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睡覺我常做同一個夢。夢境是這樣的,不知為何,我一直奔跑。沒有疲憊感,又不知目的地,但是方向是向西的,我確定。
最初的感覺是輕松,或者悠閑,這是一個跑步者不該有的心情。我目測前方,一片霧霾,以為是到了可愛的首都BJ。心想:不能夠啊。突然,身邊掠過一列火車,火車“堵咔嚓,堵咔嚓”地給我打了挑釁似的招呼。而我平生最恨的就是火車。原因是火車給我的印象很差,你只能等它,而沒有它等你的份。假使錯過,它就搖身變成高傲的貴婦般,讓人難以追到。不過這次,我竟不費吹灰之力就狠狠地把它甩在屁股后邊,好遠,好遠。直到聽不到堵咔嚓的聲音。
我覺得該停下來休息一下,雖然我不累,可是出了一身的汗。我站在路邊眺望遠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這時,從前邊走來一對童男童女。兩人一邊嬉笑,一邊朝我這里走來。男孩拿著一支木棍指著我說:“叔叔,你怎么身上沒有長葉子嗎?”
我看著他們下身遮攔的葉子,豁然地說:“天氣太熱,我摘掉了。”
那女孩嚇一大跳說:“這個不能摘,摘了會死的。”一臉認真的驚悚。
我攤開手說:“怎么會呢?你看,我這不活地好好的嗎!”
女孩開始疑惑了。男孩這時偷偷把葉子拽下,試著大膽地呼吸了幾下,開心地說:“哈哈,真的沒事。”說著,走近女孩,一把就將女孩那片葉子拽掉。
突然,大叫一聲:“呀,對不起,我把你的那塊肉也給拽掉了。”男孩一臉的歉意,繼續道歉說:“實在對不起,你看,都流血了。”
女孩害怕又恐懼地盯著男孩,反倒質疑問:“你怎么長這么大一塊腫瘤?”
兩人都面面相覷找不到答案。后來,我為了避開這么敏感的話題,問:“你們叫什么啊?”
男孩搶答說:“亞當,她是夏娃。”
我笑著說:“好名字。”
之后,我繼續跑。看到一個絡腮老頭正在路邊繪畫,我停下腳步,過去欣賞。誰知他讓我不準動。我以為他要畫我,我只好擺了一個自以為很酷的姿勢。我做的大衛式的招牌姿勢。我感覺過去很長時間,腿有些酸痛。可是那老頭仍在一旁忘我地畫著,他也確實像把我忘了。可我還是堅持著站著,一動不動。差不多我感覺一個小時過去了,我有些不耐煩地問他:“好了嗎?”他對我的話置之不理,也不抬頭看我一眼,我悄悄走過去想瞧瞧。誰知畫中居然是一位女人的畫像。
突然,我才發現身后有一名妙齡少婦,她神情和藹,風韻萬種,卷發飄飄。貌似在這里也站了很久。我當時受好奇心的慫恿決然過去搭訕。
我便問:“大嬸,您貴姓啊?”
她隨和回答:“免貴姓孟,叫娜麗莎。”
我一聽,激動地說:“呀,咱兩500年前是一家啊。您的名字怎么這么長啊?”她笑而不語。
我又問:“嬸兒,您笑啥呢?”她把眼光移到我的下半部,不作答。我把目光移到下半身,才恍然明白,自己原來已裸奔半天了。自然,她的笑意只有我和她懂,或者還有那個老頭也知道。
不知從哪里又走出一個老頭,他問我:“你是從哪里來?”
我鬼使神差地說:“我是從東土大唐而來。”
老頭神態自若地說:“哦,那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結巴地說:“取...取...娶媳婦。”
老頭突然厲聲罵道:“你個流氓,暴露狂。”
我的語氣立刻妥協下來,商量似的和氣說:“淡定,淡定。”
老頭疑惑問我:“你怎么知道我是但丁,莫非《神曲》也傳到你們那了?”
我滿腦子霧水,一陣迷糊。幡然醒悟,會意說:“是啊,聽那些《神曲》的歌好比是讓我下地獄一樣苦痛。”
但丁老頭,怫然說:“神曲就該如此!你聽那個肯定是地獄篇。”又回味我剛才說的話。但丁老頭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想必是知道自己的名聲已遠揚到了東土,高興地說不出話來。
作為暴露狂的我,被釘在十字架上。理所當然,要接受懲罰(乘法),或者是處罰(除法)。當然,這也是我反感數學老師和數學的原因。
被夢驚醒后,我便看著墻上的畫,遲遲不能入睡。我便想,畫家為何要畫這樣一副畫,畫的內容潦草模糊,傳達的意境,我反正沒有領悟,可能我比較遲鈍。既然它掛在家里讓我欣賞,很明顯它算是一個失敗的作品。我甚至想它是不是在故弄玄虛。直到聽到村子里的雞鳴聲才漸漸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