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托尼看著氣急敗壞的克里，也不太清楚到底是因為剛剛的哪句話而觸怒。

反正還有五分鐘。

要是延遲趕到訓練場，就代表必須考慮是否要壓榨休息時間。

而不論作出哪一種選擇，都會對原先完美的計劃有所修改。

“孤兒，別以為我真的不敢動手。”

嗯，和諧是虛假的。

對于新生來說，當然在明面上還是要宣揚友愛。

至于在暗地里會有怎么樣的骯臟發生著。

影響因素就只剩下那一屆學生的個人素質。

四分鐘了。

“狠狠地打，出事了我來負責。”

有時候真的很懷念這種簡單的生活。

托尼緊握住盾牌的左手幾乎要興奮得要發抖。

曾經他確實很討厭用搏斗來解決紛爭。

但人活著就是會漸漸變成自己最憎惡那個丑陋樣子。

被麻醉的神經早就需要刺激。

只要不會有人死就可以了。

“來。”

如果認為真可以，那就來試試打到現在站在面前的自己。

中午那瓶魔藥依舊在挑動著藏在心底深處的沖動。

高個子，胖子和矮子。

三個人在配合上倒是還有些默契。

主要依舊是四肢的控制。

誰都清楚克里口中的負責是怎么一回事。

僅僅是小打小鬧當然還會愿意保著忠誠的小弟。

要是死人…

呵。

“你們還真是值得一戰的對手。”

重音放在們。

盾牌盡可能擋住從自己身體左邊靠近的進攻。

當包括手腕在內的部位被力量上絲毫不遜色的幾位同學抓到。

原先要盡快到訓練場的想法就會徹底搞砸。

“為了擁有必勝的十足把握，我們當然不可以留下任何的破綻。”

真的怕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圣騎士主要近身格斗技術都圍繞著手中那面盾牌。

托尼是因為有訓練的打算才會拿著，至于剛剛才從宴會中出來的克里以及三個小弟自然不會提前準備。

格擋。

用錘子砸在頭上，和用盾牌砸在頭上。

也只會同樣得出頭痛這個結果。

同樣的道理適用于拳頭。

發力的小細節確實是過程中必學的技巧。

但有遮掩物的依舊在這種情況下會稍微占有細微的優勢。

“先把他的盾牌搶走。”

瘦子主攻左邊，好幾次和那塊鐵的對拼早就讓手隱隱作痛。

只是三個人還不清楚這已經成為托尼訓練的一部分。

訓練場里有那種粗糙的簡單設計。

那些隨繩索擺動的木頭當成是向自己發起的正面進攻。

目標是要訓練力量和準確度。

兩種在造成有效格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胖子，你應該不會是剛剛那樣都還沒吃飽吧？”

先喊先撇清。

而且站在右邊的也確實是最容易找到破口。

托尼已經比誰都晚才開始正式訓練。

平日的課堂中也總是以一副神經衰弱的模樣出席。

遲到早退的情況更是多不勝數。

在這半年的成績雖然不至于被要求退學，但要說是歸類在差生中也算是對于事實的真確反映。

“我們三個是比不上老大，但怎么也不至于讓這孤兒攔住吧？”

高胖瘦的成績還算中上，會跟著克里更多是因為原先的平民身份。

除了走向前線，用血汗所編制的成就來換取地位的提升。

更安全的做法依舊是依附在某個大家族爭取施舍般的庇佑。

確實無法通過這種方式達到所謂頂尖。

但起碼不需要自己拿出僅有的人生來拼一場有可能實現的榮華富貴。

只是進攻模式的單一使得他們無法穿越那密不透風的完美防守。

“教學重點落在抵抗傷害上。”

圣騎士無需進攻。

托尼從握住盾牌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站在不敗之地。

“我再爛，也不是這種簡單進攻可以擊倒的。”

甚至都沒辦法和約德所帶來的壓力有比較的資格。

那只海藍色蝴蝶依舊是自己內心的噩夢。

現在的意識，頂多就只能夠捕捉到進攻的路線。

等待匕首落在腰間時，或許才能夠給出遲來不只一步的反應。

“還是你也想要靠過來嗎？”

圍毆？

克里作為年級前十，要是拋棄那種榮譽感絕對被唾棄。

笑得非常尷尬。

托尼原先就有聽過相關的傳聞。

傳統貴族的繼承人們有著足夠底蘊支撐起那種該有的大氣。

所以最能夠折騰的反而是像克里這種由幾個人組成的小規模團隊。

有時候戰斗所需要的不只是技術。

如何保持心態上的平穩，以至于讓所有細微動作以自己想象的方式完美執行才是重點。

“我記得他好像在耐力這個單項上比全部人都高出不只是一點。”

在補充劑的輔助，輸的可能性就是零。

有點想吃魚。

托尼腦中不由得想起同樣會少少摩擦就開打的耶魯。

從那時候嘔吐的沖動到后來逐漸習慣而平復。

即使德塞圣城再也不是一座沿海的城市。

在日常餐單上卻從來都沒有把海鮮剔出選擇范圍。

“還行嗎？我今天訓練量還沒達標。”

嘴角又夸張地揚起來。

染上約德的壞習慣。

像個瘋子那種裂開的笑容。

他有注意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尤其是陷入戰斗以后就更難以控制包括面部表情在內的變化。

“加油，再撐一會就好。”

對于三個同學那二十分鐘的劇烈運動。

就只能夠算是輕微的出汗和熱身。

托尼內心的某個枷鎖好像隨著魔藥的服食量上升而逐漸呈現出崩潰的狀態。

他還信仰著圣光。

依舊期待奇跡會把魔鬼從人類的世界中徹底驅逐。

但內心卻在不知道那一刻開始產生對戰斗的簡單欲望。

他想要破壞。

又或者說他想要那種轟轟烈烈的肢體碰撞。

甚至都不需要有什么太特別的意義。

“來讓我興奮起來啊。”

克里無法發出收手的指令，而一高一胖一瘦卻自然而然地選擇了停止。

他們仿佛是看到被釋放的野獸。

露出獠牙，和那雙尖爪。

打不過。

那根本就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面對的強大敵人。

僅僅是氣勢上就壓倒原先還覺得自己高高在上的假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