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州府被護城河包圍,要進入城內,就要放下城橋。而控制城橋的機關就在城門上方的房間里。這也是右門神秦森的目標所在。
他率部隊突破城墻下薄弱的守軍,進入城墻內,朝機關室進發。一路上,他們沒有遇到抵抗。敵人一看到他們就嚇得逃跑,根本沒有拿起武器抵抗。直到他們就要抵擋機關室時,才遇到反擊。
曹州兵拿起強弩守在通道盡頭,一看到他們就瘋狂射箭,逼得他們暫時躲到拐角處。
“誒呀,麻煩了。這條通道又窄又長,還不能繞路,要通過只能硬闖啊。”
右門神拿起盾牌,上面插著一支剛剛曹州兵射來的弩箭。銳利的箭頭直接洞穿了盾牌。如果射在人身上,那人早就一命嗚呼了。
“可是敵人的弩這么強,硬闖肯定會有很多死傷。”
“喂,白虎山的怕什么,我們這么多人,還害怕這么點人嗎?”
黃菊幫的人準備沖上前去,但秦森一手攔住了他們。
如果是大當家,憑他的實力,要通過這里是很簡單的事,但我不行。我也不像左門神,無法毫無顧忌地猛沖。我要想建功立業,只能動腦子了。有什么好辦法呢······
“大家,我有個辦法,可以減少傷亡。你們跟我來。”
秦森向后走,來到一扇大門前。他揮舞雙锏猛擊門與墻壁的連接處,然后將門拆下來。
“這扇門比盾牌要厚,能擋下弩箭,而且大小剛好能擋住通道。你們只要跟在我身后,就不用怕被射到。”
于是,秦森雙手拿著大門,擋在隊伍前頭。在他的一聲命下,大家一起往前沖。
“敵人來了,快放箭!”
弩箭兇猛來襲。但如他所料,弩箭雖然能打穿大門,但并不能對后面的人造成傷害。轉眼間,他們就沖到通道盡頭。他放下大門,身后的人隨即上前將曹州兵斬殺。
“好,大家繼續上!”
不久,他們就來到機關室。可大門已經關上鎖死。右門神像剛剛那樣猛擊連接處,但大門絲毫不受影響。
“可惡,這門比剛剛的厚太多了。大家一起推!”
他們一齊用力推擠大門,但大門依舊紋絲不動。
“怎么回事,居然完全推不動。再來!啊啊,大家用力啊!用力啊!!用力!!!”
可他們還是推不開大門。
“可惡!怎么能在這里停下!”
右門神沒有放棄,即使其他人已經停手了,也仍在推擠。
“大當家就看我了!這場戰斗就看我了!我怎么能停下!啊啊啊,給我打開!!!”
下一刻,秦森魔化了。身體變長,長成六尺(2米)高。肚臍的位置出現一個紅色的妖字。
“啊啊啊!!!”
他以從沒有過的強大力量推擠大門。大門發出了吱吱的聲響。
但也僅此而已,大門還是沒有打開。
“什么?我明明用了魔星之力,為什么還是······”右門神喪氣道,“這樣也不行,那究竟要怎樣···難道我真的要栽在這里?”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不,還不能放棄。既然蠻力不行,那就用智力吧。”
門對面,機關室內,數名曹州兵正在交談。
“嗯,安靜下來了。”
“對方放棄了嗎?”
“哈哈,這門可是由鐵木所造,哪會那么容易攻破。”
“現在我們只要等援兵過來就好了。”
突然,門外傳來金屬激烈的碰擊聲。曹州兵紛紛把耳朵貼在門上,細聽外面的聲音。
乒乒乓乓······
“可惡,敵人援軍來了!大家快上!”
“啊啊啊,救命啊!”
“耶啊啊,賊人去死吧!”
乒乒乓乓······
“可惡,敵人怎么那么多!我們快逃吧。”
“不行!不能逃!我們一定要把城橋放下來!”
“門都攻不破,我們留在這里也沒用啊!”
乒乒乓乓······
“哇啊哇,救命啊!救命啊!”
“快逃吧。再不逃,就會沒命!”
“啊啊,混蛋!快撤!快撤!”
“不能讓他們逃了,快追!”
聲音漸漸遠去,直到消失。
等了一會,也沒有聽到聲音,門內一曹州兵開口道:“他們走了吧?”
“應該吧。”
“那我們安全了。”
“啊呼,太好了,太好了。”
“那把門打開吧。我們可以撿幾個首級,向上面邀功啊。”
“等等!也許有詐。”
“有詐?哇啊啊,你不要嚇我啊。”
“我沒有嚇你。還是小心為上,再等等吧。”
“好吧,就聽你的。”
他們又等了一會,外面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可以了吧,外面完全沒有聲音,我都能聞到外面傳來的血腥味了。”
“嗚啊啊,好困啊。一直待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啊。我們守了一整晚了,早就應該交班了。”
“嗯,那好吧,把門打開。但要小心一點。”
他們稍微拿開門閂,把門推開一點,露出一條縫。通過門縫,他們看到有不少尸體倒在血泊中,沒有看到站著的人。
“沒事了,沒事了,開門吧。”
他們把門閂完全拿開。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門被猛烈撞開,門后的士兵也被撞飛。緊接著,右門神闖了進來。剛剛他一直躲在門縫的另一側,所以他們看不到他。
“我等好久了!去死吧!”
秦森眼冒兇光,揮舞雙锏。可憐的曹州兵還沒來得及叫喊,就被雙锏打死了。假扮成尸體的士兵也起身進入機關室。
“唉唉,終于進來了。”
“躺著一動不動,還真是辛苦啊。”
“大塊頭,沒想到你也挺聰明的吧。”
“唉,果然要多動腦筋啊。好了,大家快把吊橋放下吧。”右門神說道。
士兵推動齒輪,城橋慢慢下降,落到對岸上。右門神還點燃一根木棍,從窗口扔到外面的城橋上。
城外,穆子烜看到城門打開,大喜過望。
“秦森好樣的,你立了大功。”
“穆兄,這也有可能是敵人故意放城橋,引誘你進攻啊。”身旁的碎牙說道。
“你看看那火把。那是我們之間的暗號。”子烜拔刀指向天,大喊道,“全軍聽令!平民不殺,投降不殺,抓拿刺史,殺鬼策士!”
“是!”全軍呼應道。
“全軍殺入城!”
“殺!!!”
義軍猶如浪潮,涌進城里。
與此同時,魚目從外面走進田氏大宅,來到客廳。他猛然發現,田家八十多口人全部被殺光。不管是田牧,還是婦孺老幼,全都無一幸免,變成冰冷的肉塊。整個客廳都是血洼。位于中央的黃潮,半個身子都是血。
“幫主,你怎么殺了他們?”即使看到如此悲慘的場面,魚目依然面不改色,甚至有點冷酷,“他已經把倉庫位置告訴我們,還把田契都拿出來了。”
“嗯嗯,不能讓白虎山和二郎山的人知道我們搶了這里。”
“即使殺人滅口,他們也很容易就能猜到是我們干的。”
“好像是這樣呢。嗯嗯,真要說理由的話······閑得發慌?嘻嘻,這有什么關系。”
“是沒什么關系。”
“對了,有什么事?”
“城破了。”
“呃呃,沒想到他們還真成功了。”
“我們要快點離開。能裝上的財物已經裝上船了。”
“裝不上的,就留給他們吧。”
說完,黃潮和魚目便離開了田家。
另一方面,孟沖義和虞花組織士兵反擊,試圖將義軍趕出城外,但效果微弱。
首先,士兵根本沒有準備好與義軍作戰,有的還睡得迷迷糊糊的。而且,城門被攻破,士氣上就減了一半。士兵的戰斗力可想而知。
“報告校尉,第一、第四、第五大隊戰敗,敵人長驅直入。”一傳令兵跑進軍營報告道。
“可惡!快去把第二、第三大隊叫來,頂上去。”孟公叫道。
這時,另一傳令兵跑來報告道:“校尉,第二、第三大隊未戰先逃!”
“混蛋!”
孟公憤怒地一拳打在桌上。
與激動的孟公相反,鬼策士虞花從剛剛開始就沒有出聲,默默望著曹州府的地圖。
“軍師,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虞花沒有回應他,而是淡淡地念道:“銅蛇、鐵虎不知所蹤,應該已經遭殃了吧。”
她轉向傳令兵,問道:“各個城門的情況怎么樣了?”
“敵人是從北門進來的。剩下的南門、東門也已經被敵人堵住了。”
“可惡,他們這是想圍殲我們啊!”
孟公愈發著急。這時,虞花揚起了嘴角。
“明明勝券在握,他們卻在這時犯了個錯誤。”
“軍師,你有辦法了!”
孟公喜出望外。
“他們這是分兵,勢必導致北門主力兵力薄弱。我早已在城外隱藏了一支奇兵。只要我們前后夾擊敵方主力,勢必可以擊退敵軍。”
“城外的奇兵?我怎么不知道?”
“要想騙過敵人,就要先騙過自己人。抱歉,沒有告訴你。”
“沒事。總之,能扭轉戰局就好。”
“那拜托你······”
虞花猶豫了。
“拜托我什么?”
虞花頓了頓,開口道:“拜托你率領剩余的士兵阻擋敵人。現在曹州府大亂,城外奇兵很快便會突襲敵人后方。”
平時,孟公都會豪爽地答應。這次他卻無法夸下海口。
那是當然的,敵軍勢頭正盛,貿然進攻,只會粉身碎骨。也許,奇兵還沒偷襲敵人,自己就先戰死了。縱使是一根筋的猛將此時也要三思。
“孟公,我知道這很強人所難,但是拜托你了。請你,請你相信我。”虞花誠懇地說道。
這還是孟公第一次見到虞花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人,心有點痛。
“軍師,你這是什么話。我雖然才能平庸,但好歹是大唐將士,怎么可能退縮。”
“謝謝你,孟公。”
“你就在這里等我吧。”
“好,我在這里等你得勝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