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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你此次托付中國郵政寄與我的信,令鄙人存在感UP了一個臺階,然而實在沒想到,你竟然打印了他們。
熱切地懇請你,一天二十四小時里能不能有哪怕那么幾十分鐘不要坐在電腦跟前,趴在電腦跟前?
如今青年人之現(xiàn)狀,委實令我為國之未來而憂慮!
早上看過知乎推送的問題,“你哪個時刻覺得扎心?”對于我,大概就是看完《脖子上的安娜》這篇小說。你一定是看過的,所以不妨我們聊一聊。
“當(dāng)別人贊美她美麗,年輕又優(yōu)雅的時候,她覺得仿佛全世界都看見了她廉價的帽子,皮鞋上涂抹過墨水的破洞。”
總有人說自負(fù)是禍害,自卑又何嘗不是。一個人贏得的生活和愛情,都是他自以為可以得到的。但自我評價何其難也,恐怕是最復(fù)雜的事情了。怎么公正,客觀地評價自己呢?
坐在面試桌前的時候,坐在酒桌上的時候,站在演講臺上的時候,每說出一句話都是對自己的一個描寫,然而,又都不是過分色彩斑斕或者過分平淡,很少能恰到好處的吧。
平衡與和諧大概都是幻想,是理想態(tài),是為之可以奮斗的目標(biāo),是吊在驢臉前的胡蘿卜。
“一種可怕的勢力,仿佛滾滾而來的烏云和行將壓頂而至的火車頭·····”
Аня一直都是美麗的,沒出嫁的時候,她年輕,美麗,又卑微。時時刻刻擔(dān)心腳上涂抹過的皮鞋。她對于別人的贊美,別人給的好處會臉紅,同時又會無師自通地與之推拉,在周旋之中得到快樂。后來,當(dāng)她在交際場上風(fēng)生水起的時候,她更加美麗,優(yōu)雅,卻依舊卑微。哪怕她有錢了,她可以盡情地?fù)]霍丈夫的錢財,不再吝嗇于衣服首飾和吃喝,然而她依舊卑微。她甚至不會跟她丈夫要,只會寫個紙條。她的婚姻是一樁買賣,她的美貌,優(yōu)雅,當(dāng)然還有年輕成了丈夫政治和宗教的敲門磚(作為一個正派人,那些東西是他的一切),她的一切就只剩下了取悅公爵,在舞會上調(diào)笑,以為丈夫贏得可以真正掛在脖子上的安娜勛章。
她做錯了什么嗎?她不過是和自己,貧窮的過去,曾經(jīng)的卑微以及那個時代達(dá)成了和解不是嗎?
那么多篇文章,大V站出來說什么鼓勵女性追求自由,追求獨立,甚至還有好多心懷歹意和不明就里的人,披上女權(quán)運動的外衣肆意傳播些激烈言論與思想。然而,真的能逆天改命嗎?一個人一輩子里面,有百分之九十的選擇是自己做不了主的,是不得不的。
喊口號自然很容易,喊錯口號也是。
那么久的時間里頭,女人似乎就是一種象征,是一種衡量手段,要改變這種狀況,光靠向往平等自由獨立的女人站出來喊口號就行了?
一個人尚且有那么許多的不得不,千千萬萬的人生中不也是嗎?
什么是女人的自由?不是從男人的脖子上跳下來,而是能夠自己選擇是不是跳下來。
我之所覺得扎心,就是一個卑微的女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這樣的選擇的能力的。她害怕一切,她更不敢去爭取她的向往。這樣的女人不需要大V的鼓動,需要的是靠譜的心理疏導(dǎo)。
被物化的女人,想要贏得平等,自由,首先要做的大概就是抬起頭來,正確地評價自己·~~~
嘿,不知不覺,我似乎也在喊口號了,得了,那就不說了。
后頭那棟樓里,昨天那對夫妻又打架了,因為我的設(shè)備,所以看的很清楚。昨天夜里十點以后,男人喝酒回來,兩人說了兩句什么,男人朝女人扔椅子,砸茶壺,粗鄙的話不堪入耳。小區(qū)里都能聽見他家不滿兩歲的孩子嗷嗷大哭。女人似乎也哭了,家里老人拉扯著,女人被推走了,也許是推進(jìn)樓道里了。
今早,我還看見了那個女人,穿戴整齊地,開車送孩子上學(xué)。
婚大概是不預(yù)備離得。
女人似乎永遠(yuǎn)都是委曲求全的那個,是誰的錯呢?
也許和生物本能也可以扯上一點兒關(guān)系,但是最好不要,否則會讓懦弱又卑微的女人們,包括我,徹底任命了。
3月12日
伴著別人家結(jié)婚的鞭炮聲,仿佛心在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