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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女兒下海險喪命

  • 母愛
  • 路興錄
  • 8339字
  • 2020-02-12 10:04:16

就在蒙面人的劍鋒隨著李玉英轉身移動的瞬間,李玉英兩手支撐床沿,猛的一個后仰身抬起右腿。看來這個蒙面人也是江湖高手,還未等李玉英的腳尖踢著他那握劍的右手腕,就被他側身躲過。李玉英剎那一個回手,抓起垂吊床沿的蚊帳,“嗖嗖嗖”幾下將對方的劍纏裹個結實,“嗨!”的一聲伸出右手,一掌拍在蒙面人的腦門上,只聽蒙面人“啊!”的大叫一聲仰倒在地,借李玉英用力的貫性,一直滑躥到門口倒栽蔥破門滾出去。

改革開放的大潮沖擊著每個人的心靈,李玉英的女兒馬英大學畢業后,原準備出國深造,但因為學潮的興起,這一愿望隨即化為了泡影,她只好閑在家中待業。閑得無聊的馬英突然向媽媽提出來,她要下海經商。

李玉英非常吃驚,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她半天說:“下海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嗎?這可不是游手好閑的,而是玩命的。你一個小小的年紀,不知道經商的技巧及艱難險阻,還不把家產都賠光啊!再說了,看你這細皮嫩肉的閨門秀女,光這個苦你就吃不了。”

“媽媽!我想試!”馬英晃著媽媽的肩膀糾纏不休說,“整天在屋里呆的渾身疼,人家想外出搞點有意義的活動,你不讓人家去,老是板著個臉,怪聲怪氣的熊人‘女孩子家不要到處瞎撞,好好給我在家里呆著’。人家想干點自食其力的事,你又怕人家吃不了苦。那你說,你養我就是要我整天在家里吃閑飯嗎?一天,一個月,一年,十年,二十年。你,你能養我白頭到老嗎?媽媽!”

李玉英被女兒糾纏得心煩,從肩膀上把她的手把下來說:“去去去,想干啥干啥去,別在這兒煩我了,晃得我渾身散了架似的。”

“謝謝媽媽!”馬英向媽媽耍了個鬼臉,轉身向門外走去。

“回來!”李玉英朝著快要走出門口的女兒吼了一聲,“上哪去?”

馬英轉回身來,一臉認真地說:“調查行情,有的放矢,不打無把握之仗。不鳴則罷,一鳴驚人。這可都是媽媽你經常教導我們的格言、真理……”

“行了行了,別在這兒給我貧嘴了。”李玉英收起笑臉,滿臉嚴肅地說,“兒大不由娘,娘管不了你一輩子,可眼前還得聽娘的……”

“這才是我的明白媽媽……”馬英打斷了媽媽的話。

但李玉英也沒讓女兒多費口舌,她說:“你要是真閑不住的話,真要想干點有意義的事,那么就讓你鍛煉鍛煉也可以。不過……”

“不過什么?”馬英再次打斷媽媽的話問。

李玉英學著電影地道戰中松井隊長,用他那半生不熟的中國話對日偽軍官兵說:“悄悄地進村,打槍地不要……”然后她突然話題一轉,滿口嚴謹地說,“共產黨員、干部家屬是不準經商的,讓你爸知道了,他不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才怪呢。”

馬英也學著漢奸隊長那呲牙咧嘴怪像說:“是!再帶上兩臺抽水機,看他們的地道里到底能裝多少水。”然后,她滿臉不快地說,“我爸也真是……哎媽,你到底要我干什么呀?”

李玉英神密兮兮地用手指指大門,馬英心領神會地將門關上。李玉英還嫌不安全,總怕丈夫突然闖進來搞得她母子措手不及。她將女兒拉到內室,聲音壓得幾乎是在嗓子眼里咕噥。她說:“咱們老家應城的粉筆在全國有名,我讓他們往這兒送幾箱,你先在沒人注意的地方擺幾天地攤試試看。如果行,以后叫他們再往這兒送就是了。只要你想干媽就會滿足你的要求,這可是你自找的差事。”

“也!”

馬英高興地摟著媽媽的脖子,“叭”地給她來了個響吻,說:“這才是我的好媽媽!”

“噓——”李玉英慌忙伸出右手中指,在嘴邊做了個不要聲張的手勢。然后閑若無事地站起身來,拉拉衣服下擺,攏攏兩鬢散發,輕咳兩聲向外室走去。

李玉英剛到門口,還未來得及伸手拉門,就被從門外進來的丈夫馬書銘碰了個滿懷。他望著滿臉春風的妻子,再扭頭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女兒,像突然發現什么秘密似的問道:“有什么開心的事,竟然讓你母女倆個那么興高采烈啊?”

馬英故意打岔說:“爸爸今天回來這么早,媽媽還沒做飯呢。要不,我陪媽媽一起到廚房給爸爸做飯去。”說完拉著媽媽就向外走。

“回來!”馬書銘邊往屋里走,邊扭頭沖已走出門的馬英喊了一聲。李玉英怕孩子經不住丈夫的威嚴恐嚇說出了她們的秘密,拉著馬英邊往廚房里走,邊沒好氣地頂了他一句,“我們女人的事,能給你說嘛!”

馬書銘走到書桌前,拿起一份《湖北日報》邊看邊埋怨地口氣說:“幾個孩子全讓你給她慣壞了,一個個不聽使喚了。”

一個星期后,武漢某學校門口一偏避處,一個眉目清秀,身穿連衣裙的姑娘,兩眼死死地盯著離她十米遠的一個紅布鋪地的地攤。地攤上擺放著用單根粉筆拼版成“應城粉筆”四個醒目大字,字的下首,并排放著下四上三七盒粉筆。她就是一心想下海經商的馬英。

馬英連著在此處擺了兩天地攤,連人過問一下都沒有,她只好垂頭喪氣地收攤回家。回到家里,將自行車往院里一扎,抱著粉筆就往臥室里的床底下塞,將兩箱粉筆全部塞進去后,再小心翼翼的拉下床單遮掩住。然后返身往床上一撂,唉聲嘆氣地說:“唉!做生意太不容易了,站得腰酸腿疼,曬得頭昏眼花,連人問都不問一聲。”

“后悔了?”李玉英不知什么時候進來了,接著女兒的話茬問了一句。

“誰后悔了!”馬英心沒好氣地頂了媽媽一句。

李玉英似笑非笑地回了女兒一句:“喲!還挺有志氣的……”

“本來嘛!”馬英一橛坐起來,怒沖沖地說,“連著站了兩天,一支粉筆沒賣不說,還白白的賠了幾瓶飲料錢,還熬出了幾身臭汗。”

李玉英坐到床沿上,輕輕地撫摸幾下女兒的后背安慰說:“這樣吧!我還是那句老話,只要你想干。我給吳俊安寫個條子,他是我的同學,又是武鋼三中的校長,明天你就去找他。”

馬英立刻來了精神,但她又懷疑媽媽的話是否管用,便問道:“媽,有把握沒有?可別再讓我瞎跑冤枉路啊,武鋼離這可是不近哪!光騎自行車就得五、六個小時,中間還得過輪渡。先說開,空跑腿我可是不干的。”

“這可是你說不干的,媽可沒說不讓你干。”李玉英轉身向門外走去。

馬英一聽慌了,跳下床就將媽媽往床邊上拉,將她按坐在床沿上說:“我是怕媽媽的話不管用,所以才說了句氣話。”

“放心吧!我的大小姐,只要有媽的條子,保你馬到成功,而且還有利可圖。”李玉英邊說邊站起身走到書桌前,伸手拿起紙筆邊寫邊說,“他雖是校長,不會不買我這老同學的面子吧?去吧,放心大膽的去吧!我敢保證,不會讓你跑空腿的。”

第二天一大早,馬英早早的起來,對著鏡子簡單的梳妝打扮一下,簡單地過了個早(武漢吃早飯叫過早),便騎著一輛26鳳凰自行車,載著兩箱粉筆興高采烈地哼著“遠飛的大雁”歌曲乘上過江輪渡。

人逢喜事精神爽,馬遇肥草奮外歡。輪渡到江南還未靠岸,馬英就急忙地推著車子往船頭走去。輪渡剛一靠岸放行,她第一個搶先上了斜坡,幾乎是小跑著推到坡頂,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敢耽誤,跨上自行車快速地向武鋼方向登去。

李玉英的條子還真管用,吳校長不但買了她女兒的粉筆,而且還讓馬英繼續往那兒送。吳校長說:“我們正準備派人去應城采購粉筆的,你媽倒考慮得周到,及時讓你給送來了。你想方給我送夠二十箱吧,若有興趣,我可以把江大、華師幾所學校都介紹給你。”

馬英高興得不得了,因為一箱可以賺兩元,二十箱就是四十元,比媽媽兩個月的工資還要多。

可是,心性好奇的馬英,連著送了三天,第四天就堅持不下來了。因為,粉筆體積不大,但它骨重,全是石頭(生石膏)燒熟磨成粉加水攪拌成糊狀、灌入模型后凝固成條狀物。一箱一千支十公斤,每次只能送兩箱。且從漢口過輪渡到武鋼,單趟也有三、四十公里的路程,再加上風刮日曬,汗流浹背的來回奔波。細白的皮膚被曬得紅腫起皮,連衣裙的背帶硬是將兩個肩膀勒出了兩道深深的紅痕,疼得她兩腮滾淚不敢叫苦。因為這全是自找的苦頭,既不能怪媽媽又不能讓爸爸知道了。

馬英越是咬牙強忍,李玉英越是心疼得不得了。又是幫她往勒痕處撒粉,又是幫她擦飽含眼窩里的淚水,還心酸口遲地安慰說:“能不能堅持,要不就不送了?”

馬英咬牙將承當的二十箱粉筆送完,再也不想干了。不過,她還是很講信用的,對于吳校長給她介紹的那幾個學校,每個學校送兩箱后,便逐門挨戶的登門致謝表示欠意。

要說馬英還真是個經商的料,有經濟頭腦,又會察顏觀色見風使舵,但就是吃不了那份苦。用她自己的話說,她適合于當老板。

所以,嘗到了初次賺錢甜頭的馬英,怎能甘心就這么閑呆在家里。雖說這錢是拿氣力和汗水換來的,可也沒有多大的難處,你把貨送去人家就把錢給你了,何償不當坐陣老板讓他人去出這個力呢。馬英突然萌生了要做大生意的念頭。

可是,做大生意一要資金二要經驗,自己都不具備,聽說廣州、深圳、香港的生意好做,伸手一抓就是錢。不如到那里去闖一闖,就憑自己的商念和聰明,不愁賺不到錢。有了錢,又學到了經驗,老板不就自然而然地當上了。有了這種想法,馬英立刻騎自行車去青少年宮,找到了正在教學生習武的媽媽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李玉英一聽就傻呆了眼,照著她的頭上點了一指頭。有武功的人,往往動怒時自覺不自覺地產生出一種內力,就這一指頭,將女兒點了個趔趄,要不是她出手快,女兒非要來個嘴啃地不可。李玉英穩了穩神,但仍沒減怒氣,她沖女兒說:

“你瘋了!深圳、香港是你這年輕女孩子呆的地方嗎?不能去!”

知兒莫若母,李玉英知道自己的女兒和自己一樣的脾氣,只要有想法,就要千方百計地去實現,不達目的是決不罷休的。她怕傷了女兒的自尊心,就讓學生們自個練習動作,把女兒拉到一個偏避的地方,調整了一下溫和的態度,好言相勸說:“我已與幾家學校聯系好了,他們都喜歡要應城的粉筆,你接著給他們送,慢慢擴大市場,只要有了資本,還怕沒有你的事干?”

馬英愁眉苦臉地把開連衣裙背帶,然后又將胳膊伸到媽媽的眼前說:“我的媽呀!你要女兒的命是不是?再別讓我送粉筆了。你看看,背帶的痕跡還沒有消下去,稍微蹭著,就疼得要命。加上江大、華師總共二十八箱粉筆幾乎讓我脫了一層皮,再送下去那不要女兒的命啊?不干了,不干了,說什么我也不干了。”

“說不干就不干了!站那兒說話腰不疼是不是?”李玉英真的生氣了,她臉色一沉說,“不干也得老老實實地在家里給我呆著,深圳、香港決不是你去的地方,老娘決不能讓你去玩命!”

“媽媽!求求你幫我想想辦法吧。我去是靠自己的聰明掙錢,又不是去干那些傷風敗俗的孬事。”面對著怒氣沖沖的母親,馬英不但沒有回去,而且更加親切地就著媽媽的肩膀撒嬌。她知道自己的母親雖然怒顏大發,但她內心里疼著呢。

李玉英經不住女兒的軟磨硬纏,細想想女兒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便緩和了一下態度說:“這樣吧,我在武當山學徒時,有個同師師兄叫黃亞斌,現在是佛山進出口總公司的總經理,香港有他的子公司,不如先到他那去,讓他給你安排到他香港的子公司里干事。但咱得先把話說清楚,媽陪你走一趟,行了你就在那兒干,不行就再同媽媽一塊兒回來。”

有了媽媽的承諾,馬英當然求之不得,激動萬分地說:“還是媽媽考慮得周到,女兒聽媽媽的。”

李玉英的話給了女兒一個極大的安慰,回到家里,她把自行車往院子里一扎,便精心地籌劃著遠去香港的準備工作。從箱子底下翻出媽媽平時給她舍不得花的零花錢,及賣粉筆賺的九十六元錢。首先去金貨店里買回了一條金光閃閃的項鏈,和一對晶瑩無瑕的翡翠寶石耳環,又去六渡橋商店里買回了一雙高跟鞋。她個頭本來就不矮,高跟鞋一穿更加颯爽英姿。她本來就細皮嫩肉,加之平時注意保養,已經是女中之嬌了,再加上淡妝細粉一擦,項鏈、耳環一戴,更加光彩奪目。

一輛高級奔馳轎車,“吱”的一聲停在佛山進出口總公司的大門口,兩位保安員快步從門口臺階上走到車的左右兩邊,伸手拉開了車子后邊的左右門,禮儀周到的用手罩在門的上方,防止碰著車里邊的客人。

車門洞開處,走出來一壯一青的兩位女人。年長一點的壯年女子叫李玉英,是那位青年女子馬英的母親。馬英在媽媽的陪同下,由黃總經理的一位貼身保安引路,登上了公司大門的臺階。馬英那清脆的高跟鞋聲,與媽媽那沉穩矯健的腳步聲組成了耐人尋味的交響曲。當她們母女跨入了總公司的大門時,守門的保安人員眼睛都直了,他們凝盯著馬英發出了驚訝的贊嘆聲:

“呀!好靚喲!”

李玉英機警地左右巡視一眼,心里“咯噔”一聲打了個冷戰。馬英卻不以為然,戴副淺紅色太陽鏡,手拉著一個棗紅色高級密碼箱,趾高氣揚地向大廳里走去。

母女倆剛步入大廳中央,總服務臺前立刻站起來一位熱情倍至的女服務人員,她自我介紹說:“我是進出口總公司大廳負責人,請問您是不是武漢來的李老師?”

“正是!”李玉英點了下頭,心里又是一個驚悸,佛山就是和內地不同,不愧為沿海開放城市,未曾謀面就知道你是誰了。

她正在那里犯疑,怎么沒見黃亞斌呢?只見那位服務員從臺內抽屜里拿出一把鑰匙說:“這是二號樓的鑰匙,你們先去住下,洗漱一下沿途的疲勞。黃總特以安排,今晚在貴賓廳設宴接待李老師。”

晚宴設在金壁輝煌的貴賓廳里,大廳入口處,橫懸著兩盞很大的大紅燈籠。大廳四周的墻壁上裝著紅、黃、綠、白四種顏色的壁燈。頂棚中央凹進去約十平米的圓周邊沿處,也裝著很多隱型的彩色妙燈,凹進去的正中央,還有一具色彩絢麗的裝飾用翠鳥(Kingfisterbird)的大吊燈。廳內到處擺設鮮花和綠色的棕櫚。

四十平方米的豪華大廳里,地上鋪著紅色的地毯,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可就座二十個人的水晶玻璃自動轉桌,李玉英母女在一位身高約一米七五的女服務員的引領下,步入了貴賓廳,映入她們眼簾的全是稀奇。這對于李玉英母女來說,是她們有生以來從沒有享受過這么高級的貴賓待遇。

她們正在那東張西望的看不夠,就聽廳門口傳來了一聲雄壯有力的呼叫聲:“師妹有興來寒舍,蓬蓽生輝呀!侄姑娘長這么漂亮,和你媽一樣的引人喜歡。”

黃亞斌邊說邊伸手示意李玉英坐主賓位置,馬英坐在她媽的下守。隨黃亞斌進來的四位保鏢,訓練有素地倒背雙手站在主陪席位的兩側。黃亞斌待李玉英母女坐下后,他自己才在主陪位置上坐下。隨手端起服務員事先斟好紅酒的高腳杯子說:

“歡迎師妹和侄姑娘的到來,干!”

師兄妹多日不見,說不完的舊情往事,敘不盡的武當道術。頻頻相互敬酒,賀辭吉言不斷。

回顧起武當山學武練功的艱苦歲月,更是激動不已。黃亞斌舉起酒杯說:“師妹的武德、武術在我們師兄妹當中一直是領先者,師父常說:‘玉英先讓招數后發制人,是你們應該學習的武德。她那快捷的掌上功夫,更是讓人難以御防’。還有……”

李玉英笑抿酒杯,謙恭回答:“師兄過獎了,我不過是因道發揮一二罷了。哪像你,大名鼎鼎的進出口總公司的大總經理,佛山、香港一霸。出口氣,海浪滔天,跺跺腳,地動山搖,財大氣粗、權高勢重……”

“師妹的嘴總是這么利害,總是連刺帶挖不饒人。”黃亞斌放下手中的酒杯說,“接到師妹的電話,我就安排讓他們辦理邊境證,估計這一兩天就辦下來了。辦下來后,我們就可以去香港安排侄女的事了。”

馬英不愧為是李玉英調教出來的寶貝女兒,別看她人小,但機靈嘴巧,不失時機地走到黃亞斌跟前舉杯敬酒道:“感謝黃總經理伯伯為侄女操心,侄女敬黃伯伯一杯,先喝為敬!”

“喝喝喝,侄女的心意伯伯心領了,喝!”黃亞斌頭一揚,咕咚一聲將杯中酒全部倒進了嘴里。

馬英微微一笑,再次端杯,抿了一小口說:“黃伯伯好酒量,辦事又豪爽,媽媽常夸黃伯伯的為人。來,侄女替媽媽再敬黃伯伯一杯。”

黃亞斌又將服務生剛斟滿的酒杯舉起,揚頭倒進嘴里。馬英沒有離去之意,仍端著酒杯站在那兒,沒等他的酒杯放下,就伸手從桌子上拿起酒瓶給他滿上說:“侄女今后在黃伯伯這兒干事,難免有不足之處,敬請黃伯伯諒解。俗話說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香港離武漢千里之遙,你是我這里的唯一親人,還要仰丈黃伯伯多多關照。請再喝下這第三杯。”

“喝!別看馬英人小,但她嘴甜、會事,心眼靈活,有經濟頭腦,是個經商發財的能人,我就需要這樣的人。以后不管有什么困難,盡管給我說,決不會讓侄女在伯伯這兒受委屈。”連著三杯酒下肚,黃亞斌面紅耳赤地陪著李玉英母女吃了幾口飯食,便讓服務員將她們送回房間去休息。

也不知是連日來的沿途勞累,還是喝了幾口酒解除了渾身的困乏。李玉英母女躺下后,很快便進入了夢鄉。她們正睡得香甜之際,突然一蒙面人手持一柄長劍潛入了房間。那人輕功相當了得,三兩步躍到李玉英母女睡的雙人床邊,劍鋒指著蚊帳內熟睡的母女倆,低沉地吼叫一聲:“起來!”

有武功的人,不但身體健壯,而且神經靈敏度特強。當那位蒙面人撥門入室時,李玉英已經敏感地覺察到了,她只是沒動聲色,用胳膊肘頂了一下熟睡在床里邊的女兒,自己仍舊裝著熟睡的樣子,照常發出輕微而均勻的鼾聲。當聽到蒙面人的吼叫時才慢騰騰地翻身坐起,蒙面人的劍鋒也隨著她的身子移動而移動。雖然蒙面人與床上的李玉英隔著一層蚊帳,但他好像有一雙夜貓眼似的,劍鋒始終不離李玉英的喉管上下。

此時的馬英,已被眼前的緊張氣氛驚嚇得偎縮在墻角處篩糠不止。李玉英沉著冷靜地掀起蓋被轉身準備下床,蒙面人的劍鋒仍在跟著她移動不止。

就在蒙面人的劍鋒隨著李玉英轉身移動的瞬間,李玉英兩手支撐床沿,猛的一個后仰身抬起右腿。看來這個蒙面人也是江湖高手,還未等李玉英的腳尖踢著他那握劍的右手腕,就被他側身躲過。李玉英剎那一個回手,抓起垂吊床沿的蚊帳,“嗖嗖嗖”幾下將對方的劍纏裹個結實,“嗨!”的一聲伸出右手,一掌拍在蒙面人的腦門上,只聽蒙面人“啊!”的大叫一聲仰倒在地,借李玉英用力的貫性,一直滑躥到門口倒栽蔥破門滾出去。

李玉英幾乎是在出擊右手的同時,左手背向身后,從偎縮床角處拉起仍在哆嗦的女兒跨步沖向門口,“叭!”的一聲將門關上反鎖個嚴實,然后背靠大門滑坐在地上頂門。

這一場緊張的博斗,李玉英的功夫做得完美無缺,僅僅十幾秒的驚心動魄,終于平靜了下來。但李玉英的心態始終無法平靜,她拉著仍心驚膽戰的女兒和自己一起坐地頂門,總害怕蒙面人返身沖進來再次威脅她們。便心有余悸地說:“馬英,咱就坐這頂著,等天亮就好了。”

馬英雖然仍心驚膽戰,但她對媽媽的武功深信不疑。她說:“那么兇的蒙面人都被媽媽給打跑了,他還敢再來送命嗎?我們還是上床去睡覺吧。”

李玉英說:“不能睡了,我們就在這地下坐著等吧,等你黃伯伯來救我們出去。”

李玉英學武術多年,從未與人爭斗過,這一次算是派上了用場,一掌救了母女倆的姓命。

但她還是不放心,不知道還會出現什么樣的驚險。因為初次來佛山就遇上這樣的驚險,況且是深夜,又不了解對方的實力,若他們再來一次反擊,她無論如何也經受不住了。所以,她就來個自我壯膽,拼命的呼叫:“救命啊!快來人吶!這里有強盜殺人啦!”

漆黑的深夜,真空般的寂靜,李玉英那震破屋頂的呼叫聲,沒有驚動別人,卻驚動了滾出門外的蒙面人。只聽他對著門縫求饒說:“阿姨,求求你別叫了,把東西還給我吧。”

“滾!”李玉英仍在憤怒之中,她朝門外吼了一聲,“你算什么東西,再敢胡來,我決不饒你!”

蒙面人仍在外面苦求說:“阿姨,把東西還給我吧!”

李玉英心想:看來要讓蒙面人盡快離開這里,唯一的辦法就是照他說的辦,可他要的是什么東西她不知道,便怒氣不減地沖門外吼叫:“什么東西?我沒見到!”

蒙面人說:“就在屋內地上,還給我吧。”

李玉英也不知是善心大發,也不知是怕惹惱了蒙面人強行破門,這才用目光在地上搜索。突然眼前一亮,蒙面人被她一掌打暈倒地時,手中的長劍迭落在地上。他怕此物落在她的手里對他不利,所以在門外苦苦哀求:“阿姨,你把東西扔出來我就走。”

“好,我給你,但你得馬上滾開!”

“阿姨,我說話算數,決不食言。”蒙面人仍在門外苦苦哀求。

盡管蒙面人好話說盡,但李玉英始終沒有放松警惕,她仍背靠屋門,試當著用腳尖勾住劍柄往身邊扒。勾了幾下,劍仍在原地沒動。馬英急了猛然一個前匍,伸手抓起地上的長劍遞給了媽媽。李玉英握劍在手,仍不敢開門,她怕開門時蒙面人會借機闖進來,只好從窗戶的空間處將劍投向外邊。當長劍“當啷”一聲的掉在窗外時,李玉英半探著身子瞄見一個背向窗戶曲身撿劍的身影。

李玉英更加害怕了,這個蒙面人為什么不敢正面面對呢?肯定是她以往熟悉的人,他若是來個殺人滅口,那可就遭了。因此,她更加恐懼地大喊大叫:“快來人呀!這里有強盜殺人啦!請你們給黃亞斌打個電話,讓他快來救我們吶!”

“叫什么叫!深更半夜的鬧得大家都不安生。”她的喊叫聲終于驚動了周圍的鄰居,紛紛打開窗戶投來了驚奇的目光。

片刻的驚奇過后,所有的窗戶都“叭叭叭”地關上了。

也可能是憐憫人感動了憐心的人,他們給黃亞斌打了電話,即刻有了結果。就在李玉英和女兒擔驚受怕的時刻,突然背后響起了篤篤篤的敲門聲。李玉英驚問了一句:“誰!”

門外立刻傳來了一句熟悉的聲音:“我是黃亞斌。”

李玉英這才放心大膽地將門打開,講明了事情的經過。黃亞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沒傷著就好。剛才接到電話說,邊境證已經辦好了,明天我們就去香港。”

“算了吧!我們還是回武漢吧。內地還是安全,沒有這么危險。你是知道我的,我學武術這么多年,從不與人爭強斗勢,今晚為了我們母女倆的性命,算是出手了。”李玉英婉言謝絕了黃亞斌的誠意。

黃亞斌笑了笑說:“既然師妹去意一定,那我就不再強留了。不過,這里的位置我可始終給侄女留著,侄女她什么時候想來,就什么時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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