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回過頭,只見一個瘦小的少年立在那里,穿著破破爛爛的粗麻布衣服,眼睛卻清澈明亮,此刻正看著自己。
江易點點頭,小伙子很精神,于是問道:“這些紙上的東西都是你自己想的嗎?”
“是,我天生廢靈泉,無法修煉,只能思考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不成氣候,難得公子看上,是我的榮幸。”說完,李行遠就要下跪。
江易一驚,忙上前扶住他,無奈地說:“我不喜歡這些花里胡哨的,你研究的東西,我也有所涉獵,大家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了,也別下跪了。”
江易心中也明白李行遠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了,王室遺孤到了給人下跪的程度,再看以饅頭做伙食,人也瘦小,衣服也破破爛爛的,活像個小乞丐。江易打量了下李行遠,皺起了眉頭,回頭看了下老財。
李行遠幼年吃苦,自然能看出江易對老財的不滿,心中一暖,也不愿意引起誤會,于是開口說:“我生來怪病纏身,張叔賣貨的錢大部分都替我買了藥,以及這些紙筆和一些研究材料了,為了我,張叔每天也只能吃饅頭了。”
江易一聽,知道自己誤會了,也感慨老財確實是個好人。雖然不知道受了什么恩,但十年報恩,冒著被金國報復的風險也是不容易了,于是大大方方的對老財拘了一躬,坦誠了自己的小心思,這反倒是讓老財更手足無措了。
一番鬧劇過后,正值中午,江易喊李行遠一起把屋里的紙張都收好,拉開桌子,讓紅鸞把早上買的小吃都拿出來放在桌上,一起邊吃邊聊。老財每天路過缺沒吃過這些,而李行遠癡迷研究,加之身世凄苦不能露面,甚至很少見到街邊小吃。于是三人也不顧吃相了,吃得滿嘴流油。紅鸞在一旁已經有些習慣了,默默地啃著一只香雞腿。
突然,江易心血來潮的問了李行遠一句:“行遠,你知道地球嗎?”
一輩子在逃命,見不得光的李行遠吃得正香,聽到江易的問題,一臉茫然的看著江易,含混不清地問道:“什么球?”
江易看著李行遠的茫然,確信了他確實跟自己不一樣,有點失落。緊接著又高興起來,沒有故鄉人早在意料之中,既然不是地球人,那么就說明眼前的李行遠真是個無與倫比的天才,自己這波只要玩個大佬養成游戲就可以抱一輩子大腿了,一念至此,江易開始正視自己新收的小弟,揮了揮手:“沒事,你接著吃。”
回過神來的江易想著自己的處境,身份顯赫,當個紈绔天天逛青樓他是沒興趣的,現在有個天才可以扶起來一起點亮這個世界的科技樹,他自然來了精神。修煉什么的,他現在還兩眼一抹黑,等著老爹安排老師一起練,有空順便挖掘一下原本的那個江易到底干了些啥,從僅有的部分記憶片段來看,“自己”恐怕不簡單。
飯后,江易和兩人告別,讓他們安心等待,等自己收拾好地方后就安排他們搬家。老財看江易準備離開,讓行遠進屋接著搞研究,然后拉著江易走到一旁,神色鄭重的說道:“江少爺,行遠交給你我就放心了,我欠那一脈的人的人情也算是還清了,接下來我還有自己的生活,我要周游各國,不會再陪在行遠的身邊,行遠是個命苦的孩子,很懂事,希望少爺能給他機會。”
江易看著這個老頭子,良久,問道:“他不是廢靈泉?”
老財苦笑道:“行遠是天才,各個方面都是天才,我之前游歷南域都沒見過天賦比得上他的,可是他廢了,理論上來說只能當個凡人過一輩子,不然他也活不過這十年。”
江易了然,又問:“那你讓我給他什么機會?”
老財說道:“修行之人,練氣初始為聚氣,聚氣有三階:丹田、靈泉、氣海。我之所以稱行遠是天才,是因為他生而靈泉境。”
一旁的紅鸞驚呼:“這怎么可能!嬰兒體魄如何能扛得住靈氣沖丹田化靈泉?”
老財解釋道:“小二天生親和靈氣,他父親跟我說他出生的時候一道紫氣從天而來,聚集方圓百里的天地靈氣加持他的身體,在極致柔和濃郁的靈氣下,小二自動晉升靈泉了。”
江易也驚呆了,喃喃道:“這是位面之子吧,初始號比人高兩級,狗策劃不管管?”
老財蒙了:“什么號?策劃是什么狗?”
江易尷尬一笑:“沒什么,你繼續。”
老財也不糾結,繼續講道:“因為生行遠產生的天地異相,引來了很多金國的修真者,其中就有恰好路過的金國國師,完顏狼滅……”
江易噴了出來:“噗,對不起,你繼續。”
老財心中納悶,然后接著說:“本來李家也放棄了復國的念想,在金國的一個小山村延續后代,卻還是遭了劫。行遠的父親拼死帶著他逃離,父子二人都遭受完顏狼滅一擊重擊,行遠被廢,他父親被震碎心脈,硬是東躲XZ撐著過了三年,直到等到了我。”
老財說道這里不僅感慨:“真是條硬漢啊,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像個骷髏了,也全靠他一直把潰散的命元灌給行遠,行遠也活不下來。”
江易面露敬重問道:“行遠父親是叫什么名字?”
老財惋惜道:“李隱。他找到我把小二給我后就死了,我給他葬在了他們當初隱居的那個村的原址。當年戰斗得太激烈,村子被抹去了,倒是有一棵常青樹苗長在那里,我把他葬在那里了,沒有立碑,怕被人察覺。現在那棵樹應該長得挺高的了。”
“李隱最后跟我說,他不希望行遠給他報仇,希望他的孩子能一生平平安安的,過普通人的生活,他就滿意了。”
“我答應他了,可是行遠似乎知道些什么,那年六歲,他跟我在野外跑商,看著篝火在燒,他就開始變了,開始做一些研究,一直到現在的程度了。”
“行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也明白自己跟正常孩子不一樣,他經常問我他父母哪里去了,我都搪塞過去了,他就更沉默,更發狠地做一些帶些危險性的研究。我知道您是江武穆的兒子后我就決定了要把行遠交給你,江武穆當年氣海……”
“你等等,我爹……”江易打斷道。
紅鸞上前打斷道:“老爺當年受過傷,氣海潰散,后來又恢復了,雖然還能練氣,但是進度緩慢……”說著,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張財。
江易想起來,自己剛醒那會,江海說自己修行路難,皇帝派人保護自己的事,心中了然。
一旁的老財激動萬分的說:“行遠是天才,對靈氣親和無比,只要能修行,絕對一飛沖天的!”
江易點點頭:“這事我會問父親,不過我也難見他一回,何況現在大武還在對金國動刀兵。倒不如讓行遠先跟著我學習練體,也是修煉嘛,修啥不是修?”
老財有些呆滯,紅鸞在一旁也有點呆。最后還是老財開口說道:“體修就是燒錢,武穆府雖不缺錢,但是江武穆不看重錢財,應該……”
江易一聽,也有些懵,問道:“很費錢?”
老財點點頭,紅鸞用力地點頭。
好吧,江易明白了,心道“不就是搞錢嗎?我用科技改變你們的生活(在?好東西給你,打錢!),趁著老爹忙著來不及管我,弄它幾個新產業出來。”一念至此,江易笑笑,說道:“錢,不是問題。到時候行遠跟我一起修煉,我倒要看看我倆誰更天才!”
于是,在老財一臉疑惑的表情中,江易拉著同樣疑惑的紅鸞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