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靖走過來了,袁浩安靜擦嘴,不說什么了。
“副主席,還磨蹭呢?”周菲笑道:“不趕緊回去準(zhǔn)備考試?”
因?yàn)槔收b大賽,高一的月考推遲了,朗誦大賽之后再考,但高二的沒變動,這周末過完回來就考。
韓靖不在意地笑笑:“考試這種東西,隨緣。”
袁浩豎了豎大拇指,說:“學(xué)霸作為!厲害!”
“那這周末要不周六練?周日你復(fù)習(xí)吧。”黎江江說。
韓靖看向黎江江,說:“沒事兒,不耽誤。再說了也不是什么大考。”
周菲把盤兒一收,說:“副主席是誰啊,考試?不帶怕的。”
韓靖不好意思了,說:“沒有沒有,夸張了,主要真不是大考。”
四個人一起回教學(xué)樓,袁浩說:“主席哥,散了吧?咱不順路。”
韓靖說:“我從這兒上去也一樣,正好拐老師辦公室一趟,拿點(diǎn)兒東西。”
袁浩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邊往前走邊心想這人怎么不大聽得懂人話呢。
黎江江周菲和韓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袁浩在一旁不吱聲兒。
走到樓梯口,一個穿深藍(lán)色校服、極漂亮的女孩子攔住了她們,哦,不,準(zhǔn)確地說是攔住了韓靖。
“韓靖!”女孩子喊。
黎江江看著這個女孩子,高三的深藍(lán)色校服、不太亮的樓道口里也顯得極漂亮的五官、淡又精致的妝。
黎江江猜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陳珈茹。
“怎么了主席?”韓靖語氣淡淡的。
黎江江心想果然。
陳珈茹的目光在周菲和黎江江身上打轉(zhuǎn),袁浩一看就心里煩躁得不行,一手拉住黎江江的手腕,一手?jǐn)堊≈芊频募纾@過陳珈茹往前走,說:“走了走了,快遲到了。”
陳珈茹仰著頭,明亮的眸子盯著韓靖,笑吟吟地說:“肯定不是周菲,我猜是那個小妹妹。”
韓靖皺著眉,躲著陳珈茹的目光,說:“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就喜歡這種天真爛漫的?一看就是不經(jīng)世事的樣子。”陳珈茹依舊笑吟吟地,“其實(shí)沒什么意思的,太純真了不好玩兒。”
韓靖忍住不用厭惡的眼神去看陳珈茹,別過臉,語氣像是在極力忍著什么,“我說了,和你無關(guān)。”
陳珈茹抬起手撫上韓靖的臉頰,韓靖像是觸電一般,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看角落里的攝像頭,語氣很重地說:“自重!”
陳珈茹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般,哈地一笑,說:“自重?您還真是提上褲子不認(rèn)人了啊?”
韓靖的臉色霎時變得非常不好看,甚至有些蒼白。
他一字一句道:“我說過,別、再、說、那、件、事。”
韓靖心底最深的、自己都不愿回憶的、隱秘的、羞恥的、恥辱的那件事。
韓靖側(cè)身繞過她走了,步子邁得很大。
陳珈茹低下頭,細(xì)碎的頭發(fā)遮住她的表情。
她緩緩地自言自語道:“憑什么,我要自己,在這泥沼里呢?”
“浩子,你對韓靖偏見有點(diǎn)大啊。”周菲說。
袁浩松開周菲和黎江江,說:“我就是看他不太順眼,每天排練眼神兒都追著江兒跑,看什么看。”
黎江江一聽,耳朵有些發(fā)燙,錘了袁浩一拳:“你說他帶上我干什么?”
“不是因?yàn)槟悖谱友劾锊艣]韓靖這個人呢,哪兒會看他不順眼。”周菲又接著對袁浩說:“你這跟老父親似的,護(hù)著自己圈里的白菜。”
袁浩一聽這個比喻,覺得很是恰當(dāng),嘿嘿一笑,說:“兩個乖女兒,叫爹。”
然后袁浩挨了來自黎江江和周菲的重重兩拳。
“行行行,你倆是爸爸。”袁浩齜牙咧嘴地揉自己的胳膊。
到教室門口了,袁浩的話還沒說完,拉住兩人在拐角處停下,小聲道:“剛那女的眼神可真瘆人,看得我心里直冒無名火,江兒,聽我的,離韓靖和那個女的遠(yuǎn)遠(yuǎn)兒的,別給自己找事兒。”
周菲也神氣嚴(yán)肅地朝黎江江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贊同。
黎江江不知道,為什么陳珈茹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周菲和袁浩都會對她有種不好的直覺。但黎江江信周菲也信袁浩,跟著嚴(yán)肅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自己聽進(jìn)去了。
回教室坐下后,周菲又說:“可能是我和浩子都想多了,能出什么事兒呢,陳珈茹平時人還是挺不錯的,我的直覺也不一定準(zhǔn)。再說了,黎川哥在呢,誰出事兒你也出不了事兒。你也不用故意疏遠(yuǎn)韓靖,朗誦大賽完了和他保持距離就行。”
黎江江表達(dá)自己的情緒和喜惡一向是很直白的,這段時間每提到韓靖,黎江江都沒特別的反應(yīng),而且周菲不主動提,黎江江也不會想起來提他。所以周菲覺得黎江江是不喜歡韓靖的。
既然不喜歡,保持距離就是好的。
黎江江應(yīng)了一聲。她也覺得如果無緣無故刻意疏遠(yuǎn)韓靖,太傷人了,也不禮貌。
周末黎江江和袁浩一起來學(xué)校,到琴室的時候其他人已經(jīng)到齊了。隔壁的舞蹈室和一些空房間,也有人排練。各種音樂從音響里鉆出來,整個綜合樓熱鬧極了。
“估計(jì)每年也就這個時候綜合樓有人氣兒。”韓靖笑道。
袁浩跟著笑了笑。
雖然袁浩背地里看韓靖各種不順眼,當(dāng)面兒對韓靖還是很尊重客氣的。
黎江江說他這是兩面派,袁浩說這是識時務(wù)。
外高天團(tuán)和梁祝二人組各占音樂室的兩頭,但練起來免不了互相影響。韓靖提議過,讓他們五個人去另一個空屋子,但袁浩拒絕了。
袁浩收到過江黎川的指示,不許讓韓靖和黎江江獨(dú)處。
在這一點(diǎn)上,袁浩和江黎川的想法不謀而合,一致得很。不用江黎川叮囑,袁浩也不會把黎江江單獨(dú)留給韓靖,一定要讓黎江江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nèi)的。
就這么半個多月下來,倒是也練就了雙方說也打擾不了誰的本事。
黎江江也發(fā)現(xiàn),蘇烈這個中二小少年,不只是口頭上說說的喜歡音樂,是真的有兩把刷子的。幾首歌曲串在一起,其中有一些改編部分,都是蘇烈一手完成的,他還自己編了一段曲子,配了詞,糅在里面。鼓打得好,吉他也精通,還能指導(dǎo)指導(dǎo)袁浩和齊崎,嗓子也好。
黎江江對蘇烈有了很大的改觀,沉浸在音樂里的蘇烈,還是很有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