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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避懲罰三哥掄笤帚,論女卑二爺傳《女誡》(上)

  • 一招制勝
  • 半解書屋
  • 4678字
  • 2020-03-06 19:08:14

到了家門口,柳月瑤又拿出二十文錢遞給馬車夫:“您受累了,路上買壺酒喝。”馬車夫連聲道謝,接過錢滿心歡喜地走了。

輕手輕腳,柳月瑤悄悄地推開院門,提著心慢慢地探頭往院子里張望,只見岳少松、岳宸楓、岳子杉都在。

岳少松眼神迷茫,坐在廚房門口正擇韭菜,他手里的韭菜越來越少,不經(jīng)意間,一棵一棵的新鮮葉子都扔到了地上。

岳宸楓蹲在旁邊,低著頭,用樹枝在地上畫圓圈,一個,一個,一個,不停地重復著。

岳子杉在北屋門檻上坐著,他斜倚著門框,低著頭,聚精會神地注視著自己的手心,一動不動,就跟定住了一樣。看這光景,柳月瑤知道自己確實闖禍了。

三個人都低著頭各自想著心事,誰也沒發(fā)現(xiàn)柳月瑤已經(jīng)在門口站了好久。柳月瑤重重地咳了一聲,裝作很興奮地喊道:“我回來了!”兄弟三個依舊低著頭,沒人理她。不理拉倒,柳月瑤邊往里走邊喊道:“大哥給我燒水,我要洗澡。”這么長時間沒洗澡,現(xiàn)在身上臭得要命。

聽到聲音,岳少松打了一個激靈,一抬頭,正看見柳月瑤往屋里走。他揉了揉眼,愣住了,該不會是自己眼花了吧?要不就是在做夢。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嘶~很疼。確定不是做夢,他顫著聲音說道:“我這就燒。”岳宸楓岳子杉抬頭看見柳月瑤已經(jīng)進了屋,急忙都站起來跟著擠到門口,傻傻地盯著她,誰也不說話。

柳月瑤見他倆傻愣著,笑著叫岳宸楓先把人參洗干凈了:“你明天再到縣里買些當歸、熟地、川芎(xiong)、白芍、白術、茯苓和炙甘草回來,我給四哥做八珍湯喝。”“對,做湯喝。”岳宸楓自言自語。他呆呆地看著柳月瑤,小臉瘦了,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嘴唇裂了好幾道血口子,是該喝些湯才行。

見岳宸楓還發(fā)著愣,柳月瑤問道:“二哥,你記住了嗎?”“啊?你說什么?”岳宸楓回過神來,“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算了,明天再說吧。”柳月瑤把人參塞到他手里說道,“你先把人參洗干凈,切幾片下來給四哥泡水喝。”

“哎,好嘞。”岳宸楓接過人參,興沖沖地跑了出去,跑得太急,差點和端水進來的岳少松撞個滿懷。

“慢點兒。”岳少松訓斥道,他問柳月瑤,“把水放到你屋里嗎?”“嗯。”等岳少松放下水出來,柳月瑤把銀子交給他:“我去州城賣了棵人參,這是得來的錢,你收好了。”她隨手又拿出包子來晃了晃,調皮地說道,“有包子吃嘍。”

“人參?你哪來的人參?”岳少松一下子緊張起來,“你進山了?有沒有受傷?”然后又心疼地訓斥道,“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那么危險的地方你也敢去,你不怕死嗎?萬一有個好歹,可咋辦啊?”說著說著,他的眼圈紅了起來。柳月瑤大叫一聲:“不好,趕緊逃。”拎起竹簍扔下一句“我洗澡了”,趕緊溜回了屋里。

岳子杉跟著挑簾進來,一把把柳月瑤拽進懷里,緊緊抱住:“以后不許再做這樣的傻事,四哥寧愿一輩子身體不好,也不能讓你去送死。”說著,眼淚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柳月瑤笑道:“沒那么嚴重,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那也不行,”岳子杉說道,“不辭而別,你知道家里人有多擔心嗎?答應四哥,以后不許冒險,也不許不告而別。”“好。”柳月瑤點點頭。

“月兒,”頓了頓,岳子杉說道,“四哥答應你,一輩子做你的四哥,今生今世,永遠不變。”“四哥……”“好了,先洗澡吧,洗完出來吃飯。”放開柳月瑤,岳子杉逃也似地往外就走。柳月瑤喊道:“我要喝蘿卜咸湯。”“蘿卜咸湯?”岳子杉心里這個恨,為什么不在家備好蘿卜?他問道:“韭菜雞蛋餅行嗎?”“行。”柳月瑤點頭。

從柳月瑤屋里出來,岳子杉接過岳宸楓洗好的人參,癡癡地看著。岳宸楓問道:“你沒事吧?”“沒事。”岳子杉兩手握著人參來到后院。這里是他療傷的地方,小時候每次覺得委屈,他都會躲在這里偷偷地哭上一陣子。哭完了抹干眼淚,就什么事兒都沒有了。他相信,這次也一樣。

他把人參捂在胸口上,抬頭仰望著天空。聽到雞窩里小雞在嘰嘰喳喳地叫,他擦干眼淚,笑了,有這么一個愛自己的妹妹,他的人生,值了。

廚房里岳少松突然想起來,岳青楊還在村口傻站著,他對岳宸楓喊道:“趕緊把老三叫回來。”“壞了,把他給忘了。”岳宸楓飛快地跑出去,老遠看見岳青楊,他大聲喊道:“老三,快回家,月兒回來了。”

岳青楊聽到喊聲,回頭看著岳宸楓直搖頭,傻了,都傻了,這種謊話也能編出來,可不是都傻了嗎?“二哥,你回吧,我再站一會兒。”他不想回家,那個家里到處都是柳月瑤的影子,他看了難受,心里難受。就這么錯過了,余生讓他怎么過?

“老三,”岳宸楓以為岳青楊沒有聽清,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喊道,“月~兒~回~來~了~”

“真……真的?”岳青楊開始相信了,因為他看岳宸楓的樣子不像是犯了傻病,“你是說……媳婦回來了?”“嗯,月兒回來了。”岳宸楓使勁點了點頭,看著岳青楊直笑,“她回來了,月兒她回來了。”“回來了?真的回來了?”突然,岳青楊拔腿就往家里跑。

“媳婦回來了?”隔著院墻,岳青楊大聲問。岳少松說道:“回來了,在屋里洗澡呢。”岳青楊只聽見回來了,至于后邊岳少松又說了什么,他沒聽清,也無心理會。

裹著一陣風,岳青楊一個箭步?jīng)_進柳月瑤的屋里,嚇得柳月瑤“啊”的一聲尖叫。“喂,你懂不懂禮貌?不問一聲就往里闖。”幸好把衣服都穿好了,要不然她死的心都有了。簾子太沒有安全保障,得想辦法安上門才行。

岳青楊沒有理她,拉著她的胳膊轉了一圈,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的,邊看邊問:“你沒事兒吧?”柳月瑤氣哼哼地說道:“沒事,本姑娘好得很。”

“你是好得很,你把這些人可都害苦了。”撲地一下,岳青楊把柳月瑤按到炕上,抬手就打,邊打邊訓斥道,“三天兩頭往外跑,你說說,老岳家哪點對不住你了?莊稼是農(nóng)村人的命,為了找你,全村的地荒了五六天。是,我惹你生氣,你打也打得,罵也罵得,為什么動不動就玩失蹤?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出人命?”岳青楊說一句打一下,柳月瑤懵了,沒臉活了,竟然被打屁股,早知道就說有事了,這也就是自己理虧,要不然……哼!

好女不吃眼前虧,柳月瑤連連求饒:“三哥我錯了,別打了,我沒跑,真的,我去采人參了。”

“采人參?”岳青楊猛地停了手,吃驚地看著柳月瑤,“你進山了?”還以為她不愿意在岳家莊呆偷跑了出去,原來是進了山,謝天謝地,小命沒丟外邊。

趁著岳青楊放開手,柳月瑤趕緊爬起來,瞅準機會往外開溜。她剛抬起腳,還沒等邁開步,忽地一下又被岳青楊拽住,一把摁到了炕上。“啊!”柳月瑤忍不住“啊”了一聲,岳青楊的大手正好按在她后背傷口上。

“岳老三,你別太過份。”柳月瑤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侮辱,“士可忍孰不可忍,再敢動手,我可就不客氣了。”

“你最好別跟我客氣。”岳青楊拿過掃炕的笤帚,照著柳月瑤的屁股狠狠地打了下去,“你不要命了?敢自己進山。那是你一個女孩子該去的地方嗎?”怒火中燒,下手就狠,岳青楊一笤帚下去,柳月瑤只覺得屁股上要開花。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一股怒火直沖腦門:“姓岳的,你找死。”

猛地回頭,柳月瑤抬手向岳青楊打去。突然,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岳青楊一綹銀發(fā)擋住了額頭,迷蒙中,她情不自禁地想去摸一下。那一綹銀發(fā)纏到了她的心上,她不明白,是本就心焦氣躁,還是真的用情太深?

屁股上又挨了一下,疼痛,把柳月瑤拉回到了現(xiàn)實。一語成讖,早知道就不在白掌柜面前撒謊了。可是現(xiàn)在她顧不上后悔了,保命要緊:“大哥,救命啊,快點兒啊,三哥瘋了。”柳月瑤緊閉著雙眼,兩手捶得土炕咚咚直響。

岳少松正在做著飯,聽到柳月瑤喊得凄慘,忙三步兩步?jīng)_進來,劈手奪下笤帚,沒頭帶臉沖著岳青楊就是一頓打。岳宸楓岳子杉也紛紛指責岳青楊太過份,高興得柳月瑤偷著直笑。

岳少松一笤帚打下去,大聲吼道:“還不快找大夫?”柳月瑤忙說道:“不用找,我桌子上有藥。”本想洗完澡往后背抹的,現(xiàn)在只能先抹屁股了。

岳青楊伸手把藥拿過去,柳月瑤急了:“我自己來。”“你自己能看見?”岳青楊嫌棄地撇了撇嘴。柳月瑤說道:“不用看。挨打就夠丟人的了,還抹藥?你干脆讓我死了算了。”

啪地一下,岳少松從岳青楊手里把藥奪過去塞給了柳月瑤:“好好抹,一會兒過來吃飯。”“不吃了,氣都氣飽了。”岳少松笑了:“因為有包子,我就只做了兩個韭菜雞蛋餅。你要不吃,我可要分給老三老四了?到時候你可別哭鼻子。”說完,岳少松呵呵笑著,拽著岳青楊挑簾出去了。

吃飯的時候,柳月瑤沒敢坐,屁股一沾凳子就疼得她蹦了起來。岳青楊從屋里抱來一床薄被,疊好了放在凳子上:“坐下試試。”“貓哭耗子。”柳月瑤慢慢地坐下去,比剛才好多了。

岳青楊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在村口怎么沒看見你?”“我……”柳月瑤心里一陣緊張,趕緊埋下頭吃飯。韭菜雞蛋餅就是好吃,這幾天天天啃干餅,做夢都想吃韭菜餅。

岳青楊緊盯著柳月瑤,柳月瑤的頭低得更狠了。不說話肯定有貓膩,岳青楊一把奪過柳月瑤手里的餅喝斥道:“問你話呢。”柳月瑤拿過另一個韭菜餅放進嘴里,小聲嘟囔著:“我坐馬車回來的。”

岳青楊想起來了,是有一輛馬車,來過又走了,原來是送柳月瑤的。“你沒看見我?”他問道。“我吃飽了。”柳月瑤扔下餅就往屋里跑。“站住,”岳青楊喊道,“從今天開始不許出門。”“憑什么?”這下柳月瑤也惱了,學什么不好,學起禁足那一套了,你誰也你?

岳青楊說道:“就憑你不告而別,就憑你自己偷偷地進山,就憑你明明看見我,卻裝作看不見。”“笑話,就憑你?”柳月瑤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我柳月瑤來去自由,一句話就能把我困在這個小院子里,做夢去吧。”“你再走一個試試?”“試試就……試……試。”柳月瑤越說聲音越小,她不敢想象,如果現(xiàn)在離開,帶給岳家的后果將會是什么?

岳青楊也在緊張地注視著她,當他看到柳月瑤泄了氣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贏了。“沒有我的話,不許你踏出大門半步。”他說道。

“呸,你算老幾?這個家大哥說了算,是吧,大哥?”總要找個臺階下,她不可能真的乖乖聽話,困在這個小院子里吧?

岳少松說道:“出去這么多天,你也累了,就在家里歇幾天吧。”“大哥~”柳月瑤真是服了,“看起來你們還真是親兄弟。”岳少松說道:“吃飯,先吃飯。”

岳宸楓幸災樂禍地笑了:“喲,月兒,你被禁足了?這以后出門可是要報備的。老三要是不發(fā)話,恐怕沒人敢?guī)愠鋈ィ蓱z哦。”“滾,就你話多。”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柳月瑤賞了他一記白眼,坐下繼續(xù)吃她的飯。

岳子杉說道:“趕緊吃完飯,咱們?nèi)ヌ硕敿摇T聝夯貋砹耍響群投斦f一聲,吃完飯再過去已經(jīng)是失禮了,再不快點,怕是二爺要怪罪。”

“不去,我被禁足了。”柳月瑤拿著筷子,戳得碗底啪啪直響,“為什么不燒蘿卜咸湯?我要喝蘿卜咸湯。”

岳子杉笑道:“月兒不用害怕,三哥已經(jīng)打過你,二爺不可能再懲罰你了,畢竟他也是希望咱們都好。”

“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你岳老三了?”柳月瑤陰陽怪氣兒,把岳青楊逗樂了:“不客氣,這是為夫應該做的。”

“滾。”柳月瑤一腳踢過去,岳青楊扔下碗筷跑到了一邊。

岳子杉說道:“雖然能逃過責罰,但是月兒還得要受些委屈,采人參的事不能說。這樣吧,就說你跑出去迷了路,被好心人給送了回來。”

“為什么不能說?”柳月瑤說道,“我一不偷二不搶,采參我也是光明正大的,為什么要撒謊?”

岳子杉解釋道:“事情一旦傳出去,難免不會被有心人知道,如果有人強迫你帶他們進山找人參,你怎么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什么都不說,是對你最好的保護。”“二爺會說出去嗎?”“囑咐別人為你保密,倒不如自己只字不提。等這件事沉淀了,再慢慢告訴二爺也不遲。”“好,我聽四哥的,不過有件事我想問一下,像我這種情況,偷著跑出去的,會受什么懲罰?”“杖責,或者是沉塘。”“沉塘不就死了嗎?人財兩空,明顯是折本的買賣。”“所以大多數(shù)選擇杖責,不計數(shù),直到皮開肉綻。”“還真夠狠的。”柳月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早知道就不回來了。”岳子杉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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