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回故里

三月末的風(fēng)輕輕地吹佛，煙雨剛過，寬闊的林蔭大道上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新自在。顧千漓深深地吸了口氣，回家的感覺真好。這座南方的海邊小鎮(zhèn)，人們生活節(jié)奏沒有都市那樣的快。都市太過繁華，也太過冷漠，是座鋼筋水泥的水晶城，看似華麗的外表下是人與人之間的冷漠與各種暗流洶涌，這一點(diǎn)令雖已畢業(yè)五年的顧千漓感到非常的不喜歡。

空氣中傳來《手掌心》的調(diào)子，顧千漓從洗的發(fā)白的牛仔褲中掏出手機(jī)，這是一部很老式的手機(jī)了，是她上大學(xué)那年她最敬愛的奶奶送給她的。

“喂，奶奶，我回到了，在中和大道，估計(jì)半個鐘后回到家。”

顧千漓純凈的聲音中透著理性，這是一直以來別人忘不掉的。風(fēng)吹動她的白色襯衣，長發(fā)自然隨風(fēng)飄著，整個人在風(fēng)中顯得更清瘦了。隨手?jǐn)r下一輛經(jīng)過的計(jì)程車，空氣中洋溢著輕松的因子。

“奶奶，我回來了！”

看到熟悉的門口，熟悉的院子，白色的籬笆依然在，這里的一切跟走時的一樣，什么都沒變過，顧千漓一臉的幸福感。

顧奶奶聞聲從院子里出來，“漓漓回來了。”人雖年過七旬，頭發(fā)已白，身體沒有以前那樣硬朗，但是滿臉慈祥。

“奶奶，好想你哦。”顧千漓說著給顧奶奶一個大大的擁抱。看著奶奶更加蒼白的頭發(fā)和瘦小的瘦弱的身子，一股悔恨：“奶奶，對不起！”

“回來就好。你啊，一路上累壞了，趕緊進(jìn)屋先。”

“奶奶最好了。”顧千漓扶著奶奶進(jìn)了屋。

輕輕地推開臥室的門，一切都沒有變，似乎時間永遠(yuǎn)地定格在這里。

顧千漓坐在窗臺前，仔細(xì)地打量著自己的房間，很干凈，奶奶一定是每天都過來打掃吧。

房間整整齊齊的，書架上的書也是被整理得井條有序。書桌上是一張很多年以前的照片，站在顧千漓旁邊的男孩眼神深邃卻笑得很燦爛。

顧千漓的眼光停留在上面，手不自覺地附上去。

“五年了，蕭澤，你應(yīng)該過得很好吧。”

五年過去了，顧千漓還是沒忘記過去，即使離開南方小鎮(zhèn)去了北方繁華的都市，也依然忘不掉。

顧千漓只覺得一整嘲諷和心酸，自己這是在干什么呢，難道說還有期待？不，不可能的，早在五年前蕭澤離開時就已經(jīng)沒了希望了。

嘴角不由得一陣苦澀，顧千漓啊顧千漓，真是作賤自己。無人的夜晚也只能這樣偶爾地在嘲諷中表明自己還活著吧。

“漓漓，吃飯了。”站在門口的顧奶奶等候多時了，只是不忍心打擾陷在沉思中的顧千漓，每天擦擦兩個人的合照，就是知道這孩子，依然無法忘掉過去。

“哦，好。”聽到奶奶的叫聲，顧千漓緩過神來，走出房門。“奶奶，今天你又做了什么拿手好菜？”

“你呀，這么嘴饞。但是怎么越來越瘦了呢。奶奶做了你最愛吃的鱸魚，趕快吃吧。”

清蒸魚，顧千漓的眼睛暗淡了一下。

清蒸魚其實(shí)是蕭澤的喜好，當(dāng)時在學(xué)校的時候，兩個人經(jīng)常一起在學(xué)校附近的餐館點(diǎn)清蒸魚，一開始顧千漓是不喜歡魚的，可是跟蕭澤一起久了，也喜歡上了鱸魚。

還記得當(dāng)時蕭澤拿筷子指著顧千漓說：“你啊，這么瘦，腦子又這么不好使，再不吃多點(diǎn)魚，就更傻了。”

顧千漓就是因?yàn)檫@句話，從此頓頓吃魚，假期回家也吃魚，顧奶奶一直以為顧千漓大學(xué)后喜歡上了鱸魚是因?yàn)殡x家遠(yuǎn)了吃不到魚的原因。

“奶奶的手藝還是這么好，好香啊，看著就想吃了。”看著面前的鱸魚板菜，顧千漓又是一頓夸的。

“貧嘴，快試試吧。”顧奶奶拿碗給顧千漓盛了一碗飯。

“好好吃，還是那個味道。”眼里滿是喜悅，心里卻滿是思念。

顧千漓覺得自己在奶奶面前越來越不真實(shí)了，似乎很多情緒都不想讓奶奶知道了，也許是長大了，成熟了，也許是奶奶老了，不想讓她操心了。

好久沒有這樣飯后一起收拾飯桌的感覺了，顧千漓覺得平平淡淡地生活真好。

“奶奶，明天去看爸爸媽媽吧。”

邊洗碗邊對著奶奶說。雖然這次顧千漓回家請了五天假，但是看望奶奶，而且給爸爸媽媽掃墓，但是總覺得時間不夠，僅僅是路途就花費(fèi)了兩天時間。

“那明天一早去吧。”

雖然這個小鎮(zhèn)的人們非常傳統(tǒng)，清明節(jié)一定得男孩祭祖，但是按照顧奶奶的說法，顧千漓是顧家的唯一女兒，一掃墓就只能顧千漓去做了。

所以一直以來就是顧千漓掃墓，以前蕭澤陪顧千漓去過一次，也是那一次顧奶奶才見到顧千漓口中的男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