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李思成見自己的娘越說越過分，有些怒氣，大聲吼道。

“是兒子帶她進的院子，還有要不是兒子，她還不會進來。還有，兒子的事應該由兒子自己決定。”

說罷，便轉身進了房間，不再理會李嬸。

李嬸看著李思成進了房間，連背影都沒給她留。

瞬間歇斯底里地大叫:“今天我就把話給你放在這里，如果我看到她進了我家，我是要把她打出去。我是絕對允許，這樣的女子進來的……”

過了很久，李嬸還在廳堂大叫。

李思成實在是忍不了了，打開房門，“娘，我知道了，我不會把阿紫帶到家里來的。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我還要溫習功課，明天夫子還要考核。”

這一句話成功堵住了李嬸的嘴。

李嬸是一個標準的市井婦人，目光短淺，沒有遠道的抱負。

唯一的愿望是完成李思成父親的遺愿，讓李思成考上大官。

李嬸聽到了李思成說的話之后一直在廳堂發愣。

她現在還記得當年她當家的走之前，死死的抓住自己的手。

她當家的年輕時，特別帥，李嬸一直覺得能嫁給她當家的是她一輩子修來的福分。

即使在她當家的走時，已經不是年輕是那么帥，但她還是特別聽她當家的話。

即使要求自己不惜一切代價，要自己供兒子讀書。

供兒子讀書。可以，這件事她可以做到。

但是她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成為兒子讀書過程中的絆腳石。

絕對絕對不允許。

第二天，李思成從床上起來，就聞到一股米粥的味道。

他知道這是李嬸為家里準備的早飯，但想起昨天的事，李思成瞬間就沒有了吃早餐的欲望。

便起身，收整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檢查了去學府所要準備的東西。

隨后就走出房門，臉色冷峻，眉頭微微皺起。

這明顯是心情不好的表現。

李嬸在廚房里，聽到了門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即刻在圍裙上擦了擦自己的手。

面帶微笑地走出來，高聲喝道:“起來了，來來來，今天熬了點粥，喝點在走吧。”

正要走到院落中間的李思成，聽到李嬸的聲音，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

獨特的嗓音在清冷的晨間，略有些虛無縹緲的感覺。

“不了，娘，可能這幾天我會在學府里面住幾天。我覺得你還是少做一點無用的事。這樣會更好一點。”

說完，腳步不在停留，就離開了院落。

院子里只有李嬸在呆呆地站著和灶臺上還在咕嚕咕嚕冒響的熱粥。

什么意思，他這是什么意思。

以為自己愿意用這么大的惡意去說一個人，要不是因為是自己的兒子，誰愿意管這破事。這些糟心事，誰管誰鬧心。

自己這么做是為了誰好，自己這么做到底是為了誰？

為什么就不能體諒一下自己？

想著想著，淚水就從李嬸的眼眶里流了出來。

自己一個寡婦，從鄉下搬到府城，生活開支全是自己的嫁妝。

饒是當年的嫁妝豐厚，也經不住自己這些年的入不敷出。

這不嫁妝馬上就要見底了，自己來了府城這么多年，就沒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工作。

今日這粥是家里最后一點米糧了，自己平時舍不得。今天難得拿出來，煮一頓粥。

讓思成忘掉那丫頭，這個家真的禁不起折騰了。

若是因為那丫頭毀了思成了名聲，那真的是這些年的努力全白費了。

算了他不吃我吃，這些年對自己的虧待還少嗎，自己就這么找苦吃嗎？

李嬸擦了擦眼淚，進廚房為自己盛了一碗粥，坐在桌子前。

淚水止不住的流，途徑臉頰，慢慢滴落，滴答滴答，落入了剛盛的粥內。

明明是一碗清粥，卻被淚水侵成咸粥。

在李嬸心里，這不是一碗粥，這但怕是一碗苦藥。

苦到里面是心藥吧。

離開院落的李思成，放慢了腳步。

聽到了院落里的哭聲微微一怔，面露苦澀。

今早自己的行為，換做是誰，誰能接受。

但昨日，娘的語言真的有點過激了。

他知道娘為了讓他讀書受了很多罪，但有些事自己不想通，別人是幫不了什么的。

李思成轉頭看向院子，隨后像是下定什么決心，十分干脆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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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時分，李嬸挎著菜籃子來到了集市。

若想看出一個地區的經濟繁榮程度，就得看平日里市場的人口流動量。

顯然府城平日里的市集，也算是熱鬧非凡。

李嬸來到了，平日關系較好的肉鋪菜攤面前，正準備選擇食材。

就聽到了肉鋪老板粗狂的嗓音，“你聽到說沒有？”

另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出:“聽說了什么，這府城又出了什么新鮮事？”

“天下人皆知，府城的百葉六俊。不過最近好像有什么風聲穿出來。說是繼百葉六俊的紅橙黃綠青藍之后，還要出一個百葉第七俊—紫俊。”

“紫俊？這百葉閣不會真的為了什么噱頭，隨隨便便地弄了個紫俊出來，湊了一個七彩俠俊吧？”

“不可能的，這百葉閣是當年圣上親自點名，怎么可能砸了自己多年的招牌。”

二人正討論地熱火朝天，第三位男子有參加了討論。

“要我說，不管怎么樣，這紫俊加不加上去，反正是影響不了百葉閣在府城的地位。”

“那可說不定，當年天香樓可是因為天香姑娘，而毀于一旦，這百葉閣萬一也是這種情況？”

“你這話就不對了，天香樓當年是青樓，百葉閣雖掛有青樓的名號，里面哪一個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當年還從百葉閣里面走出來一位宮嬪和一位三品夫人。這百葉閣的姑娘，現在的地位是跟普通的世家姑娘可以比擬的。”

“你說的這話不完全對，想要跟世家姑娘比擬。那必須是從百葉閣里面出嫁的才行。你沒聽說百葉閣的一個規矩，普通姑娘出嫁，需剔除百葉閣稱號，另尋他出作為出嫁地。這些年能從百葉閣出嫁的姑娘不足三人。”

“即使這樣百葉閣的姑娘也不同于其他青樓女子，也算是良家女子吧？”

“這是肯定的，雖是青樓，實則是文人墨客交談辯論之地。里面的女子才學也是不凡，甚是受很多學府夫子贊揚。”

……

李嬸出去買個菜，全是什么百葉閣，什么百葉六俊變七俊。

不過是一家青樓，一家有名的青樓而已。

當然李嬸也沒什么耐心聽下去，百葉閣的姑娘再怎么好，在她心里也不過是青樓女子。也沒聽到百葉閣的在府城的真正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