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期末考
- 閃光的青春交響
- 俗人隨想
- 2817字
- 2020-02-14 13:51:20
盛夏已至,燥熱的天氣和即將到來的期末考一樣讓人抓心撓肝,煩悶的不知道如何排解。每天泡在題海里的學生們,隨著期末的臨近,越發沒有活力,個個都待宰的羔羊一般,連抵抗掙扎的勁頭兒都少之又少了。
離考試還有半個月的時候,班主任就停了體育課,美其名曰“體育老師不舒服”,實際上用這個時間來讓學生做卷子才是真正的目的,也不知老師們在這一點上是怎么做到全國統一的。
等到高二考試的時候班主任又如法炮制,這時已經不再是“高一小屁孩兒”的學生們才意識到自己當初是有多么傻,怎么可能所有的體育老師都趕在期末不舒服呢!果然事情是不能細想的,只怪自己當初太稚嫩,太好糊弄。
不過多年以后再回首往事,老師的嚴厲卻是學生生涯中不可或缺又充滿溫情的一部分。當然這是后話了。
俗話說的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顯然以這些學生的膽子是不敢爆發的——班主任是個狠角色,都在說藝術班是最難管的,但偏偏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卻把這些孩子制得服服帖帖,竟沒有一個敢起刺兒的。
在這種高壓復習卻又不能干一票大的的局勢壓迫下,這些精力旺盛的孩子們明顯一個個都不正常了起來,日常的行為里,若仔細觀察總能透出絲絲詭異來。
即使淡定如田甜,在自習課做物理卷子的時候也沒忍住開了小差,在卷子上面畫了一幅小小的物理老師速寫;雞哥本來就走路一扭三道彎兒,這幾天更是在肢體動作的基礎上加上了專業老師新留的歌,一走一扭再一唱,那可真算是真正的“柔腸百轉、娓娓道來”;文子被化學各種式子折磨得毛發倒豎,拿出橡皮,在每個面上都用漫畫畫了同一個女生的側臉,畫完之后還趁筆墨沒干,印在了自己左手的大動脈上……
期末考試總算結束了,這些學生們一直繃著的弦兒有的松了松,有的直接就“嘎嘣”斷了——松了弦兒的都開始給自己放松,崩了弦兒的直接表現為生病。
費曼曼從小身體就不是特別好,挑食挑得厲害,經常一頓飯可以吃上一天;一直長到八歲身高都還沒有一米二,又瘦又小,小時候的唱歌老師都管她叫小不點兒。
后來多虧了院子里馬姑家的羊奶,她才能略微長高點到現在的將近一米七;如果按她家的基因,費曼曼估計要奔著一米八去了,說回來還要感謝她小時候不愛吃飯,否則這女孩子長得太高,應該也挺不好找男朋友的。
考完試的幾天,同學們都在教室自習,一個等成績、二個等放假。
這天早上,佳音正在黑板上寫各科今天的作業,因為離早自習還有些時候,所以教室里干嘛的都有:吃早飯的、穿校服的、擦桌子的、看書的、打掃衛生的……
“早啊佳音,這么早開始留作業了。”費曼曼從門口飄進來。
“早,你沒吃飯啊,這么感覺沒精打采的?”佳音偏過頭看著她同桌。
費曼曼:“吃了點兒,今早起來有點頭重腳輕,脖子也疼,不知道是不是睡落枕了。”
佳音聞言走過來,撲了撲手上的粉筆灰,把手背貼在費曼曼額頭上,放了一會兒又貼在自己的額頭上,說道:“我看不是落枕,你好像有點發燒。”
“啊?曼曼你不舒服嗎?”劉凱欠兒蹬一樣從門口竄進來,手里還抱著個籃球,“我看看,我看看!”
說完他把球一扔,一只手貼上費曼曼的額頭,一只手貼上佳音的額頭。
“哎,好像是有點兒熱!”劉凱一早來就摸了兩個美女的額頭,嬉皮笑臉地說。
佳音一抬手把他的爪子拍了下去,“沒見過幫別人試體溫像你這樣的,沒溜兒。”
說完又對費曼曼說:“曼曼,我看你好像是有點發燒,讓凱子陪你去校醫室看看吧。”
學生時代的感情雖然純粹,但總有些不能見光的意思,因此費曼曼和周章的事情,除了當事人和三個見證人外,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劉凱也就樂呵呵地陪著他的女神去校醫室開藥。
兩個人剛走到樓梯口,就碰到周章從下面上來。
周章見費曼曼狀態不是特別好,就問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嗯,有點發燒好像。”費曼曼有點懨懨的。
“過來我看看。”
周章不由分說地拉過費曼曼,兩個人剛好站在上下相鄰的臺階上。下一刻,費曼曼額頭上貼過來一個軟軟的東西,觸感好像似曾相識。
費曼曼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周章剛剃過胡子的干凈下巴,還有潔白的T恤領子;有一絲混合著肥皂和陽光的味道,正不緊不慢地從周章領口溜出來,往費曼曼的鼻子里鉆。
劉凱:“……”
費曼曼:“……”
“走,我帶你去校醫室。”周章拉起費曼曼轉頭就走,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頭說:“凱子你先回,我帶曼曼去,謝謝了。”
等到兩個人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劉凱才后知后覺的“好”了一聲,好像他突然擁有了長頸鹿一樣的反射弧。
費曼曼輕輕地把手臂從周章手里抽出來,小聲說:“哥,這是在學校呢,咱低調點兒成嗎?”
周章仿佛后知后覺一樣,緊了緊空出來的手,說道:“啊,剛才一心想著你發燒,要帶你去開藥,一下子忘了。”
沒幾句話的功夫,兩個人就來到了校醫室。校醫把體溫計讓費曼曼夾好,轉身又去收拾器械和藥材。周章就在費曼曼凳子旁邊站得直直地等,眼睛轉也不轉地看著費曼曼,好像這個人眼睛上有一個瞄準器,只要看到費曼曼就會自動進行鎖定。
費曼曼再一次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用盡可能小的聲音說:“你能別這么盯著我了嗎?我身上有什么好看的啊?”
周章半彎下腰,也用小小聲說:“哪都好看,就是控制不了的想看。”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語氣一如往常,就好像在背一道政治大題的答案,就連表情也是一池靜水,絲毫看不見跟這句話配套的春色。
費曼曼再一次領教了這位大哥的悶騷本領——哦,還是現場版的——因此,她十分確定“悶騷”這個詞就是為周章量身打造的了。
費曼曼覺得自己原本如果發燒到三十八度,這句話直接讓她的體溫坐火箭——逼近四十度。
不一會兒,體溫測好了。
果然有點發燒,不過是沒有特別嚴重的低燒,只要按時吃藥、多喝水、多休息就可以了。
兩個人拿了藥就準備回教室。費曼曼雖然今天來得早,但這么一趟折騰下來,也快到了早自習的時間了,校園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這兩個人不管哪一個單獨走在校園里都回頭率不低,更別提這會兒走在一起了,自然更是收獲了不少的目光。
費曼曼看上去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樣,但實際上膽子怕也只有一點點大。這個時候不免有點不自在,這種不自在里面自然包含著怕被老師發現之后會被找家長的狗慫想法。
周章早就看出來了,他雖然看起來像個書生一樣寡言少語,但是心里主意卻特別正,但凡決定了的事情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
這會兒周章看出費曼曼的心思,也不知這大哥是不是惟恐天下不知,直接把手放在了費曼曼的頭上,揉了兩下就輕輕地托住費曼曼的后腦勺,一起往前走。
就這么幾個輕輕的動作,費曼曼整個人像從頭到腳都過了電一樣的酥麻,一個是這個動作確實大膽,還有就是這一系列動作發生的地點太特殊——校道。這讓費曼曼一時忘了反抗,就這么半機械一樣的回到了教室。
且說操場上目睹了這一切的圍觀群眾們,先是有點呆住;在兩個人拐進樓門后,瞬間這種呆變成了好奇和竊竊私語,還有扼腕嘆息的男男女女,都在感慨自己沒機會了。
隨后,兩個人拍拖的事便在期末考后又緊張又松散的氛圍下四散開來,像是一滴墨水滴在了水里,雖看著不明顯卻又無處不在。不過奇也奇在不論學生們之間傳得多么熱火朝天,卻一絲一毫都不會被老師知曉,不過有人故意就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