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一早神清氣爽的去上班，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的大捧玫瑰，玫瑰下墊著一張卡片，寫著“舒曼，早上好。”署名：駱辰。

舒曼叫秘書把花扔了。

秘書心有點不舍，這么好看的花扔了多可惜啊。

看到舒曼臉上面無表情，她就知道，又是一個不得老板心的追求者，把花拿出去扔了。

舒曼聽見外面有人哭哭啼啼“外面怎么了？”

“一個新的案子，這女人的男人出軌了，直接把小三領進家里住下了，女人反而被趕出來了，男人現在找了一個律師還想讓這女人凈身出戶，這女的現在來咱們所，說自己錢不多，想雇個律師?！泵貢f。

“哦，知道了，出去吧。“

舒曼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當律師這些年，看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了。這世上的苦難者太多了，她不能一個個都幫了。

舒曼接咖啡的時候走出辦公室，“這女人好可憐啊”樓道里有個別同事在議論。

“她老公是韓氏集團的設計總監，她一個家庭主婦，還什么都沒有，挺不容易啊?！?

“韓氏集團？”舒曼開口問。

女同事嚇了一跳，上班時間閑談被老板抓住的確不是什么好事。

“回答我?！笆媛荒蜔┑募訌娏苏Z氣。

“嗯，嗯，嗯“女同事小雞啄米式的點頭。

回辦公室后，舒曼沉思了一會，把秘書叫來：“這個案子我接了?！?

秘書問：“舒律師，那女人說現在資金不夠?！?

舒曼知道秘書話里有話，實則是在告訴舒曼如果她接了這個案子，多半是拿不到律師費。

“就這么定了，把資料給我看看?！?

舒曼當然不是為了做公益，她就是想找借口去看看韓馀清。

最開始，舒曼以為這個案子很容易，但隨著步步深入，才發現這個男人多么狡猾。

案子原告王曉霞，她老公李春明為了減少財產損失，早早把財產轉移到了自家親戚的名下。

看著王曉霞聲淚俱下的對她控訴李春明的種種惡果，舒曼揉揉太陽穴。

“王女士，我是來給你打官司的，不是來聽你嘮家常的。”舒曼冷冷的說。

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舒律師，那我該怎么辦現在?！迸酥钡碾p手來回搓褲子。

“你有你丈夫偷偷轉移財產的證據嗎？”

“我知道他瞞著我在樂天灣買了一套別墅，現在我們住的這套房他也過戶到了他父母名下。”

“有證據嗎？比如他的資金流向，或是房地產公司提供的一些依據。”

“沒有，那個男人賊的很，身份證銀行卡之類的我根本找不到?！蓖跖恳荒槕嵑蕖?

舒曼現在才發現自己接了一個棘手的案子，讓秘書把王曉霞帶出去。

——分割線——

晚上，同學聚會，舒曼早早驅車回家換了衣服前往酒店。

同學會這個東西，女生們總是“為此特地剪了頭發做了美甲買了衣服化了妝”而男生們也總是把皮鞋擦得倍兒亮，可真去了，還是有些尷尬的。

一群又熟悉又陌生的人坐在一起，沒有真正能聊的，談來談去還是過去的那些事情，但即便這樣，還是有很多人孜孜不倦地參加。

總歸是這群老同學見證了我的那些別人不曾見證的青春。

舒曼簡單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就去了，等她到時，她認識的人幾乎都來全了。

林小小也在。

舒曼自然就落座在她身旁。

“欸，我還真沒想到你會來?！苯o舒曼把飲料擰開。

“我不喝這個，喝水就行。為什么沒想到？”她把大衣搭在凳子上，和林小小聊天。

林小小還沒開口，就看見班長向她走過來。

班長吃胖了，肚子也鼓起來了，頭頂上也變得稀稀拉拉。

看著高中時代青澀的少年變得油膩，舒曼莫名其妙覺得青春就這么過去了。

她站起身打招呼，班長剛想要熱情的擁抱她，就被身后從門口進來的人拉住了。

舒曼向他身后看去，驚訝了一下，是韓馀清。

他不是不來嗎？

韓馀清也看向她。

班長扭頭看是誰把他拉住了，看到是韓馀清，不自覺的就和自己做起了比較，同樣是男人，人家怎么保持的這么好呢？

不過再怎么想這都是事實了，想一想就行了，他扭頭就要和韓馀清也抱一個。

韓馀清冷冷的推開他。

他知道韓馀清是什么人，沒介意，開懷大笑:“老韓你怎么還是這么醋，我不是這么多年沒見舒曼和你了嗎。”

他醋？他憑什么吃醋。他淡淡看了一眼舒曼，又別過頭去，班長帶著他向另一桌走去。

這桌的林小小也張大了嘴，自從舒曼和韓馀清分手后，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韓馀清。

這哥們，還那么剛。

八卦的心上來了，她湊在舒曼耳旁：“你倆啥情況??？”

舒曼心里亂得很，沒好氣的答“沒情況。”

腦子里想的全都是那天初雪時他站在她身旁的樣子。

兩個班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班長的女神卻還沒來，明眼人都看見，班長望穿秋水，緊緊的盯著那個門。

有愛玩的都起哄著喊：“李軍你看誰吶？”

大家了然于胸，發出哄笑。

正在這時，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打開門進來，可能是覺得遲到了，不太好意思，臉上紅撲撲的。

看到她，大家都起哄的更厲害了。

李軍的臉一下子紅了。

女孩不知所措，一臉茫然的坐下。

李軍旁邊的人推搡他，嬉笑著讓他過去搭話。

這邊動靜太大，女孩扭頭看向他。

兩人對視，他一下愣住了。

心撲通撲通的跳。

得虧心跳隔得遠聽不見，否則大家震耳欲聾。

林小小“班長這白月光啊，真一言難盡。”她偷偷趴在舒曼耳朵上說。

“怎么了？”

“我聽他們說，她結了一次婚，又離了。”林小小有些感慨。

“這事真假還沒定，別瞎說，就算是真的，要是他真喜歡她，這都不是事?！笔媛幕貞?

李軍自己膽小要當懦夫，和人家姑娘錯過了，這事怪他自己，怨不得別人。

想到這兒，她看了一眼韓馀清。

韓馀清上學時沒什么朋友，但現在，他是韓氏集團的掌權人，大家都爭著巴結他，倒是和他搭話的人不少。

觥籌交錯，水波微影，這其間又能有多少真情。

雖然感慨，但這就是社會，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她微微放下心來，她還擔心他不能融進去會孤獨呢。

她別過頭去，繼續和林小小說話。

而那邊，在她轉過頭去時，韓馀清扭頭深深看她一眼。

其實他沒騙她，他本來是不打算來的。

可心里輾轉幾次，都是她的面龐。

越想轉移注意力，越是沉淪在那種虛無的快感之中。

“真是瘋了”他對自己說。

他點了一支煙，打開手機，翻了一個個文件夾，最后在一個隱秘的角落里找到了高中畢業時他倆的合照。

光陰之間，年華轉了一圈又一圈。

他再一次心動了。

就在這場同學聚會快結束的時候，李軍在眾人的哄抬下，猛喝一口酒，朝著女孩走來。

“我，我”他結結巴巴，臉紅的能滴水“我喜歡你。”

在座的都覺得好笑。

可舒曼看著眼前這個一米八幾的男人緊張成這樣，一點都沒覺得好笑，反而很感動。

有些事情，有了共鳴就可以理解。

那女孩被嚇到了，顫顫巍巍站起來，臉上一片紅暈。

她都不敢抬頭看李軍。

突然，眼前這個男孩痛哭流涕：“我膽小，總覺得配不上你，高考后，你考得那么好，我怎么也說不出口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生怕耽誤了你的前程，我等到現在才有勇氣說這些，我真是個膽小鬼?！?

韓馀清手一頓，愣怔了一下。

他又何嘗不是膽小鬼。

他頭一歪，就看到了舒曼也在看她。

兩個“膽小鬼”的眼神就在此相交。

這時，聽見女孩嬌滴滴的說：“終于等到你了?！?

壯漢李軍這時卻像個小姑娘一樣，激動的說不出話。

緊緊抱住了女孩。

緊接著，有誰帶頭鼓起掌來，大家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韓馀清站起身來從側門離開。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他像是被拆穿了一樣，在別人的幸福面前顯得格格不入。

看著韓馀清離開的身影，舒曼心沉入海底。

零碎的歡喜在這刻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