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愛佳不斷加快步伐，滿腦子想著可能會發生的事，但那些事的結果都不是好的。想著想著心里越是著急腳下的步子也就邁得越快，到最后她干脆快跑起來。

此時的天空竟然也像印襯著她的心情那般，下起了滂沱大雨，身旁時而經過的一輛輛轎車濺起路邊的水洼，雨水很快打濕了她的頭發。

“愛佳？”

沒想到在路上遇見了正準備趕去學校的顧新河。

溫愛佳停下腳步，這才注意到是他：“你……怎么在這里？”

顧新河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應該是我問你吧，這么大的雨，你一個人在街上跑……”

“哦……”溫愛佳尋摸找個理由搪塞，“我……想起有個東西沒有買……”

“什么東西？值得你這么大雨的天在外面連傘都不打。”顧新河雖然是在問她，但是心里多少有點猜到，因為剛才他就是從鄭曉劍的家里出來的。

“沒什么，我還有點事，你先去學校吧。”溫愛佳欲抬腿開跑。

“你等等！”顧新河拉住她的右手袖口，停頓了兩秒，“不用去了。”

“嗯？”溫愛佳錯愕得聽著他的話，以為自己沒聽清。

“我說，別去了。”顧新河重復一遍。

很顯然，顧新河這話里透出的意思就是他知道她是去做什么的。

溫愛佳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雙眼：“你知道是嗎？”她希望能聽到真相。

“我不知道！”顧新河卻又不承認。

“那你還攔我！”溫愛佳甩開他的手。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你是去找他的！”他果然是曉得她想做什么。

“他是要去當兵嗎？你看見他了！”溫愛佳反手抓住他的左手臂。

“他父母主意已定，他也是沒有辦法。”顧新河的語氣頗顯無奈。

“沒有辦法……”溫愛佳重復著這幾個字，“我不相信！”她拼命搖頭，雨水順著發絲滴落在領口。

顧新河這才想起手中的雨傘：“你看你，這么大的雨，全身都快濕透了。”說著將傘遮過她的身體。

“我還是要去他家，我要去看看他，我要問他，是不是真的要離開這里……”溫愛佳還沒將話說完，就飛快地往前面跑去。

“愛佳……”顧新河只得跟著她一路飛奔。

……

“鄭耀祖，這輩子你沒做對多少事，這次讓兒子去當兵，還算你這輩子做得最有良心的一件事！”林劍青放下手中的座機聽筒。

鄭耀祖轉身坐到身后的沙發上，輕哼一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找了什么人。”

“什么人？”林劍青尋得他話里暗藏深意。

“你自己清楚。”鄭耀祖翹起二郎腿，兩眼直勾勾的瞪著她，“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們能不能不要再吵了！”鄭曉劍忍不住大聲叫停這場“戰役”。

“好啊！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甘樂是你的女兒吧！要不是我找人來設法堵住甘敏的嘴，恐怕她惡人先告狀，已經攪得我失業了！”林劍青吼道。

“找人？呵，你終于承認你找了人！”鄭耀祖氣憤得站起來，三步并做兩步走到她面前，“你說甘樂是我女兒！那你呢！你敢說曉劍是我兒子嗎！”

“你……”林劍青不想一時語塞。

“爸！”鄭曉劍沒想到父親會說出這種話，以往不管他和母親如何爭執，都從未胡言亂語到這般地步。

“我難道說錯了嗎？”鄭耀祖并不打算停嘴。

“你給我住口！”林劍青抬手就是一巴掌，脆生生的落在鄭耀祖臉上。

“好你個林劍青！”鄭耀祖欲還手，“以往你囂張跋扈也就算了！現在我把事實說出來，怎么你就受不了了？要惱羞成怒了？”他用言語不斷刺激她。

“什么是事實！你空口無憑，純屬捏造，不過就是想和那個賤人在一起！”林劍青使勁抓住他抬起的手，豆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鄭曉劍趕緊沖上前，站在兩人中間：“夠了！你們能不能不要再吵了！”

“曉劍，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林劍青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為了誰？”鄭耀祖輕蔑地笑了笑，“恐怕是為了你自己吧！”說完放下抬起的手，又重新落座沙發。

“你們能不能把話說清楚！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鄭曉劍覺得自己腦子都快炸掉。

“既然她不愿意說，那就我來說！”鄭耀祖抽出一支香煙點燃，“你媽跟我結婚以前有個相好的，是她的高中同學，在上學那會兒就一直想與你母親好，卻不想因為盜竊被抓入少管所，后來被放出來之后，又到學校去找你媽，那會兒你媽正準備去讀師范中專，被你外公知道了，你外公找人把那個男的狠狠地打了一頓……”

“別說了！”林劍青連忙呵斥他閉嘴。

“別急，我話還沒有說完。”鄭耀祖根本無視她的憤怒。

“后來呢？”鄭曉劍已然甚想了解。

“后來……”鄭耀祖鼻翼輕皺，嘴角單側微微上揚，“后來你媽就嫁給了我，結婚后沒多久便生下了你。”

“是這樣嗎？”鄭曉劍轉頭問林劍青。

“別聽他胡說！”她上前抓住兒子的肩膀，希望得到兒子的信任。

“哦，對了。”鄭耀祖似乎又想起一件事，“還記得你的那個初中女同學嗎？當初可是你媽找的人想把她從你身邊弄開……”

“女同學？”鄭曉劍第一個想到葉靈，“難道是？”

“對。也是那個男的找人干的。”鄭耀祖只動嘴角不動眼，側身對著窗外，“為此那個男的還去蹲了一段時間，不知道怎地最近又回來了。”

“他說的是真的？”鄭曉劍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母親，突然覺得她好陌生，這些事情仿佛就像那些都市小說里的情節，沒想到竟然會戲劇化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如果父親說的是真的，那自己難道真的是別人的兒子？葉靈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才……

他難以置信的猛搖頭：“不！不！不……”

“兒子……兒子……你別相信他的！他就是想為自己脫罪！他才是背叛我們這個家最可恥的人！”林劍青慌忙解釋。

“你敢說不是因為那個男的，那女生會……”鄭耀祖還想補充。

“你別再說了！”林劍青萬不想再聽他說下去。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鄭曉劍頓時覺得自己更加愧對葉靈。

“不是的，媽沒有……我也不想的……是意外……”林劍青其實心中也有愧。

“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鄭曉劍惡狠狠地瞪著她，“從前你管東管西也就算了，我只當你是脾氣暴躁，沒想到你連這種事也做得出來！難怪葉秋一直說恨我，我還不明所以，你是不是也準備這么對待溫愛佳？”

“溫愛佳？”林劍青沒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兒子，此刻心里只關心一個外人，“是啊！你的話語倒是提醒了我！為了讓你安心去當兵，我必須得下點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