可偏偏她越是痛苦，那腳的力道便越是肆意。

旁邊被提住了后頸的小團聽到主人痛苦的哀嚎，不禁又是發瘋叫個不停。

阮辰用腳碾著地面上那玉般的手指，背負著雙手，從喉間發出的聲音冰涼冰涼的，

“本王說過，不會讓你活得好過的，你要明白，這些痛苦只是皮毛。”

阮辰微微蹲下了身子，享受著屬于自己心曠神怡的報復。

“紀薇薇，你可要好好受著。”

“啊！”

劇痛在指尖頭繞著圈，可最讓紀薇薇絕望的是那看獵物一樣的表情，那可能到來的無盡的囚禁。

眼淚在眼眶邊上打轉，很快，似失去了對生的希望一樣，點點濕潤吧啦墜落地面。

“求求……你…，你殺了我吧，何必讓我留著丟人現眼……”

紀薇薇沙啞著，痛苦地閉著眼，仿佛忘記了世間眷念。

“哦？你想死？”

阮辰對她這死狗一樣的哀求有些意外，可面上冷色依舊。

“我可說過，不會讓你輕易死的。”

“你殺了我，”紀薇薇只是依舊重復著，“你不就是瞧不起我被一個堂兄玷污了，又是曾經跟你有仇……”

“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天下也是你這個王爺的了，還留著我做什么……”

紀薇薇低沉的聲音總歸有些迷茫與不甘，可在痛處之下，卻再也沒有任何的倔強。

“給我一個痛快……”

“郡主可不能這樣，你還有你父王要見，時隔多年，你不想見見？”

阮辰對這副樣子反倒是不喜了，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試圖讓這郡主有點希望。

“見了又能如何，終究逃不過你的手掌心。”

紀薇薇絕望地念叨，“早在四年前我就該死了，我不過是一個人人唾棄的廢物，父王根本不會原諒我的，如今我何必見他。”

“嗯?——”

瞧她這般瀕臨絕境的心灰意冷，阮辰還真有些糾結了。

其實他對待女子并不會如此心狠，但偏偏看這晉陽郡主的樣子，他犯惡心，控制不住自己脾氣。

比之先前，他更不喜歡這種只知道要死的哀求，他還指望從其中找些更多的樂子。

“你這樣子倒讓本王有些難辦了，”

“但本王……還是不能如你所愿。”

阮辰收回腳，見那手上凌亂的印記與指甲縫里頭滲出來的血，只瞧了一眼便是別過眼去。

“于一，派人好好守著她，別出意外。”

站起身子，睨了趴在地上的紀薇薇一眼，阮辰興致怏怏走出了房間。

黑色的身影在風雪里尤其的鮮明，輪廓可現。

只是漸漸的，終究還是從遠處淡了，不見了。

……

留在原處的紀薇薇淚眼朦朧，死灰般趴在地上無動于衷。

她嘗試動了動手指，卻似指骨散架，很快又痛苦呻吟了一聲。

地面冰涼，粘在臉上的灰土同樣是涼的，卻又比之外邊的風暖上些許倍。

窗外風好大，小了一上午的雪又飄揚大了起來，那大片大片的雪花胡亂飛舞著，有些甚至攪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