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嘀嗒，乒乓

天氣轉涼，天空萬里無云，總讓人感覺一下望到了盡頭。偶爾有南飛的大雁排成“一”字或者“人”字從天空中飛過，一瞬間的功夫，天空變得分外安靜。班上按照整體挪動座位，具體怎么換梓葉是不清楚的，她看賀淵華坐在哪里，她就差不多坐在他旁邊。這一次沒有靠窗，是靠走廊的。但是，是最后一排。

剛從宿舍回到教室，梓葉正準備預習功課，她感覺到背后有人，便朝后面一看，是恒子默。“找我？”梓葉問。“嗯。”恒子默點頭，問，“你有《圍城》這本書嗎？”

“有。”梓葉點頭，心想：這本書才看完沒多久，而且她怕班主任收掉，只是在寢室看的，恒子默怎么會知道自己有這本書，難道是沐妍告訴他的？

“能借我嗎？”恒子默問。

“可以。”梓葉回答，“明天給你，在寢室里。”

“嗯。”說完恒子默便走了，在他轉身的那刻，棱角分明的臉上漾開了一朵笑容。

嘀嗒嘀嗒，指針飛快地轉過，轉眼間就到下午的體育課。等體育老師啰嗦地講完后，終于解散可以自由活動了。

“羽瑛，梓葉，一起去打乒乓球！”則媛在一旁揮手示意。

“梓葉，想和你切磋羽毛球，聽說你羽毛球很厲害。”毛玄銘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莫名其妙。既而，他問羽瑛：“不介意讓她和我打會兒羽毛球吧？”

“不介意！”羽瑛搖頭，“盛情難卻，葉子，你不去打，估計他不會放你走的。我和則媛先打，你等會過來。”

“OK！”梓葉點頭，之后，問毛玄銘，“在哪兒打？”

毛玄銘指了指室外的有羽毛球網的地方。

“你不是打籃球的，突然找我打羽毛球干什么？”梓葉話剛落音，就見毛玄銘把恒子默叫來，問恒子默打不打羽毛球。梓葉恍然大悟，想：不就是說恒子默長得比你好看嘛，干嘛這么較真！恒子默并沒有說打，也沒有說不打，只是說先在一旁看看。

一個球發出，完美的弧線劃過球網上空，既遠又高，球拍網和球發出清晰的碰撞聲。

“你打球那么用力！”毛玄銘抱怨道。

“我輕點打！”梓葉說，便“斜”接過對方的球，稍放松，球剛好過網。來來回回，梓葉打得索然無味，估計毛玄銘今天是和羽毛球杠上了，梓葉才不愿意當陪練。

“你打不打？”毛玄銘問坐在網線桿旁的恒子默。“不了吧，她打羽毛球太厲害了！”恒子默百般推辭，“你和他打唄！”

“你為什么坐在地上？”梓葉注意到一旁的恒子默問，“你會打羽毛球嗎？”

“會！”恒子默趕忙站起來，愣愣地站著。

“我們倆打！”梓葉讓毛玄銘把球拍給恒子默。此時，恒子默不想打都得打。

“我不怎么會打。”恒子默說。

“我也不怎么會打。”梓葉回答。

而在乒乓球場卻是另一番風景，當則媛和羽瑛去的時候，只剩下一張乒乓球臺，隔著一個壞了的乒乓球臺，是賀淵華和敦瑞果在打乒乓球。他們經常在體育課上打乒乓球，總是可以碰到梓葉和她的小伙伴在不遠處打。今天，梓葉卻沒有打乒乓球，不免讓兩人奇怪。球依然乒乓乒乓地響著，一個又一個急速地弧線。

敦瑞果打了幾個來回，覺得球拍拿得不順手，讓賀淵華和他換拍，打了打還是不怎么順手。他不經意地朝不遠處的女生望去，心想：要是她的話，準去換拍。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梓葉拿著一根油炸火腿，邊吃邊說。

“切！”敦瑞果看到梓葉那貪吃樣子，發出了“不屑”的聲音。

“別以為我沒聽到，敦瑞果，我吃個火腿腸怎么了，別人請我吃的，羨慕吧，嫉妒吧！”

“誰請你吃的？”賀淵華要組織兩人“硝煙”的擴散。

“恒子默！”梓葉把最后一點點吃完，滿臉的滿足，“他說毛玄銘硬讓我打羽毛球，又不怎么會打，讓我不要介意。”

原來如此，賀淵華將整個臉都崩了起來，把乒乓球發了過去，沒有說話。

“葉子，我們在這里！”則媛喊道，梓葉趕忙趕了過去。

“替我會！”則媛把球拍給了梓葉。

“橫拍，豎拍？”梓葉問羽瑛。

“都可以！”羽瑛回答。黃色的小精靈在乒乓球臺上蹦蹦跳跳，時而向左，時而向右，忽高忽低，忽上忽下，轉眼間，又灰溜溜地滾到地上。羽瑛向梓葉示意，表示旁邊有人找她。梓葉側頭一看，是一個正拿著一個球拍的敦瑞果。敦瑞果眉頭苦蹙到一起，梓葉心想：一天到晚的，哪里那么多表情。

“換拍！”敦瑞果的語氣要多差就有多差，他那是換拍啊，確定不是打劫？

“哦！”梓葉的語氣分明帶著不滿，但她還是把球拍給了敦瑞果。心想：就你這破脾氣，就不能慣，破脾氣！

“我們接著打！”梓葉對此“見怪不怪”，“別管他！”

漸漸地，臨近下課時間，體育老師吹響了口哨聲，正打球打得熱烈的人極不情愿地收了拍，拾了球，前往操場集合。時間帶走了太多人和事，以及曾經說過的話，零零散散的片段，也包括那年那個時刻，九月的某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