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無染，不問情愛。

獨自美麗著。

而這樣的她，卻被他逐漸蠶食鯨吞。

他先前還墜入極樂世界的心臟驟然生長出無數的黑色枝丫。

與黑蜘蛛的網一般，交錯蔓延。

不行。

不夠。

他還想要更多。

即便他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人類最原始的沖動卻讓他覺得莫名難耐。

緊緊抱住她，融入她。

事實上，前一項他也這么照做了。

言曌還未完全平緩，又被他拖入那陌生的境地。

“朝朝……”我想吃了你。

少年磁性清楚的聲音清晰地在他們耳邊響起。

迷茫的孩子，終于叫他又成功地侵入了心里的一塊地。

……鳥兒飛上了天去。

地上的一雙人……。

蕩漾至天際。

——

言曌和嬴策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四十了。

一點上課。

他們一前一后相隔五分鐘進了教室。

然而依舊擋不住眾人曖昧的目光。

言曌回了位置，一口氣喝了一整瓶水。

嬴策稍后拎著包進了門。

教室里響過一遍的私語聲又響了一遍。

他踏著眾人的目光，心情極好地坐到了位置上。手上的包越過言曌放到了她右側地下。

嬴策的頭有意無意般地在她鎖骨處停下，呼吸吹拂而去。收回的手掠過她的腰，越過來差一點碰上她的。

言曌本就無措，渾身一滯，汗毛倒立下一秒就要彈起。

那手又突兀地放開了。

……

她忽的一把抓住了那只大手。隨后，狠狠一扭。

“唔！”

耳根緋紅的少年本以為她要牽手，正面頰上翻騰著細微的紅暈，卻猝不及防地差點被卸了關節。

饒是他再能忍痛，也不禁痛哼出聲。

上課鈴適時的響起。與之相隨并進的是消失的一干二凈的荷爾蒙。

……

小樹林里的那番莫名其妙實在是很耽擱時間。

言曌終于掙脫了他的桎梏，狠狠給了他一套利落狠辣的拳腳做獎賞，嬴策甜蜜并痛苦地受著沒有任何還手。她白皙細膩的手背在唇上反復擦拭不休。罕見地惡聲惡氣怒瞪他。

終于帶上帽子。

帽檐壓的極低，勉勉強強遮住她臉上的一片紅暈。

反應過來的言曌，生氣，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她疾步地走著，思考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太，超乎她對男女之間的認知了。

她和嬴策，明明昨天還說是朋友……

朋友之間，怎么會做這樣的事。

言曌雖然十三歲，可卻從小跟著大兩歲的同學一起上課。

比起真正的同齡人，她懂得其實不少。

課間女生的八卦，男生的談笑，網絡的豐富多彩。

大多高一學生懂得東西，她也懂。

只是她從不去參與別人的八卦討論。

男女朋友這個東西，恰巧是還未被繁重的課業壓制住的女生們最愛討論的事中之一。

這種事……也只有男女朋友間才能……做吧。

言曌想。

言家從沒有人會給她普及這一塊的知識。

連最惹人厭的言恪每每都避而不談。

言曌知道，是言美人下令不允許多嘴。

可她顯然忘了言曌也是個人，是人，思想就是自由的。

經過校園生活渲染的言曌，對男女朋友這事沒有那么避如蛇蝎。

但，這只是作為聽眾。

真正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是什么奇怪的東西？

她的唇齒之間還留存著那陌生的觸感。

……惡心。

又沒有以為中的那么惡心。

陌生的氣息就這樣侵入……奇異詭妙的感受。

言曌疾步走著。

身后又傳來那不勝厭煩的嗓音，清冷華貴，又帶著少年的委屈與咕噥:

“朝朝，我好餓。”

言曌的腳步只停頓了一下，而后更快了。

那聲音又跟著她喋喋不休:

“朝朝。”

“朝朝……”

“朝朝～”

少女的腳步終于停下。她竭力抑制著怒氣，冷冷出聲:

“不要叫我朝朝。”

少年見她終于停住了腳，得逞似的一笑上前:

“那該叫什么？”

……。

好煩。

“言曌。”

“好的，朝朝。”

“……。”去死。

……

嬴策微紅著耳朵，終于止住了自己難得一見的喋喋不休。

最終二人在走廊的小石桌上飛速地吃了午飯。

言曌全程不發一言，冷淡至極。

嬴策瞧著她，知道她生氣了。

可他卻不后悔這么做。

再等下去，他會瘋。

言曌不懂這些，就由他來帶領她懂。

即使他，也從未談過戀愛。

可他清楚的知道他喜歡她。

從未這樣，想要一個人。

她不識情愛，他恰巧也未經情愛。

——

未來的一周，很躁動。

國慶假期要來了。

言曌當天回了家，在大床上捂住了眼。

苦惱。困惑。難解。

手機上一條條的都是嬴策發來的消息:

……

朝朝，想我了嗎。

我想你了，言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