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趙社長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這位爺，這位爺從進來時就陰沉著一張臉，吃飯途中一句話也不說。

整場都靠趙社長一人自娛自樂，最后還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感謝韓總賞臉，韓總這么重視我們社，我一定會好好囑托他們寫稿的。”來升華這頓不怎么愉快的吃飯。

Lisa替韓馀清打開車門，等韓馀清上車后，她繞去副駕駛座。

在車子啟動時，韓馀清陰陰的望了望這家酒店。

“Lisa，以后所有飯局都不訂這里。”

“好，我知道了。”

韓馀清手搭在車窗上，手指間是一支煙。

Lisa發現韓總近日煙癮越來越大，煙草時時不離手。

韓馀清也不抽，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一支煙已經燃盡，燙到了手，才把這支煙從窗外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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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舒曼去法院辦完事情，就獨自往回走。

B市已經入冬了了，但人行道上很多落葉，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舒曼踮起腳，故意去踩落葉，看見周圍沒人，舒曼索性閉上眼睛，聽這秋日的清脆。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賓利車上坐著一個男人，隔著一段距離看她，低頭嗤笑，這女人，怎么還像從前一樣。

“韓總，現在走嗎？”Lisa問

“再等等。”

Lisa快瘋了，韓馀清最近活像個變態跟蹤狂，一直跟著舒曼小姐的行蹤。

再看那人，一臉癡迷，不舍離開。

Lisa也只好低下頭繼續看文件。

舒曼手機響了，舒曼被突然想起的鈴聲狠狠嚇了一跳，停下了腳中的步伐，接起電話。

“舒小姐，是我，我是駱辰，后天晚上有一場話劇《戀愛的犀牛》我已經買票了，一起來看吧。“

“駱醫生，我后天可能有事，去不了”舒曼扯謊。

“啊，那你什么時候有時間呢？”

“我可能最近都沒有時間，不好意思啊，我手上現在有事，就先不和你說了”不等對方回答，舒曼就掛了電話。

電話那邊，駱辰若有所思的看著暗下去的屏幕。

感情這種事情，急不得，他懂。

掛了電話后，舒曼眼睛一掃就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

車上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舒曼向這里走過來。

舒曼認出是他的車，魔怔了一樣走上去用指節叩了叩車窗。

像做錯事情被抓的孩子，韓馀清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但搖開車窗的時候，他就恢復了清冷的眼神。

“怎么是你？”韓馀清問。

前面的Lisa聽到了，心里憋著笑，好一個裝模作樣。

“我來辦事。”

風聲呼呼，他瞥了一眼她的衣著。

有點薄。

他打開車門，不容分說的“進來，我送你。”

她猶豫了一下，“順路嘛？”

“嗯”

他還沒問她要去哪里，她忍不住笑了。

坐進車里。

司機問：“韓總，去哪里?”

他看她一眼，才想到自己根本沒問她要去哪里。

一見她，他就沒了縝密。他有點懊惱，沒再說話。

看到他眸子里的情緒，舒曼笑笑：“師傅去曼順律所。”

路上，男人還有點別扭，不和她講話，兩個人明明坐在一個車里，他卻靠在另一邊的車窗上，連一個眼風都不分給她。

好大的脾氣。

她越想越好笑，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

她肩膀笑得一抖一抖。

“你怎還像個小孩一樣？”前面的Lisa聽見舒曼這樣說她的老板，也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了。

一霎那，空氣安靜的不像話。

Lisa趕忙說：“長了顆智齒，嘴巴漏風。”

這下舒曼笑得更兇了。

男人臉色鐵青，舒曼看看他，下意識的向他靠近，拽了拽他的衣服，想要哄他。

她的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衣擺，兩個人都愣住了。

舒曼連忙放開了手。

韓馀清臉色一頓，不知在想些什么。

以前韓馀清一生氣，她就這樣哄他，這個習慣還沒改過來。

停下車，舒曼打開車門下去，想起了什么，她問他：“你會去同學會嗎？”

“不。”他冷冷的答。

“哦，那我走了。”舒曼關上車門，站在一旁，看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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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舒曼又夢到了王語嫣從她面前跳下去，直冒冷汗。

她索性坐起來，盯著滿屋的漆黑，拿起床頭的打火機，顫抖著手點了一支煙。

煙草在夜晚中慢慢燃盡，橙光色一閃一閃。

她想到四年前，大雨滂沱，澆滅了她的愛情，也澆滅了她的希望。

這四年來，人前她決絕果斷，好像什么都沒有變。但只有她知道，空無一人的時候她活像個傀儡。

舒母和舒父給她找了很多心理醫生，都不管用。

記得最難的時候，舒母辭掉了工作陪她，整天以淚洗面，舒父也是一臉愁容。

他們不懂，為什么自己的女兒會碰到這種事情。

舒曼看著兩位老人為自己心力憔悴，內心更加痛苦。

可也就是這種痛苦，讓舒曼懂得自己必須活下去，生而為人，不只是為了她自己。

她還是女兒呀，她不能讓父母再為她痛心了。

想到這兒，她深深吸了一口煙，輕輕吐出。

她打開手機，手機的光亮在一片漆黑中格外明亮，她打開微信，看見林小小給她發了好多微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懷孕了，我要當媽媽了，你要當干媽了。”林小小那驚天動地的笑聲又來了。

小小還給舒曼發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林小小依偎在陸深的懷中，陸深手中拿著一張B 超的照片，臉上帶著寵溺的笑。

舒曼放大照片，那張B 超上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

舒曼低頭笑自己太心急，的確，干兒子才多大，還沒成型呢。

“舒曼，你也要快點找到你的幸福啊。我等的都著急了，你干兒子等著他干爹呢。”林小小發了一條語音給舒曼。

舒曼吐出一口煙，把手機鎖屏。

若有所思的想著。

感情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她扭頭一看，正值日出，太陽從一幢幢樓房中升起。

看著初日，她突然想到了那張干凈清冷的臉。

與此同時，什么東西也在她心里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