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軍子來到游泳館，里邊已經有一堆孩子，娃聲一片。姍姍正控制他們的情緒，安排這些孩子們站好隊等待上課。

我和軍子換好泳衣同樣也等待上課。這里一共有三個教練，軍子、我，還有一個叫老譚的家伙。老譚確實比我們老一點點，自然顯得老練成熟，成熟的體現就是沉默寡言。平時惜字如金，見到可愛的孩子們也不會去施舍一個笑臉。老譚拿著一張名單，點了名就帶領學生去一旁教課。我和軍子同樣也各領了一張名單，點名的時候，我居然念錯了人名。學生的名字看似都稀奇古怪，像是被算命先生特意起的。由于那幾個字我確實平時少見，怕下次再念錯，只好在那字的頭上標了拼音。

我領了5個學員到淺水區的岸邊，不知所措。我生平第一次當上老師這么光榮的職業，可又不知怎樣把這份光榮發揮出來。我斜眼瞟了老譚那邊，只見他的學生正在做熱身運動，我只好偷學，讓我的學生也做熱身運動。軍子看見兩邊都在熱身，他們也熱身起來。當我正在遲疑這一節課是不是只讓學員熱身的時候，我的一個學員已經熱身完畢，嘻嘻哈哈熱情奔放地跳進水中。不可否認這個孩子貪玩，也不可否認這個孩子是來學游泳的，更不可否認的是他溺水了。我把他救上岸的時候，他已經哭得不可開交了，愣說要回家。這時游泳館所有的成員都看著我們這一邊。老譚的學員此刻已經在水里學習憋氣了。而我的學員全都沉浸在恐慌中，都覺得熱身還沒有完，一直再做。

姍姍看到有孩子哭了，急忙走過來安撫孩子。我帶領其余學員下水。學員都戰戰兢兢下水，我讓他們挨個在水里憋氣。

我教他們：“看著我，用嘴吸氣，用鼻子出氣。”學員都使勁扒著岸邊看著我，像是什么都沒有聽懂，可又像是努力在學。我給他們示范了一下，學員才敢勉強下水憋氣。第一個，是將嘴巴輕輕讓水漫過，表情極痛苦，僅有兩秒鐘，就嚷著不行了。我撫摸了他的腦袋說：“繼續練，別怕。”第二個，要比第一個勇敢一些，水漫過了鼻子。第三個，是他們當中最勇敢的一個，他一頭扎進水中，我心中無比欣慰。當他出水的時候，直吐水。

我擔心問：“怎么了？”

孩子說不出話，咳了幾聲說：“老師，我嗆水了。”

我安慰道：“沒事，多嗆幾次就能學會。”

孩子問我：“是不是用嘴吸氣，用鼻子出氣啊？”

我說：“恩。”

孩子心中奇怪，說：“那我怎么還嗆水啊？你教的方法不對。”

我有點不自信，說：“不能夠啊。”

孩子說：“要不我再試試。”一頭又扎進水里，出來的時候又嗆水了。

我說：“你是不是在水里用嘴吸氣的？”

孩子說：“是啊。”

我問：“水里有空氣嗎？”孩子看似有點糊涂，可還是點頭說明白。

這時那個勇于跳水的孩子已經不哭了，我把他騙下水后，他死活不下水憋氣。我沒有辦法，只好放任他在岸邊抱著欄桿。回頭看軍子那邊，孩子的哭鬧已經泣不成聲了，我和軍子彼此看了一眼，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