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的江易,在武穆府的院子里活動活動了身體,覺得自身身體不僅不弱,反而比之地球時期的李志要好上許多。想了想也估計到了,是自己本身的修為被天雷打散融入身體各處,讓自己的身體素質相當強健。
見自己并無大礙,好奇的江易自然不樂意待在家里充當一個宅男,畢竟沒有手機沒有網絡。他也想見識見識這里跟地球有什么區別,至少目前在他看來,這里的建筑服飾等都頗具古風色彩,又與他記憶中的古代歷代王朝又截然不同。
于是風度翩翩的少年帶著他的紅衣侍女就出門瞎溜達了,帶上紅鸞也只是為了抓個熟悉地方的向導。當然,江易也知道紅鸞這陣子一直覺得沒看護好自己,讓自己受傷昏迷三月之久,讓她跟著也省的小丫頭心里愧疚了。
七月的武京城還是相當炎熱的,江易搖著折扇走進了鬧市區,琳瑯滿目的各色貨物讓他眼花。
一些吃食與地球美食有些明顯差異但也具有特色,江易捧著剛買的肉餅,津津有味地啃著,一邊點評道:“不錯不錯,外酥里嫩,肉鮮美多汁,一口下去咸鮮味十足,讓人回味無窮啊!”
紅鸞跟在身后提著兩份肉餅表示怪異。
要知道,從前的少爺可是從不吃這種鬧市區的低級食品,現在居然在大街上吃著小販們平日里的食物,毫不在乎形象,這要是讓京城里的各家小姐看到了恐怕要驚掉一地下巴。
走過了風味小吃街,紅鸞手上已經提了一大堆特色食品,甚至紅鸞自己都嘗了嘗,覺得還不錯。
然后兩人兜兜轉轉走到了雜貨區,各式各樣的地攤排列道路兩旁,吆喝聲,討價還價的聲音,爭吵聲不絕于耳,儼然一副菜市場的景象。
早上出門逛的這一圈,江易已經初步了解了自己周邊人的日常生活的狀態。普通人很多,普居區大部分是沒有修行的普通人,他們的生活也大都與地球封建時代的普通民眾一樣,不過他們的生產方式卻大都是為修行者有關,江易自己就看到不少攤販賣的都是修行者需要的諸如礦石、藥草、野獸皮毛血骨之類的東西。也有少部分人賣一些土里挖出來的器皿武器之類出來販賣,說是天元時代的修士法器之流。所以普居區雖然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但也有不少修行者在那里購物,江易就見到過一個衣著寒酸小老頭跟一個沒修行過的小販講價爭得臉紅脖子粗。
江易當時就好奇了,紅鸞就解釋道:“這些低階散修實力不夠,沒有正當營生,又不樂意參軍接受管制去生死搏殺,只能靠給普通人走鏢當護衛掙些錢,有些甚至冒著被通緝的風險去打家劫舍掙黑錢,還得花錢增進修為,所以很窮。”
江易又問了紅鸞,修行者的實力問題,紅鸞解釋自己也不知道太多,只清楚聚氣三境,運氣三境,以及之上的沖神境,再往上就不知道了。
然后告知江易,聚氣三境分丹田、靈泉和氣海,運氣三境分氣展、靈轉和御空,她自己目前就處在氣展中階層次,算是有不錯的實力了。當時紅鸞看江易的表情還有點奇怪,惹得江易一臉懵圈。
可惜他聽不到紅鸞心中對江易失憶前隱瞞實力的怨念,紅鸞判斷那時候江易的實力絕不低于御空境,甚至沖神都有可能。
繼續走著,江易還打算繼續追問修行者各個階段的實力如何,突然江易注意到有一個攤位上金光閃閃的,攤主也一副精明商人模樣,若是換成是一家門面排場大一點的店鋪,僅憑這攤東西恐怕就能吸引無數人了。當時,在這個菜市場模樣的地方,他這個小攤位人數也不在少數。
江易饒有興趣的走到攤位近前,看著上面的一件貨物有點驚訝,然后他把目光轉向另一件,驚訝之色更加濃郁。他一件件地看著這些貨物,最后竟然愣住了。
酷似歡樂斗地主里面地主模樣的攤主,一眼看到正在發呆的江易,不禁眼前一亮。他的眼光可是相當不賴,自然能看得出江易一身衣服就不是凡品。忙推開眾人,擠到正在發呆的江易身邊,看到神色不善的紅鸞手握劍柄,攤主諂笑著止步,心中更加確信眼前這位白衣少年怕是一頭來歷不凡的大肥……一位富家貴公子。
等到江易回過神來,發現周圍的人都走開了,旁邊不遠處一個滿臉堆笑的“地主”正看著自己。江易嘴角勾笑,說道:“老板,你這攤上的東西挺好看的,不知這個叫什么名字?”說著,便舉起桌上一物。
只見江易手中之物晶瑩剔透,陽光能透過它在地上映照出一塊光斑,呈杯狀。江易在手上掂了掂,不禁心里發笑。
“這就是個純凈度不太高的玻璃杯啊。”
“地主”滿臉懟笑湊近說道:“公子您看這杯子晶瑩剔透,映照太陽神光,又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可能尚未遇到明主,據小老兒所知,歷史上很多寶物在被人發現妙用之前都如此物一般像尋常物件,實際上……”
“停一下!”江易打斷這人絮絮叨叨的吹捧,說道:“你就告訴我多少錢就好了。”
“地主”一聽心中暗喜,眼中一抹狡黠閃過,然后裝作很為難的樣子說道:“這東西可能來歷不凡,但又無法確定跟腳,而且這東西我自己也挺喜歡,放在那挺漂亮的我自己也舍不得賣,我看您一表人才,我也不坑公子您了,就收您十兩銀子好了。”
紅鸞在旁邊一聽,有些意動,準備掏如意袋,江易一把攔住了她,笑吟吟地看著“地主”,緩緩走近。
“告訴我這些東西都是誰做的,我就不砸你的場子了。”江易小聲說道。
“地主”本來一團和氣的笑臉僵了一下,然后壓低聲音強笑道:“公子這是說的什么話,我這桌子上的東西可都是秘境產出的。”
“這東西我會做,而且沒你這個這么多雜質。”
“你到底是誰?”
“這不重要,反正你惹不起我,不滿足我的要求,我把你賣假貨的事喊出來,你可連這條街都走不出去哦,看你這攤位上這么多空位,賣出去了不少東西了吧。”
“你贏了。”
剛剛還神氣十足的小老頭,現在像打蔫了的茄子,說道:“你等我一下。”然后開始收攤。
只見“地主”從攤位后的箱子里掏出一堆鐵棍,和一些雜七雜八的零件,江易甚至看到了輪子。只見他慢慢組裝,最后組成了一輛簡易的手推車。
“地主”費力地把箱子搬上手推車,把攤上的東西分層放進大箱子后,示意江易跟上。江易和紅鸞跟著他七繞八拐地走著,“地主”中途換了套衣服手推車也藏到一個小角落,最后才走到一間靠近郊外的普通院子前。
“到了。”小老頭此刻也笑不出來了,無奈地對著江易說道:“他是個苦命的孩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希望你不要為難他。”
江易笑著說:“這是自然。”
老頭默不作聲,走進院子推開了屋門,只見屋子的地上散落著許多紙張,上面密密麻麻寫著讓人難以理解的符號,在屋子的中心,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年在奮筆疾書,還在認真寫著那些奇怪的符號,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回來。桌子的一角擺放著一個碗,碗里放著兩個饅頭,一個還被咬了一口。
小老頭準備上前,江易攔住了他。
從地上撿起一頁紙,看著上面的符號文字,江易的神色從驚訝到驚嘆然后又到欣喜滿意。拉著小老頭走到院落,也不提屋內那個少年的事,對著小老頭鞠了一躬,鄭重問道:“在下武穆府江易,請問先生名諱。”
小老頭被江易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更是被江易的來頭驚得手足無措,忙扶起江易,急忙說:“江公子折煞草民了,小老兒我就一介流商,我本名張財,公子不介意叫我老財好了。”
江易嘴角一抽,“當真是地主老財”。不過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江易打聽起屋外那個還在奮筆疾書的少年的事。
這下老財有些猶豫了,支支吾吾不愿出聲。
江易心里倒是有些急了。他剛剛大略看了一眼地上的紙張,有圖紙也有符號,但江易看的卻覺得異常震驚,因為這紙上的東西涵蓋數學物理化學工程學等各個方面基礎推導的過程,剛剛江易拿起的那張紙上的東西隱隱已經觸及但了微積分的推導了,江易心中當然震驚。
雖說江易本已經放棄了回到地球的打算,但此刻見到一個可能是地球“老鄉”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放過的。看到老財支支吾吾,回想起他之前說這少年苦命。于是干脆表明自己看中了這個少年寫的東西,打算招攬過來給自己當門客。
老財又說道:“公子身份尊貴,自然不會蒙騙我們小民,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公子到底有多看中行遠的本事?若是有一堪比大武國的勢力不殺行遠不死不休,公子您會不會保行遠。”
江易一聽,眉頭緩緩皺起,直接說道:“告訴我他的來歷吧,我需要評估一下。”
老財也開門見山了,嘆了口氣說道:“行是大夏公國的遺孤。”
一旁的紅鸞驚呼:“怎么可能!夏國不是被金國滅了一百多年了嗎?他們還有血脈存世?”
老財說道:“夏確實被滅了百年之久,但直系血脈仍有一支流傳,我之前受過他們那一脈的恩惠,十年前那一脈也被金國給消滅了,就剩行遠一個,我也就保下了他一路逃命到了大武,讓他活著走過了十年,恩也報的差不多了,他一個孩子,不適合跟著我行商周游列國,所以我也準備讓他自己在大武生活,既然公子覺得行遠才華出眾,我也斗膽問一句,公子能為行遠無金國對抗嗎?若是不能,我便帶著行遠離開大武,去他國討個生活了。”
說完,老財看著江易,等著答復。
江易沉吟片刻,好奇地說道:“大武如今正與金國交戰,你為何怕我賣了他?”
老財搖了搖頭,道:“國家大事我夠不著,看不見,但想想總歸是跟做生意是相似的,只要代價夠,買你競爭對手一個用不上的貨物,對方自己不損失還能得一筆財富,何樂而不為?”
江易點點頭,清了清嗓子,看著老財一字一句的說道:“行遠的用處,對我來說,比十個蠻金都大!”
開玩笑,一個最多不超過十三歲的少年,在各個方面的知識的認知已經堪比地球十八世紀的一票巨人的集合!這種人才,自己再給一點“現代化”的提醒點撥,江易不清楚這個世界最頂尖的修行者到底有多強,但是他很清楚另一個世界的核武器有多強。時間還長,自己也年輕,一個或許能改變世界的天才對比一個因為自己被雷劈就要挨大武毒打的金國,江易覺得,保下行遠穩賺不賠。
“行遠”,江易心頭想了想這名不像一個公國遺孤的名字,于是問道:“行遠全名叫什么?”
“我叫李行遠,見過公子。”
一個清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屋內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走到門口,正正看著江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