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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建平

  • 欲說還休夢已闌
  • july霡霂
  • 3063字
  • 2020-03-12 10:06:49

自那日練劍之后,師徒二人的關(guān)系還是沒有緩解,僵持不下。隨后旬琰又消失了幾天,也并未告知去了哪里,末泱也懶得過問。

今日也是閑來無事,封塵要去城里采買些食材,末泱也是無聊,又想起珍饈樓的美食,就和封塵一起進城。

封塵害怕自己的模樣會嚇到別人,沒次出門都會帶著斗笠,末泱覺得他一個人戴斗笠有點奇怪,干脆自己也尋了個斗笠戴來玩玩。

東晉的國都就是建平城,番殿就在建平城外不過百里的驍山腳下,也都是屬于東晉管轄,不過番殿所處的地勢是東晉國白蓮長公主的封地。

對于這位自封“白蓮仙子”的長公主,末泱心底是很反感厭惡,據(jù)說相貌平平卻自封為仙子,還將自己的封地都城稱為白蓮城。

不僅如此自大,還成日無所事事,年紀二四還未婚嫁,若不是前隆順皇帝的親妹妹,估計這白蓮長公主早就被隨便找個親事打發(fā)了。

雖說如此,番殿既然占的是人家的地,每年依舊還是要向這位白蓮公主納貢的。

末泱到了建平城的時候還未到午膳時間,食材也都已經(jīng)采買好了。末泱在番殿的時候就一直惦記著珍饈樓里的桑酒,那桑酒之前她喝過一次,就一直念念不忘,想著這次去建平定要去品一品。還有珍饈樓里的招牌——桂花酥鴨,更是讓天下人流盡了口水。

這會子珍饈樓還沒有多少人,上次末泱來的時候是還要等座。

今日來的早些,坐上就只有稀稀落落的食客,哪里像上次一樣,門檻外都是人。

末泱尋了靠窗的好位置坐下,可以看到窗外叫賣的小販,也可以看到一路沿街乞討,破碗里卻只有半塊饅頭的乞丐,大富人家的華麗馬車大搖大擺的奔馳在街道上,卻渾然不顧追逐打鬧的孩童……

“二位客官,吃些什么?!?

珍饈樓的小二恭恭敬敬的邊擦著桌子邊問到。

“桑酒兩壺,桂花酥鴨,再來份小炒?!?

“好嘞??陀^稍等?!?

末泱早就想好了今日要吃些什么,這菜自然點的行云流水。

珍饈樓的菜做的很快,沒過一會菜就上齊了,這樣好的生意也是有由頭的。

末泱那了兩個酒盞,從小壺里到了被桑酒,遞給端坐在對面,依舊戴著斗笠的封塵。

“姑娘,我,不能喝酒?!倍敷蚁麓﹣矸鈮m溫柔磁性的聲音。

末泱不是那種別人推脫了還依舊灌別人酒的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嗎。

只得自己孤獨的品酒了。

末泱夾起盤子里的桂花酥鴨,筷子剛下去就可以聽見酥脆的聲響,光是聽聲音就夠讓人流口水了。

夾起一塊,連皮帶肉放入嘴里,酥脆的外皮在嘴里卡嚓作響,然后就是滿口濃厚的桂花香氣,肉質(zhì)很嫩,雖然有些肥脂,但那肥脂更是錦上添花,襯托的肉質(zhì)更是爽滑細膩。

這招牌果然名不虛傳。

意猶未盡,末泱又夾起一片放在嘴里,就著桑酒,又是一番風(fēng)味。

封塵沒有動筷子,還是端坐在那,斗笠下看不到他的任何神情。末泱嘴里還嚼著未咽下去的食物,支支吾吾的說道:“封塵你快吃啊,不然一會就沒有你的份了,都被我吃光了。”

說罷,封塵緩緩拿起筷子,夾起那盤小炒藕條,送進斗笠里。

吃飯也不肯摘下斗笠。

末泱嘆了口氣,繼續(xù)喝著桑酒。

此時座上來了不少人,空的位置也都快坐滿了,珍饈樓頓時熱鬧起來。

“你聽說了沒,相府的大公子旬復(fù),無功無祿的居然封了地進了爵?!?

“哎,這朝廷還真是旬相說了算,想封誰就封誰,也不知這朝廷究竟是姓旬還是姓朱?!?

“別這么說,被官家聽去可是要蹲牢獄的?!?

旬相?那不是旬琰的爺公嗎?

建平城的百姓們都知,旬相就只有一個嫡子旬子清,在而立之年就患病英年早逝。

一朝當朝丞相,更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拉扯著旬子清的兩個同父異母的遺子長大成人,就是如今旬琰與旬復(fù)。

這旬復(fù)末泱聽說過,碌碌無為,也沒有什么大功勞,不過也是普通的世家紈绔子弟罷了。

如今封了地加了爵,世人心中皆是不平。若說這旬相,就是旬琰的爺公更是在朝中只手遮天。

東晉當朝的御孝帝不過十六七,年紀幼小,說話自然不會讓朝中那些老狐貍信服的。況且御孝帝十分寵愛旬相的侄孫女,淑德皇后旬錦繡。

無論是前朝還是后宮,都是被旬相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對于東晉國朝中之事,末泱也是從茶樓里聽來了,她并沒有多大的興趣,朝中如何,與她番殿有何關(guān)聯(lián)。

不管不管!

末泱吃飽喝足后,又打包了一份酥鴨一壺桑酒帶回去給末隕。

才剛剛踏出珍饈樓,就見門口停了一輛普通的馬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末泱本不想理會,剛想走,就聽那馬車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師傅!”

之后,馬車的簾子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玉手緩緩掀起。馬車里端著這一位貴氣公子,一身銀白衣衫。

不是旬琰還能是哪位?

末泱不想理會他,避開了馬車,徑直離去。

還未走幾步,末泱的右手竟被一人抓住。末泱一向警惕慣了,反手將那人的手打開,直接轉(zhuǎn)身掏出匕首要將那非禮之人的手砍下來。

“師傅!別!”

旬琰握著被末泱打的有些紅腫的右手,又看到出鞘的碧珠匕首,趕忙說道。

末泱默默的收起匕首,冷道:“你來做什么?”

“回番殿啊,師傅不如一起做馬車回去?!毖菩Ψ切Γ一ㄑ劾餄M是春風(fēng)如沐。

回番殿?還真當是自己家了,說來就來就來,說回去就回去。

“你還是回你的相府做少爺吧,番殿可不是你家。”末泱依舊沒有好氣與他說話。

轉(zhuǎn)而又對著呆站在一旁的封塵說道:“封塵,我們走?!?

封塵倒是聽話,手里拎著一大堆采買的東西,肩上掛的也是,只能乖乖一步一步跟上來。

“封塵兄,我來幫你?!?

見封塵提了這么多東西有些吃力,旬琰便上前接過幫他分擔了一點。

這小子倒是挺勤快的,末泱看在他主動幫忙提東西的份上,剛剛的事情就不與他計較了。

就這樣末泱一襲深藍衣衫走在前面,后面兩人一人一手拎著大大小小東西,像小廝一樣走在后面跟著。

就這樣三人走了一路,出了建平城,回到了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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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中午從珍饈樓帶回來的酥鴨和桑酒,又做了幾盤小炒,末泱中午喝的還仍意猶未盡,決定叫末隕來一起喝一杯。

封塵搖搖頭,心想這兩兄妹還真是實名的“酒鬼”。

天色快沉下的時候,末隕才到,說是有事情耽擱了,來的晚些。

末泱見到自家兄長,心里甚是歡喜,平時嚴肅高冷的小臉也舒展開來。末隕更是寵溺的撫著她的頭發(fā)。

無論他的妹妹有多大,在何地,在他眼里永遠都是個未長大的孩子。

末隕環(huán)顧一周,未發(fā)現(xiàn)旬琰的身影,開口問道:“旬公子呢?”

聽到提起旬琰,末泱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剛剛的喜悅也消失不見,轉(zhuǎn)而淡淡的說道:“找他做什么……”

末隕嘆了嘆氣,他知道末泱心中在想些什么。

“前幾日接了一個委托,三公的意思是讓你同旬公子去?!?

話音未落,末泱趕忙問道:“問什么不讓我同你去?”

以往委托都是讓他們兄妹倆前去的,也從未出什么岔子,怎的這次就要同旬琰去了?

末隕也是很無奈,只能勸說道:“說不定這次委托和旬公子有關(guān)聯(lián)?!?

末泱滿臉不甘,卻又不敢反駁,只能坐在案幾旁自顧自的喝悶酒。

“旬公子來得正好,正想尋你來議正事?!?

說曹操曹操就到,剛剛談到旬琰,他就來了,末泱看到他更是不舒服,繼續(xù)大口的喝著酒盞里的桑酒。

“不必見外,論輩分我還要喚您師伯呢?!?

旬琰這方面倒是規(guī)矩,讓旁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兩人寒暄了幾句,末隕就招呼著旬琰坐下一同用膳。

凳子正好有三個,那個多的位置是給封塵的,那里倫得上旬琰來做了。

末隕好似看出來末泱心中所想,尷尬的咳了一聲說道:“前幾日,城西王氏王丙富收到一封血書,說是明日亥時來取他人頭。那王丙富就來重金求助番殿了?!?

城西王丙富?末泱一點印象也沒有,可是既然能請得動番殿,那這人定是家底子不差的。

末泱覺得這王丙富事有蹊蹺,問道:“這王丙富是何人?在建平城從未聽說過。有人殺他,應(yīng)該找衙門,找番殿做甚?”

末隕也覺得有些疑惑,可是三公確實接了這個委托,哪怕有天大的疑問,也是要去執(zhí)行的。

“我聽說過王丙富,之前做藥材生意的,來往西境和東晉國。”旬琰淡淡的說道。

藥材生意?一個商人,做藥材的能得罪什么人,而且不敢去尋官府衙門,這王丙富必定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不敢尋求官府。

末泱決定明天去王宅看一看,看這其中有什么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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