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話中有話的徒步拉練

夜色已至，月亮悄悄爬上夜空。月光照在臉上，顯得清麗和婉。

羅疏桐從隊伍后面趕上了禾忻孌，她見禾忻孌一臉笑意，她問：“禾子，你笑什么呀？”禾忻孌忍住笑，說：“你不覺得旁邊的那個人好有趣嗎？”

羅疏桐向禾忻孌旁邊的人看去，她撅撅嘴，轉過頭，說：“一臉嚴肅，像誰欠他錢似的。”

“你不覺得他好奇怪嗎，走路都挺那么直。”

“你不也站的很直。”羅疏桐再看了一眼那個男生，然后繼續說，“反正我不明白你笑些什么。”說著，她便遞出一瓶水。

禾忻孌接過水瓶，問：“哪來的水，好像，不是，喝完了嗎？”

“算了，我就不瞞你了，你和他，都置了那么久的氣，差不多得了。”

隊伍正在下橋，幾只小鳥驚慌地從一個樹枝飛向另一個樹枝。而月亮卻越發的亮了。

“我原本以為他不是個好人，現在他連壞人都不是。”禾忻孌說著。

“等一下，話有些重了。”羅疏桐覺得禾忻孌的想法有些偏激，判斷一個人，不能太片面。

“許璐……”禾忻孌說這名字的時候，心緒平靜似湖。

羅疏桐的心隨之一緊，手心都是汗水。

“或許，有些人遇見，就是為了說再見的。”禾忻孌將目光移向了前方，淡淡地說，“為難了別人，作踐了自己，何必呢！”

羅疏桐驚訝地張開嘴，嘴唇想說什么。她知道禾忻孌終究還是介意的。她在那一刻也終于明白了禾忻孌為什么不想理梁甘了。每個人的表達方式都不一樣。或許，禾忻孌就是世界上最傻最傻的丫頭，她對一個人好，就真的不計成本好；如果她真的生一個人的氣，那就鐵了心要把氣生到底。有時候，羅疏桐真的衷心欽佩禾忻孌身上愛鉆牛角尖的倔強勁。但有時候，她又特別不理解，為什么她又那么要強，一直自己為難自己。

羅疏桐再度開口，她不想禾忻孌把這件事帶入高中的新生活中。“為什么不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是他欺騙我在先，我不恨他就夠大度了，憑什么還讓我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還好好和他說話！”禾忻孌的氣憤融入到語言中。

她倆都沒有再說話，幾秒鐘的留白，卻顯得如此漫長，留白是情緒的爆發，也是答案的明確。路燈背對著光自賞，慌亂自有章法，忐忑地自說自話。隊伍正在向學校靠近，一路拉練，走得腳酸疼，又因心事過重，禾忻孌沒有再說話。

“唉，終于要到了。”一個男生向付卓珺說，“走了一路，有什么收獲沒？”

總有人說，女生是既啰嗦，思維又奇怪的生物，而禾忻孌沒有想到，男生也會問這種奇奇怪怪的問題。她仔細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倒是有些好奇，那個人會回什么呢？

“累人。”一貫的平靜回答。

問的那個男生卻笑著說：“在此之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之后，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哦？”稍稍引起了付卓珺的好奇。

“在我前面的右邊，有一個愛笑的女生。”隊伍已經到了學校前的路燈下，那個男生似乎話中有話。

付卓珺倒是沒有繼續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有些人擅長隱藏心事，可是明亮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將一切都凝固在某一點，美好的，討厭的，在那皎潔的月光下，呈現出一片涇渭分明的白色。

禾忻孌側過頭，向另一邊看去：付卓珺依舊站得很直，而且，在路燈下，禾忻孌能夠清清楚楚看到他頸背上有一顆黑痣。

“禾子，想些什么呢？”羅疏桐說，“喊你，你都不答應我。”

禾忻孌回過神，說：“沒有聽到，疏桐，走了這么久，有什么心得嗎？”

“還心得呢，再也不想軍訓了，還以為了拉練有多好玩呢，就是走路呀！”羅疏桐取下軍訓帽，用手梳理額頭前的劉海，“真累！”

“叫你好好鍛煉，不聽我的，多活動活動，省得你長胖。”禾忻孌忍不住笑了。

只見羅疏桐對著禾忻孌吐了吐舌頭，翻翻白眼，旋即，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