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祖父和祖母的居室,要參觀一下嗎?”
鄭菡點點頭。
竹屋的正廳中掛著當年墨老先生為夫人畫的畫像,畫中的女子有著脫俗的相貌,遠觀如觀音般圣潔,甚至讓人忍不住頷首致敬。
兩人的臥房在東側,房間里整潔如初,床頭上放著一個小幾。
“不要小看了這個木頭的小幾,它能夠自己走路呢。”
“太神奇了,這也是墨老做的機巧嗎?”
“是的,祖父擔心祖母夜里起來喝水不方便,特意做了這個,想喝水的時候便來回搖床上的控制把手即可。”
鄭菡圍著小幾仔細看了半天,發現小幾的輪子通過復雜的齒輪和連桿機構跟把手相連,雖然走不了多遠,但的確非常精巧,看得出墨老先生當年做它的時候,是非常用心的。
看著看著,鄭菡忽然不動了:“玉笛,這些符號是什么意思啊?”
原來小幾的背面有幾行古怪的符號。
“這也是我祖父寫的一首情詩,大概是‘雪壓松柏玉瓊清,賢妻相伴梅酒香,千年酈水青山碧,愿得一人永不離。’”
情詩的旁邊有個玉白的按鈕,鄭菡不小心就按了一下,小幾背后中央的木板緩緩打開,一封信露了出來。
“還是這種奇怪的符號。”鄭菡說著,卻發現玉笛的手在不停地抖動。
“怎么了?”
“這是祖父寫給我的信,可是祖父從來沒有說過。”
“寫的是什么?”問完了,鄭菡才發現問得突兀。
“祖父當年找到一座金礦山,因為沒有能力開采,也沒有人可以托付,便只能在入口和出口處設置了復雜的機構,其中有兩把鑰匙,分別用來開啟這兩個機構。有一把在祖母骨灰盒的內側壁,需要用我的手指才能打開。另一把,當年被不知情的玄玉姑姑給淘氣地鑄在一根鳳簪里。”
鄭菡聽了,神色變幻了好半天。
最后,也沒說什么。玉笛帶著一把跟鄭菡脖子上非常相似的鑰匙,帶著鄭菡,拎著只雞回到了湖邊木屋。
看著玉笛熟練地殺雞去毛,鄭菡的心里如同一把鋸子不停地扯著。
“你是什么時候學會做飯的?”
“我母親因為生我去世了,后來我的父親出去行醫,由于他不會武功,被一群黑衣人圍攻,他們想要祖父的毒經,父親拒絕了,便殘忍地殺害了他。從那以后,祖父便把年幼的我帶在身邊,他老人家喜歡研究各種美食,我便也學了很多。這些,是不是太丟人了……”
鄭菡聽完,心里沉沉地,非常難過,竟然不知道玉笛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幸好還有墨老先生。
“怎么會,我也喜歡廚藝,人活一輩子,能讓自己吃的可口舒服,甚至精致,都是應該的。能夠把飯做好的人,一定是非常熱愛生活的。對了,你都做了那么多天飯了,今天的晚飯我來做,就做山藥雞湯吧,湖邊記得有山藥的。”
玉笛的臉上猶如太陽一般,放射出璀璨的光芒,他激動地點點頭。
“我幫你!”
“不用不用,你看著就好,我要給你露一手。跟你說啊,這新鮮的雞千萬別過水,否則鮮味就會大打折扣……”
聽著巴拉巴拉的鄭菡,玉笛很是驚訝,要知道,之前治病的時候,兩人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沒想到現在討論個燉雞,竟然還有這么多話,可是,玉笛竟不覺得不耐煩,只覺得心里美好地像是夏天里池塘的荷花,不停地伸展著枝葉,保護著心中的那朵盛開的花。
剛燉出來的雞湯上點綴著碧綠的蔥花,襯著鮮香的雞更加食指大動了。
玉笛喝著美味的雞湯,嚼著鮮美的雞肉,心里的甜蜜一個勁地向外涌,不知不覺話也多了:“要是能天天吃到這樣的美味就好了。”
“這還不好說,這幾天,我負責咱倆的飲食,看我的!對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啥事?”
鄭菡看著周圍空無一人,還是不放心:“這兒還有別人嗎?”
“除了梅姨,周圍并沒有人。這會估計她已經睡了。”
鄭菡將鑰匙從脖子上取下,交到玉笛手里:“這是你爺爺留下的,一定保護好了。”
玉笛驚訝地眼睛都瞪圓了。
“怎么……”
“別問我為什么,可能有緣吧,收好就是。”
玉笛正要說話,外面卻響起了器械打斗的聲音。鄭菡飛快地將鑰匙掛在玉笛的脖子上,玉笛還沒來得及臉紅,便見鄭菡將全部燈都熄滅了。
“玉笛,我估計有人闖了進來。”
“梅姨那邊可能有危險了。”
“他們怎么會進到梅姨住的浣馨居?”
“我不知道,估計來的人精通奇門遁甲之術。梅姨沒有武功,單靠機構撐不了太久的。我走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
“你的腳剛恢復,還沒有那么多力氣。”
“沒關系,多一個人多份力量,而且我也不放心你。”
玉笛沒有說什么,心里竟然不合時宜地感到甜蜜。
等二人飛奔至浣馨居的時候,發現有十多人在竹屋外圍,企圖進入,而機關已經多數被毀壞了。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破壞這兒?”
“交出毒經,可以饒過你們!”
“毒經并不在此。”鄭菡朗聲說道,玉笛默了默,沒有說話。
“臭娘們,敢騙老子!我們調查了快十年,還不知道毒經在哪嗎!”
“誰告訴你們毒經在這的?”鄭菡非常奇怪,為何一本毒經,尋找了這么久,可就她所知,毒經上并沒有什么值得這么窮索的東西啊。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們的主子英明偉大,你們交出毒經,就會見到她了。”
“我這的確沒有毒經,不過碰巧知道其中的兩個方子,若你們想要,我可以給你們。”
“誰要你的破方子,我們要的是毒經!”
鄭菡心中一震,原來是書中有乾坤,跟毒經的具體內容沒有關系。
“可是你們把這兒夷為平地也找不出來啊。”
“不可能,我們主子說的就是這片玫瑰花海里面。”
“對了,你們怎么進來的?”
“哈哈哈,墨施那個老家伙,以為幾個機關就能把我們困住,他也太小看別人了。”
鄭菡心里為墨老先生一陣吐血,也不得不重視起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