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還報
- 死難罹記
- 此世花開
- 3521字
- 2020-03-16 23:04:37
連言沒有在意兇手的表情,臉上繼續(xù)保持著微笑,“想清楚了嗎?你放心,既然你能來到這里,那么就說明這次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我們了,時間還很充裕,你可以慢慢想。”
聽了連言的話,兇手眼中的絕望更深了一分,然而面如死灰的他卻是絲毫沒有配合的意思。
一直在觀察兇手表情的連言見狀也懶得去等他想清楚,直接讓顧章給兇手搜了個身,將對方身上可能有用的東西都摸了出來。
一個手機(jī),兩把匕首,一套捆綁的工具,還有一塊黑色的腰牌。
連言直接拿起了那個在這堆東西里一眼看過去就很違和的腰牌,這是一塊通體漆黑的木質(zhì)雕紋腰牌,正面中央刻有“斑蝥”二個大字,左上角還有兩個小字,刻的是“南星”,背面則是刻著一個名字——閎鵬天,這應(yīng)該就是兇手的名字,在名字的右下角還鑲嵌著一小塊暗紅色的不規(guī)則塊狀物體。
連言示意顧章看了一下,后者猶豫地說:“這種腰牌我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那個南星指的很可能就是南星樓。南星樓是一個很大的商會,這枚腰牌上的雕紋和南星樓的很像,至于這個斑蝥,或許是南星樓麾下的一個組織,像那種規(guī)模的商會,暗地里培養(yǎng)一個見不得人的組織倒也不是什么特別的事情。”
“黃德宸是南星樓的人?”連言也不管兇手就在旁邊看著,直接和顧章說起了話。
顧章很肯定地回答:“絕對不可能,您別看黃德宸在仙淮勢力挺大,但南星樓絕對不是黃德宸那樣的人高攀得起的,就算他們有關(guān)系,黃德宸也頂多只能算是個跑腿的,這個兇手很可能就是黃德宸從南星樓里請的,如果是這樣,想撬開他的嘴幾乎是不可能了。”
“為什么?”連言問。
“以前可能還不太清楚,但現(xiàn)在我可以肯定,南星樓里絕對有修煉之人,恐怕還不在少數(shù)。這個兇手隸屬于南星樓麾下的殺手組織,其中的規(guī)矩可想而知,他若膽敢透露消息,即使能在您手中保住性命,出去之后下場也只會更慘。”顧章的聲音里滿是無奈。
一旁的兇手看見連言直接無視了他在和空氣說話,他不由想到了在組織里聽到過的那些個傳聞,心中萬念俱焚,他已經(jīng)不敢去想自己接下來會遭受什么樣的折磨。
連言根本沒有去關(guān)注兇手此刻的心理活動,聽完顧章的話之后,在他眼里,這個兇手就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事已至此,縱使南星樓再怎么玄乎,也不可能再留下這個兇手的性命了,留著他以后只會更加的麻煩。
不過“尸體”也不是毫無用處,連言將腰牌收了起來,拿起了兇手的手機(jī),抓住兇手的手指挨個試了一下,很順利地就把指紋鎖給解開了,有時候現(xiàn)代的科技太方便了反而也有不好的地方。
這個兇手也不知道是神經(jīng)大條,還是對自己太自信,干這一行的,居然把自己的各種證據(jù)就這么毫無顧忌地保留在了手機(jī)里。
從手機(jī)的信息里,連言也總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閎鵬天是隸屬于南星樓麾下暗組織斑蝥的一名殺手,這個組織表面上是專營調(diào)查跟蹤、尋物探訪這一類活計,類似于一個偵探事務(wù)所,不過只要價格合適,實際上殺人滅口這些勾當(dāng)也會有人去接,同時靈異詭事也有所涉獵,里面可以說的上是魚龍混雜。
黃德宸最初是通過這個組織雇傭了閎鵬天去盜取顧章的那一批藏品,其本意也是想投石問路,希望能和南星樓搭上關(guān)系。不過兩人合作的并不愉快,可能是閎鵬天在組織里也混的不怎么樣,事后閎鵬天干脆以顧章之事為挾賴上了黃德宸,后者礙于南星樓的勢力敢怒不敢言。
也正因如此,閎鵬天的手機(jī)里可以說是塞滿了兩者之間的來往證據(jù),截圖錄音應(yīng)有盡有。
不厭其煩的黃德宸最后索性以擔(dān)心顧章之事暴露為名,把閎鵬天支到了乾曲監(jiān)視顧章的妻子,閎鵬天拿著黃德宸的供奉也樂得清閑。
昨天連言聯(lián)系區(qū)敏學(xué)之事被閎鵬天得知,后者立馬就起了心思,他本來是打算先殺了區(qū)敏學(xué),防止顧章之事泄露,隨后轉(zhuǎn)道劫持連言。
閎鵬天之所以在連言到了乾曲之后才下手,是因為害怕過早殺了區(qū)敏學(xué),萬一有人在這段時間里發(fā)現(xiàn)了就會打草驚蛇,嚇跑了連言。而想要活抓連言則是為了以此做文章,從黃德宸那里刮取到更多的好處。
不料計劃趕不上變化,閎鵬天剛出手除掉區(qū)敏學(xué)就當(dāng)場敗露逃走。不過隨后連言的到來被暗中觀察的閎鵬天發(fā)現(xiàn),這才發(fā)生了小巷遇襲之事。
閎鵬天被抓之后,其通過南星樓的勢力,向乾曲警方施壓,在多方的壓力下,無可奈何的警方最后只好放走了閎鵬天,隨后通過一部繳來的詐騙手機(jī)給連言發(fā)了消息提醒他趕緊離開乾曲。
值得一提的是,閎鵬天最初是打算把文章做足之后再通知黃德宸,他被送進(jìn)警局之后又不愿意讓黃德宸知道他失手了,所以自始自終黃德宸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這對于連言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
看著閎鵬天手機(jī)里的各種罪證,顧章不由得欣喜地說:“有了這些,黃德宸就逃不了干系了!”
連言瞄了興奮的顧章一眼,沒有說話,心中卻是另一番心情。
連言將手機(jī)和腰牌收了起來,又把其他的雜物隨意地收攏了一下,扔在閎鵬天的旁邊,他拿起了其中一把匕首,捏著鋒刃,面沉似水地看著閎鵬天。
“唔!”
閎鵬天看見連言的動作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瞪大著雙眼,不斷擺動著頭部示意連言,企圖做最后的掙扎。
身旁的顧章看出了連言的猶豫,知道他下不了手,主動說:“讓我來吧。”
連言深深地看著顧章,最后點了點頭,將匕首扔在一旁,起身離開,不再去看閎鵬天。要他殺人,他確實下不了手,然而事到如今,閎鵬天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留下了,既然顧章肯代勞,他自然也不再去矯情。
躺在地上的閎鵬天眼瞧著連言扔下了匕首起身離開,以為撿了一條命的他心中不由地一喜,正盤算著之后要怎么找回場子。
忽然,兀自計較著的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在他眼前浮現(xiàn)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你……應(yīng)該還認(rèn)識我吧?”半空中,顧章一臉森然地看著閎鵬天。
“唔!唔……”
閎鵬天顯然是認(rèn)出了顧章,面部的表情已經(jīng)趨于扭曲,肉眼可見的汗珠爭先恐后地從皮膚里涌出,他的身體掙扎得更加厲害,使出全身的力氣拉扯著被卸脫臼了的四肢想要逃離這里。
“別急著走啊,我們還沒好好敘敘舊呢,我的妻子,她可是讓我要好好招待招待你呢。”
隨著戾氣的翻涌,顧章逐漸在閎鵬天眼里顯現(xiàn)出了身形,不過卻是傾向于厲鬼狀態(tài)的模樣,已經(jīng)不成人形。
看著滿身傷痕,身軀殘破畸形的顧章,閎鵬天感覺自己就連呼吸都變得短促而困難,依舊發(fā)不出聲音的他只能滿臉惶恐地支吾著,盡量不去看顧章那張可怖的臉。
慢慢地,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就連閉上眼睛都難以做到,無論他多么努力,眼皮都無法合攏在一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猙獰扭曲的厲鬼帶著詭異的笑容,一點一點地靠近自己。
閎鵬天從來沒有這么懷念連言還在的時候,哪怕對方手里正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打量著他的肢體。
“唔!!!”
伴隨著一聲凄慘悠長地支吾聲,顧章又恢復(fù)了正常的模樣,從角落里飄了出來。
在樓梯口等待的連言看了一眼身上暗紅色又多了些許的顧章,后者點了點頭示意已經(jīng)解決了,連言同樣點頭回應(yīng),“走吧。”
旅館外,連言站在更換了便衣的警察面前,等待著對方開口,早在下樓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得到了顧章的提醒,外面有幾位便衣在盯著旅館。
警察似乎也很意外出來的竟然會是連言,而且對方還直接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堵死了退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不過好在他也不是全無準(zhǔn)備,整理了一下語言,他指著路邊的一輛摩托車,小聲地對連言說:“走吧,我們再留你估計你也不會放心的,趕緊離開這里,這么晚了,也沒有車了,那有輛沒人要的東西,用完之后找個地方扔掉就行了。”
說完他拍了拍連言的肩膀,轉(zhuǎn)頭示意了一下其他幾位便衣,朝旅館里走去,既然是連言從里面走了出來,而且還是這么副態(tài)度,那閎鵬天多半是出事了,他們還得上去料理一下后事。
“喂,那家伙在三樓右拐的角落里。”
連言想了一下,還是喊停了對方,提醒了一句,省得他們?nèi)サ教巵y找,雖然連言對他們的不作為有些惱火,但是設(shè)身處地一想,他還是得念對方的好,況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身背一命了,對方這么做顯然是不打算追究這件事了。
為首的便衣聞言轉(zhuǎn)過身來點了點頭,緊接著又做了個手勢,示意連言趕緊走。
把東西往摩托車上放好,連言問旁邊身體已經(jīng)將近有一半是暗紅色的顧章,“你要不要先進(jìn)到書里來,我看你這個樣子好像堅持不了多久了。”
顧章?lián)u了搖頭,“不必了,在晚上暫時還沒有什么大礙,不知道對方還有沒有后手,這一路上我替您盯著點。”
見顧章堅持,連言也就不再多說,只是提醒了他一下,“那你自己注意點,別死撐著,你萬一沒有控制住,我就難辦了。”
乾曲的夜晚不似仙淮那般燈火通明,只有幾個孤獨的路燈在提供著微弱的光芒。
道路上,連言趕著夜色,在顧章的守護(hù)下,離開了乾曲,朝著仙淮的方向前行。
旅館內(nèi),幾位便衣來到了三樓的角落,角落里,癱著一團(tuán)面目全非,身形扭曲,渾身血肉模糊的馬賽克,幾人面面相覷,對于閎鵬天的死他們是早有準(zhǔn)備的,但他們顯然沒有想到閎鵬天的死狀會這般凄慘。
其中一人檢查了一下閎鵬天尸體周圍的痕跡,詢問其他人:“怎么弄?”
“給弄回去吧,照例驗一遍然后就處理了吧,檔案記錄一份給我拿著就行了,不用入庫,就當(dāng)沒這檔子事,都別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