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為什么叫我殺凌霄？”幾人沉默了一會，還是慕凌云率先沉不住氣，每件事都有她的目的，朝蘇染問道。

“召喚惡魔。”蘇染望著他回道，天才到普通人的落差，他異于常人的冷靜，當真情緒掩飾的這么好，是報復，還是毀滅，還是救贖，且看，她又換了種語氣眸色中帶了幾分輕松：“不過沒召喚出來?！?

“小心你爹?！碧K染目光清冷，只是淡淡的對慕凌云說道，她剛剛試著用火折子點火，一點就滅，這地方還挺怪異的，她今天晚上本來是想去找慕凌云，又順便來這禁閉室看看，這倒確實是個懲罰的好地方，伸手不見五指，能將人逼瘋。

伸手皆是黏的感覺，拿在鼻尖聞了聞，不是血，一股陰寒的感覺鋪面而來，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真得是用來懲罰弟子的，她有些懷疑，仙宗規矩極嚴，重刑法，這一點她到是有所耳聞。

等到三人出去，蘇染發現手上是干的，是幻覺，這里面到不像是懲罰弟子，給蘇染的感覺到像是練功的，怪不得大長老說讓她自己過來拿，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手給我?！碧K染看著慕凌云面色蒼白的樣子，在他手上施了幾針，他在她來之前就醒了，不過他裝昏迷，蘇染也就沒有說。

蘇染有點懷疑仙宗人說話的真實，不過也沒在意。

慕凌云望著蘇染的背影，輕聲說：“我以為你會問我些什么？”每一次說話都是籌碼的交換，信息的交換。

“那你記得你剛剛問我，我說我是在召喚惡魔嗎？”蘇染轉身回他，他的眸子就像一壇幽深的黑井，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暗潮涌動：“你的動作不必告訴我，我不感興趣?！?

“蘇醫師可真是厲害，剛才才說要和我合作，轉身便翻臉不認人了?！彼袔Я藥追殖芭蚯白吡藥撞剑c蘇染的距離。

“不過一場試探，慕公子又何必裝作不知道，合作也要看是什么合作，與狼共舞，我沒有興趣?！碧K染同樣望向他。

“與狼共舞，我姑且這么認為吧，我武功都廢了，又有什么威脅呢？我自認為從小到大，沒做過一件對不起仙宗的事，事事以宗門為先，遇事必挺身而出，而他們又做了什么，廢我武功，把我當成墊腳石，利用我，拋棄我，我有什么錯呢，只是想讓拋棄我的人付出低價，我的把柄都在你的手里，與我合作，你沒有什么損失。”他眸色中多了幾分痛恨和無力，讓人生出幾分憐憫和同情。

蘇染走到他跟前，突然笑了：“慕凌云，我不是無知孩童，你的話騙騙三歲孩童還行，你為什么會被廢掉武功，你爹和大長老的事你不是不知道，不過是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只是沒想到你自己貪心，暴露的太快，被當成了砝碼，你不甘心，可我卻沒心思當你的墊角石。”

“那戒指也是你與劉慕的計策，將戒指之事與我扯上關系，現在誣陷宋冬暖是我殺得，以后魔頭代號染的事情暴露，如此就更加合理，眾人只會以為我是為了搶那煥金手環，而你還深受我毒害的受害者，又怎么會殺人呢？”不過蘇染不知道參與的有幾個人罷了。

“你真的很讓人驚喜，這世界有的是真話，可有時候真話是不管用的，別人只會相信自己看到的，證據有時也不是管用的，不過你的名聲本就如此，武功又高，在添上一筆也無所謂，你現在與我合作，我可以保你?！彼D了語氣，云淡風輕的望著她。

“你怎么保我？都說要保我，關鍵時候呢？況且我也不需要你們保?！碧K染回她，他在試探她的同時，她也在試探他，利弊權衡，如此而已，師兄果真一點都沒變，讓她送人頭方式都是這樣起碼換個高明的方式阿：“慕凌云，記住我剛才說的話，雖然師兄讓我幫你，可你，還沒成功呢？就對你的幫手捅刀子，沒有第二次?！?

她知道為什么慕凌云急于來見她，他的爹，也是個狠毒的，想要二次利用，他保命沒問題，將她拉出來做擋箭牌也認了，連自己的弟弟都能利用，他為什么能出來，沒有慕凌霄的幫助，能出來嗎？不是做不到，是還沒到那個地步吧。

說白了，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各取所需吧，她卻平白多了一份厭煩的情緒，厭惡現在的自己，從胸口生出來一股燥意，無論是被動還是主動，事情往往朝著最壞的地步取去發展。

她覺得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她能呼吸，可是好艱難，但是，生活，只能向前走，容不得退縮。

“小甜甜，你怎么還沒睡？”外面的天已經黑的不成樣子，小甜甜是屬于靈獸的那種，渾身通白，長的跟小鹿一樣，頭上多了兩個犄角，像這些靈戒都是有符咒的，今天下午的那個戒指就是找它開的，它的性子膽小溫順，所以蘇染出門也不會帶它。

“我等你?！彼锨白吡藘刹剑犞鴪A溜溜的大眼睛望著蘇染。

其實蘇染也沒有什么要求，小甜甜品階不是很高，每次都是拼了命的修煉，努力就行了，它因為性子的原因，對她總有一些小心翼翼的感覺，受傷也不會說，要不是她發現，還不知道要瞞到什么時候，偏又懂事的令人心疼。

蘇染確實對毛絨絨的東西沒有抵抗力，不過她一般都是處在尊重的角度去對話，它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們也不是主人和寵物的關系，它選擇了她，她去保護它，僅此而已。

“甜甜，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去歷練一番？”蘇染眸色多了一分溫柔，也覺得有必要好好談一下：“當然，我不是不要你，你是我的伙伴，所以我才會希望你有自己的生活，你的生活不止有我，還會有其他人，你覺得怎么樣？”

“我只想要你，染染，你不跟我契約的原因是不是這個，我會努力變得更好，我努力修煉，可我只想待在你身邊，你跟我契約吧?！边@個問題它提了好幾次，可是她每次都不同意，它真的很沮喪。

“甜甜，你很好你知道嗎？你很努力，你溫和，善解人意，懂事，我不跟你契約，是因為你沒必要跟任何人契約，你就是你，沒必要成為任何人或是物的附屬品，你也有選擇的權利，比如有一天，你覺得不想待在我身邊，或是你有了其它的想法，你想回去了，可以不受束縛，你都有選擇的權利?！碧K染把它抱過來，她一看見這種毛絨絨的東西，都想去揉它，揉禿怎么辦，不過現在再談正事，蘇染就暫時收斂了性子。

“甜甜，世界很大，有很多優秀的人，當然你也會遇到很多優秀的靈獸，你現在那是還沒想清楚，我把你從幻境里帶出來，并沒有想要束縛你，我不會阻止你去看世界的權利，而且現在主動權在你手上哦，你怕什么，你要是離開，我肯定會哭鼻子呢?！碧K染實在沒忍住，摸了摸她的毛，好滑，它也就任她去，也很喜歡這種感覺。

“也對，我們靈獸可不是想契約就能契約的，你過了這個村，已經沒有這個店了?！彼f話有些傲嬌，它當時沒懂這種感覺，很久以后，它懂了這些話，可再也回不去了，傻瓜。

蘇染把它放下，倒了杯水：“我記得這幾天有個靈獸友誼比賽，要不我帶你轉轉，認識些新朋友?！辈贿^那些靈獸都是契約了的，依著甜甜的體型，小小一只，感覺很容易受欺負。

“嗯。”它輕輕應了一聲。

“快回去睡吧，甜甜?！碧焐@么晚，其他人估計也都睡了，蘇染喝了幾杯水，又去修煉了。

“染染，你這么早在弄啥呢？”秦惜夢一身干練勁裝站在門口。

“大補湯食食膳料理歡迎你，怎么樣，嘗一口。”蘇染將藥膳端到桌子上，朝著她揮了揮手：“進來阿，在門口站著我可不會出去哦。”

秦惜夢聞了聞，一臉嫌棄的樣子：“染染，你確定嗎？我光聞著都覺的苦?！?

“糖給你，要不要喝，我今天做的有些多我感覺。”蘇染將蓋子打開，讓熱氣散發出去。

“我不喝，染染，你為什么要喝這大補湯，我看你身體很好啊?！彼綍r把糖拿了過去，做了遠點，這味道讓她頭都快要炸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蘇染：“你受傷了嗎？”

“失血過多，玩命熬夜，不補補，有猝死的風險?！碧K染給自己盛了一碗，眸子暖暖的。

“你是對自己太狠了，再說了，年輕人，有幾個不熬夜的。”她不在意的說道，關注點也不在這個上：“你失血過多，現在還好嗎？正好我這里有很多補血的藥材，我待會拿給你。”

“好?！碧K染也沒有拒絕，這藥苦的她舌尖發麻，她確實對自己狠，起碼這碗藥膳就苦到了新境界，將糖含在嘴里，也壓不下那味道。

秦惜夢看到，眉眼帶了幾分笑意，坐在凳子上，托腮看著蘇染，帶著幾分調侃，還記得有一次，她受傷，染染給她開的藥材，苦的她三天都有陰影，染染當時眸色微垂，笑她良藥苦口利于行，如今也輪到她了：“染染，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