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個人的獨角戲
- 就是想黏你
- 霧盡歸汐
- 2124字
- 2020-10-02 14:26:14
“我說真的,我后悔了。”
女生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時余眉目間有幾分不耐,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仍舊無動于衷,“嗯。”
你后不后悔關我屁事。
對著光,窗玻璃上浮現出他的面容,姜曉很容易就察覺到了他的情感變化。
那是厭惡。
徹徹底底的厭惡。
也是,這場荒唐的戲早該落幕了。
從頭到尾,至始自終,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姜曉走了,沒再來打擾過他。第三天,時余收到一條短信:【許年年是真的沒有認出你,她不記得你了。】
他當即心頭一跳,沒把它當垃圾短信處理掉,他預感這條短信的內容很重要,連回:【?】
—幼兒園畢業的那個暑假,她出了車禍,傷得很嚴重,醒來后很多人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對方點到即止,但是之前那些令時余匪夷所思的事情卻都有了答案,他垂著眸,偏頭望了望窗外的月色,猶豫片刻,還是道了句謝。
夜色朦朧,姜曉眼角噙著淚,微弱的屏幕亮光在她發完消息的那一刻陡然亮起。果然,關于許年年的事情,他一直都很在意。
她緩慢地打著字,寫了一長串,發去后,對方回了一句:【謝謝。】
她為他做了這么多,可他第一次說謝謝竟然是在這種時候,在她告訴他另一個女孩的時候,真是可笑。
姜曉閉起眼,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手機掉落在地上,明明很難過,可心里好像突然卸下了什么似的。
如果我們中一定要有一個人如愿以償,我希望那個人是你。我希望你可以放下過去的一切。我希望你能跟你的女孩好好在一起。
永遠順風順水,無病無災。
盡管你從來沒喜歡過我。
其實人的出場順序真的超級重要,明明姜曉和許年年對時余的喜歡一樣多,姜曉的喜歡甚至可能更多,陪在時余身邊也始終都是她,可就是因為許年年出現得早,時余的心里便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當初姜曉是這樣認為的。
可現在她不這樣想了,就當是給自己一種解脫。
無論何時何地,誰前誰后,即使重新來過,時余都會喜歡上許年年,一發不可收拾,他是騎士,卻永遠不是姜曉的。
—
陰雨天,狂風驟雨忽然來臨,路邊的野花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卻屹立不倒。
醫院旁,一個女孩子提著一個塑料袋站在大門口徘徊不定,女生只穿了一件短袖和長褲,可思慮片刻,她還是拿著那個袋子擋在了頭上,沖進雨水中。
到達公交站臺時,短發和衣服已然全被水淋濕。車來沒來,在站臺等待公交車的沒幾個人,許年年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打了個噴嚏,想著自己估計是又要感冒了。
正當她打算怎么和陸思溫解釋自己這副鬼樣子時,偌大的雨簾中,迎面走來一個撐著傘的女生。
許年年的思緒一下子飄遠,看著那個女生往公交站臺走,看著她停下來,看著她…走到她面前。
???
待女生抬起頭,許年年才猛然醒悟,這是姜曉。她來干什么?示威嗎?看到熟悉的人,總是不可避免地想起另外一個人,她的心臟還是有些隱隱作痛。
明明她都快好了的。
明明抑郁癥已經減輕了。
明明她已經可以做到穩如泰山了。
姜曉靜靜站著,一動不動。公交車過了一輛又一輛,兩個女生在雨中無聲對峙著,不知過了多久。最終還是姜曉沒忍住,看著她波瀾無起的眼睛,“聊聊嗎?”
下午兩點,咖啡館。
姜曉隨手翻了下菜單,招來服務員,“一杯摩卡咖啡,謝謝。”然后對著許年年笑了一下,“你要什么?”
“不需要,謝謝。”許年年面無表情,“你想跟我聊什么。”
明明心里有答案。
姜曉手頓了頓,眼里的笑意半分未減。無所謂的聲音在許年年耳畔響起,“這不是廢話嘛,時余啊。”隨后她靠近許年年的耳邊,用氣音說道:“我沒有和他在一起。”
許年年心里一緊,面上仍舊不為所動,笑,“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跟他沒關系。你倒是不用顧忌我。他和誰在一起都不關我的事。”
剛想起身走掉,姜曉又開口了,伴隨著風聲一起傳入她的耳中,“他有病,很嚴重的精神病,是遺傳性的。”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窗外大雨瓢潑,這陰沉的天仿佛是為了襯景。姜曉說:“你和時余小時候就認識了,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那場車禍嗎?你就是在那個時候忘記了。”隨后,她從包里拿出了一條手鏈,放在桌上。
太過久遠的記憶源源不斷地涌入腦海里,許年年靜靜聽著姜曉說話,見到手鏈的那一刻瞳孔猛烈收縮,這正是五年前不見的那條。
“這條手鏈,是他小時候送給你的,她的姑姑是有名的珠寶設計師·零點·,這個是她做的,全世界僅此一條。”
“他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一直都是我的單戀,你的手鏈小時候落在我家了,大概是有次他見到了這條手鏈,理所當然以為我是你的朋友,當然,當初也確實是。”
姜曉略去許多細節,聲音不大不小,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卻分外清楚,最后她說,“說出來你可能不會信,他一直喜歡的都是你,他覺得他不能給你好的生活好的未來。才表現出無所謂的模樣。”
不像我,他是真的覺得無所謂。
許久,許年年才說話,眼神很平靜,不起半分波瀾,“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沒有你他會死的。”
許年年笑了:“那他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隨之她微斂神色,“我不知道你們在搞什么鬼把戲,反正我是一個字也不信。”
姜曉目光平和,眼神移出了窗外,“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他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你要記住,他愛的是你。”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激烈,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也罷,世界上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
“小姐,我們這打烊了。”
溫婉的女聲響起,許年年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然后,她垂著眸看向桌上的手鏈,最終還是抵不過自己的內心,拿起它裝進了自己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