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集中力，可別就那樣被弄死啊。”

老萊恩只是摸了摸鼻子，很久沒有像個年輕人那么沖動行事。

如果被嚴肅追究，自己會丟掉的可就不只是在第一學院當老師的機會。

同行者還沒有接受過來自學院的正式培養。

在各方面都不算強大。

唯一擁有也僅僅是眼界上的優勢。

但那更多代表著這個孩子潛藏的可能性。

要轉換成實際戰斗力還需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

“謝謝。”

只是有時候，最影響判斷的并非那可見的利弊得失。

托尼的雙手都還在某個尷尬的位置。

不先做好提前準備，剛剛馬匹的急速轉向就差點把他摔下。

要不是老萊恩的反應還依舊保持在很好狀態。

單手就把自己抓得牢牢的。

僅憑人腿，根本就不可能連續地躲過尖角魔鬼橫掃而來的揮動。

一下。

從先前的那兩個被擊飛…

砰。

原先應該作為人類最后防線的圣騎士在碾壓般力量前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包圍圈只會隨著維持者數目減少而逐漸出現更多破口。

控制和控制之間的縫隙將越來越難以銜接。

即使誰也不確定有沒有實際作用。

“如果只能夠做到這個程度，為什么不屈服在我的腳前就好？”

反抗有意義嗎？

再怎么努力掙扎也都不痛不癢。

“搖勻真的比較會好入口？手藝好的老萊恩，這次我就相信你了。”

托尼再也無法接受，自己面前還會有誰要倒下。

空瓶掉落在地上的聲音甚至還有點清脆。

如同天空在最清澈時的那種粉藍色。

想要吐。

在馬背上的暈眩感在短時間內突然地加重。

事情總會在最出乎意料的情況下走向最不希望的極端。

準備上課，卻再次聽見來自亞伯家族的聲音。

真誠地想要拯救耶魯，反而徹底釋放那股來自地獄的力量。

還有，現在。

明明以為會像過去，即使后來會出現短暫的失控或意識丟失。

起碼可以當一瞬間英雄。

“不是早就讓你好好保持平衡嗎？”

馬匹上的兩人原先就是當中較為顯眼的攻擊目標。

受到尖角所針對的老萊恩必須把全部心力放到控制方向。

任何的分心都可能被掃中。

只是受暈眩感所影響的托尼就因為剛剛的急速轉向。

而松開那原先牢牢握緊的雙手。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負這個責任。”

還以為會是值得培養的后輩。

想要帶著托尼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

來自老萊恩最后測試。

圣騎士的職責可不是單靠所謂的覺悟就能完成。

更重要的依舊是連同運氣這種不可訓練事項在內的綜合生存能力。

活下來，才可以繼續自己的旅途。

而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在那個時候放手就只是種純粹的自殺行為。

“自己果然不是什么與眾不同的英雄啊。”

離開馬背后，托尼早已經亂成一團的腦子反而稍微得到好轉。

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才剛剛解決暈眩感的問題，現在又陷入更惡劣且沒有解答的困境之中。

“被注意到了啊。”

尖角那張極為丑陋的臉就如此地貼近自己。

口腔中散發著難以忍受的惡臭。

唯一值得稱贊就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睛。

約德。

托尼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那只矮小的微笑者。

但原來可以把視線集中在身上也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要不要和我做交易？”

尖角就那樣恢復到人類大小。

以安東尼為首的那群圣騎士奮力限制在此時此刻顯得像個笑話。

節奏依舊完全在魔鬼的把握之中。

“殺死那個胖子，我也能夠接受就這么放過你。”

面對這種棘手的對象，稍微加添戲弄的環節起碼會讓心情好過一些。

“反正契約的對象死去，放過整間教堂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完全事實。

交易履行的必要條件是靈魂的健全。

而一個死去的胖子也確實無法負擔已經提前說好的代價。

只是理論值不代表絕對會發生。

圣職人員向來是最具有價值的戰利品。

這是一所已經到手的教堂。

作為最優秀的仆從，在每次交易中爭取到極致利益。

幾乎都已經是流淌在血液的本能。

托尼心動了。

胖子可以說就是災難的源頭。

要用他的命來換取教堂以及與波爾城的安全？

“哈哈，趕緊收起你那種可笑的表情吧。”

張狂大笑。

交易真的會有可能因為胖子的死亡而終結，尤其是這次站到對立面上的是一所完整教堂。

缺少鑰匙的情況下，想要打開破口就必須要找到其他難得的機會。

“走，雖然我也不清楚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安東尼注意到正在進行的對話。

而尖角應付托尼時所擺出的特別姿態。

但是會被花費額外時間這點就代表完全不需要參與到現在的危險中。

僅有的回應是一個拳頭。

在這個時候逃跑，自己還當什么圣騎士？

如果沒有武器，那就把手握成拳頭。

“你想要傷害他們，必須要先踏過我的尸體。”

還是個蠢蛋。

面對這種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對手，只知道很酷地說出那種話確實不會是什么聰明的決定。

要不是真的有所顧慮。

尤其聽說因為莫斯提馬的緣故，處于地獄中的大多數都陷入神經緊繃的狀況。

任何的輕舉妄動在此時此刻很可能會帶來比想象中還要嚴重的后果。

對了，還有剛剛裝有魔藥的空瓶。

尖角也不太確定要擺出什么態度來面對這看似愚蠢的人類。

和地獄最上層的頂尖存在都有所關聯。

“雖然聽說微笑者計劃就已經是最后一個，但君王們的心思我也確實無法永遠都猜測出事實的真相。”

有者太多的巧合。

還真是被幸運眷顧的男孩。

只有當中任何條件稍微不利，都絕對會在揮拳的那個瞬間被洞穿。

“你們就忍心看著他獨自承受來自魔鬼的壓力嗎？圣騎士們，準備新一輪的沖鋒。”

那種曖昧的態度使得安東尼把首要目標改為送走托尼。