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黎江江和韓靖的合奏練得差不多了,外高天團的節目和全班的兩篇朗誦的形式都基本確定了,再改都是小改動。
外高天團的節目是歌曲串燒,還有蘇烈的打鼓,袁浩和齊崎的吉他,五個人還排了舞。黎江江看著他們排練,覺得當天的節目效果肯定很燃,點爆全場的燃。
老羅找了《雨霖鈴》的一個男女對唱的歌曲版本,拷到電腦上,一下課就放,讓全班跟著學,到時候也全班男女對唱。
《赤壁賦》本來確定的形式就是感情充沛地朗誦,然后增添了語文課代表陳思琪配樂古箏。之后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語地增添了話劇形式,出一個人扮演蘇軾,一個人扮演客,其余同學在后面配合著劇情朗誦。
練習時間就是課間、下午不跑操的大課間、和下午最后一節自習課。
黎江江和外高天團又要排練自己的節目,又要排練班里的節目,每天都忙得不可開膠。為了不耽誤班里的進度,他們商量著周末再來排練自己的節目,韓靖也同意周末來學校。
“本來還想這周末陪去看你打拳呢,又得來學校。”黎江江趴在桌子上,氣若游絲。
“以后再去也一樣,先把眼前的事兒辦好。”周菲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水,喘了口氣后接著說:“你這身體素質太不行了,每次上完體育課都跟沒了半條命似的。”
魏知謙帶著滿臉的水,跑過來坐下,說:“班長班長!”
“你這是汗?”黎江江。
“怎么可能?”魏知謙撩起上衣擦了把臉:“我去沖了把臉。班長!我有大情報要告訴你!”
“外星人終于要攻占地球了?”周菲。
“哎呀,不是。”魏知謙把頭湊過來,放低聲音,道:“跟任岳有關。”
黎江江和周菲同時變嚴肅。
任岳算是他們組的“問題兒童”,又瘦又小,還沉默寡言,有時候一整天一個字都不說,晚飯時間還總是背著書包出去。
“剛才廁所洗臉的時候,任岳撩起衣服擦臉,你猜我看見了什么?”魏知謙看著黎江江和周菲。
“別賣關子快點兒說!”周菲。
“淤青!”魏知謙聲音壓得極低,但語氣很重。
黎江江和周菲瞪大眼對視了一眼,想起來那天晚上看到的任岳后脖頸上的掌印。
“還不輕呢!”魏知謙接著說:“這么重的淤青像是被踹的,肋條上也有。”
周菲和黎江江頓時都覺得情況不太妙。
任岳過來了,三個湊在一起的腦袋迅速分開。
周菲和黎江江又開始紙條交流:
——家暴?
——估計是吧
——怎么辦那
——晚上回家你給川哥說一下,看他準備怎么辦,川哥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太可憐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敢說還是什么
——也有可能覺得丟人吧...家暴又不是光彩的事
——哎,他性格孤僻可能就和這個有關系
——但他人挺好的,除了話少
——對,所以覺得更可憐了,脾氣也好,哎
晚上周菲和黎江江拉上袁浩一起去了食堂。
“兩位董事,我還得去等風來呢!”
袁浩轉身就要走,黎江江和周菲一人拉住他一只胳膊。
“你天天去老板都要被你煩死啦。”黎江江。
“距離產生美知道不知道?”周菲。
“太重色輕友了!”黎江江。
“對,你都多久沒和我倆一起吃飯了?”周菲。
“在班里的時候你和班里男生一起玩,打籃球什么的,我倆也不說什么,很正常。”黎江江。
“但你一放學就往老板跟前湊,我倆連你的影子都撈不著,這就過分了啊!”周菲。
在二人的炮轟下,袁浩繳械投降:“好好好,我的錯,咱們去食堂,你倆先放開我。這跟押犯人似的,別人看著多不好看啊!咱們是有身份的人。”
打好飯,三人邊吃飯,黎江江和周菲邊把任岳的事情給袁浩說了說。
“沒什么吧?”袁浩:“我爸急了也揍我,也沒見你倆心疼我身上的淤青啊。”
“你那淤青是自己磕的啊,別往你爸身上扔鍋。”周菲說:“而且你天天活蹦亂跳的,一看就是心理狀態健康的,任岳就不是啊。”
“對,你挨揍就是欠的。”黎江江贊同道:“任岳多乖啊,干了什么能讓他爹下這種黑手。”
“你們倆真讓我心寒woc,人間還有沒有愛了?”袁浩悲憤地吸溜一口湯,又說:“不過你倆這么一說,確實有點兒可疑哈。任岳天天一句話也不說,瘦瘦小小的,誰碰他一下他都犯怵,看著是挺招人心疼的。”
“犯怵?”黎江江問。
袁浩來回看了看疑惑的周菲的黎江江,說:“是啊,你們沒發現嗎?”
周菲和黎江江搖搖頭。
“有次我去搭他的肩膀,他下意識就躲。”袁浩說:“今天體育課我想摸摸他頭來著,他嚇得把眼閉上了。我一直以為他是不喜歡別人碰他,你倆這么一說,我覺得應該是害怕。”
黎江江聽完凝重地皺著眉,說:“今兒晚上一定要給我哥說一下。”
袁浩從黎江江盤子里夾過來一只雞腿,說:“對,發現問題就要早點解決,別拖太久,把這小孩兒給拖抑郁了。”
“我的不對,那天發現他后脖頸上的巴掌印兒,就該去給川哥反映的。”周菲自責道:“這都過去半個多月了,不知道又挨了多少打了。”
“大哥,別急著給自己攬鍋。”袁浩:“畢竟是他自己的事,他不說,別人怎么好幫。放別人身上,可能問都不問,別說去管了。”
“對,你也是秉著尊重他意愿的原則,想等他自己說。”黎江江說著,打掉袁浩又伸過來的筷子。
“江江。”
三個人一起扭頭,發現是韓靖大老遠喊了一聲。
“江兒,這主席怎么天天纏著你?”袁浩表情有些不爽。
黎江江跟韓靖揮了揮手,對袁浩說:“人家哪兒纏著我了?我一無名小卒,他一副主席。”
袁浩呼嚕呼嚕把湯收了底,一抹嘴:“反正他對你沒安好心眼兒,比賽完趕緊離他遠點兒。”
周菲從口袋里掏出張衛生紙遞給袁浩,說:“人韓靖挺好一人,怎么從你嘴里出來跟人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