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干嘛總是聽那個女人的？”黃毛扔掉手中的牙簽。

“就是！那個女人有什么好！”胖子也表示憤憤不平。

“你們不懂。”魏中強仰頭吐出兩個完整的煙圈。

“我們是不懂，你為了那個女的犧牲了這么多，值得嗎？”旁邊的卷毛也附和道。

“老大！老大！老大！”矮子從巷口跑過來，焦急地喊著。

“咋啦！一驚一乍的！”黃毛用手拍了拍矮子的腦袋。

“那個……”矮子還喘著粗氣，彎腰用手指著前面，“剛剛……你不是說……讓我們守著那……女的家嗎？”

“怎么了？”魏中強頓時嚴肅起來。

“他們家……他們家里邊……好像要打起來了！”矮子總算把話說完了，可以好生喘兩口氣。

“你們在這里呆著，我上去看看！”魏中強兀自往前走。

“老大……我們跟你一塊去吧！”黃毛叫他。

只見魏中強擺手：“真以為是來打架的！”語畢繼續往前。

“那老大你小心點！”胖子朝他揮揮手。

……

“你先回學校吧。”溫愛佳還沒想好應該怎么做，是上樓直接去他家，還是就在樓下等他，于是叫顧新河別再跟著自己。

“你放心，我只是擔心你，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攔著你。”顧新河想卸下她的顧慮，“眼看天色已晚，你一個人不安全。”

溫愛佳望了眼天空，確實時候不早了，再加上下著雨，灰黑色的云朵蓋得嚴絲合縫，使得天空陰沉得更為可怕。

……

“你說愛佳這是去哪兒了呀？這么久都沒見回教室。”姜丫丫瞅著旁邊的空座位，“也不說一聲，真是的。”

“或許她有重要的事要去做。”龍年替她解釋。

“重要的事？”姜丫丫回想之前在走廊的對話。

“她難不成還真去找鄭曉劍？”姜丫丫撅嘴。

“關你什么事！”吳治回懟。

“嘿！我說你個吳木頭！我自言自語你干什么插嘴。”姜丫丫不樂意他接話。

“好了，晚自習開始了，班主任馬上就到，別再說話了。”龍年轉過身去，攤開書本，準備做作業。

“得，我也得到我的小說世界報道了！”姜丫丫在攤開的數學書上面放了一本小說。

……

“不知道這個女人有什么好，這么些年老大都念念不忘。”黃毛嘀嘀咕咕的蹲在地上。

胖子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擦著額頭的雨水：“這么大的雨，我們要不到那巷口躲會兒雨。”

“也是哈！傻啦吧唧的愣在這，真是冷得慌。”矮子說著往巷口走。

其余幾人跟在他身后。

“你不懂，人家老大那是重情重義。”一直沒有開口的白毛插話。

“你懂什么！”黃毛甩手拍他的后腦勺，“就知道打游戲機！”

“我打游戲礙著你什么事！”白毛摸著被打疼的腦袋。

“誒？你們先別說話，有人來了。”矮子一眼瞧見有兩人正朝他們走來。

“快躲著點。”黃毛習慣性的隨時準備隱藏自己。

……

“你說鄭曉劍會走嗎？”溫愛佳的神情十分落寞。

顧新河沒有回答。

溫愛佳也沒有再繼續多問。

其實對于她來說，鄭曉劍就如同此時顧新河手中的那把傘一樣，為她擋住風雨的沖刷，為她遮蔽烈日的暴曬，為她圈得一方凈土，使得自己這顆小草，有了棲息之地。

難道是自己自私了？

她在心里問自己，憑什么要讓人家留下來？憑什么不讓他去呢？憑什么自己會這么失落？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擔心他，還是更多的是因為擔心自己？害怕自己沒了庇護，害怕自己再一個人面對苦難，害怕自己失去了精神支柱。

“愛佳……愛佳……溫愛佳！”顧新河眼看她腳下有一水洼，趕緊叫住她。

“哦……”溫愛佳這才回過神來。

……

“愛佳？”黃毛指著來人。

“溫愛佳？”白毛也聽見了。

“我靠！得來全不費工夫！”矮子奸笑起來。

“還等什么！哥幾個上！”白毛擼起袖子沖上前。

……

“你們干什么？”溫愛佳沒想到黑乎乎的屋檐下竟藏著幾個人。

“嘿嘿！小姑娘，不要問我們干什么！你認識鄭曉劍吧！”黃毛左手拎著鋼管兒。

“是。”溫愛佳順著話回答。

“你是栐州六中高二年級的溫愛佳？”白毛繼續問。

“是。”溫愛佳不知他們是何來意。

顧新河見狀趕緊護在她身前，大聲怒斥：“你們滾遠點！”

“喲！”矮子嗤笑，“差點忘了，這兒還有個小毛孩子！”

“我再說一次，你們給我滾遠點！”顧新河差點就爆粗口。

“既然你非要我們滾遠點，那我們就偏要離你近一點！”白毛冷笑。

……

“兒子，你就好好的去，人都說男兒當自強，惟愿你經過歷練，能長成男子漢。”林劍青拉起兒子的手。

鄭曉劍用力掙脫她的手：“如果我說我不去呢！”

林劍青頓時收回剛才的溫柔：“那我豁出去，讓過去重來一遍又如何！”

“你什么意思？你威脅我？”鄭曉劍根本看不懂現在的母親。

“你不是口口聲聲只念著那個鄉下丫頭嗎？”林劍青指的是溫愛佳。

一旁的鄭耀祖像是看戲一樣，自顧自的抽著煙。

……

“你們再這樣我就報警了！”溫愛佳假意摸著兜里，可實際上手機放在宿舍，根本沒來得及帶在身上。

“喲！小姑娘還知道報警啊！”白毛越聽越來勁，“那就看看你們的雙手能不能抵得過我們這幾個人！”說完揮拳就往顧新河臉上去。

……

鄭曉劍不想再聽母親說話，開門準備出去。

不想此時等在門外的魏中強與他碰了個照面。

“你是誰！”鄭曉劍看著他面生，“你不是隔壁的！”樓里的鄰居他自然都認識。

“我……”魏中強當然知道面前的這個男生就是鄭曉劍。

“這都跑家里來了！”鄭耀祖顯然不會放過這個嘲諷林劍青的機會。

“我知道你這么多年心里一直不痛快，但你沒必要當著孩子的面撒火。”魏中強可不想給初次見面的鄭曉劍留下什么負面印象。

“切，還在這里裝正人君子！”鄭耀祖依舊一臉譏笑。

“看來，你就是那位……”鄭曉劍猜出來他是誰。

“對！我就是魏中強，想必你爸爸肯定沒有說我什么好話！”他還是有點了解鄭耀祖的。

“魏，中，強！”鄭曉劍重復他的名字，“難道你就是我的……”

“休要胡說！”林劍青趕緊阻止兒子。

“怎么不讓他說完？”鄭耀祖示意鄭曉劍繼續。

“我說你這個人真的是倔強得可以。”魏中強話里透著冷靜，淡定的對著鄭曉劍說，“放心，我不是你爹。”

“你不是……”鄭曉劍看了看身側的林劍青，希望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林劍青長嘆一口氣。

“他當然不是你爸。”林劍青的語氣平和下來。“我和你魏叔叔以前認識這點事，不過是鄭耀祖拿來當他跟別人茍合的借口！”

“懶得看你們演戲！”鄭耀祖說完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